书城现代言情青春恋曲之激情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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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为你化成蝶(2)

洛萧的脸上没显现出任何表情,“不,我今夜会让你们彻底清静的。”手起刀落,鲜血沾染了那张面具,手帕上也沾了少许,香气竟也随之透了进来,又来了,洛萧心中大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用一手捂住鼻子,一手与之周旋。但必竟寡不敌众,负伤数处。

不好,再这样下去,性命都要赔了进去,与其这样去死不如一拼。他双手一起参与打斗,斡旋几下欲抽身而去,刚一腾空,便觉头脑一片晕黑,栽下墙来。

朦胧的月光下,知了在不停歇地鸣唱,绿粉羽的夜晚,仍人来人往不停的走动。在假山下隐匿处有一地牢,微弱的月色照进去,显得格外的可贵,牢的一旁是一位白衣女子,白色霓裳随着微弱的风纷飞,在这阴冷的地方路更有些单薄,趁着月色一细看,好熟悉的面容,竟是水珞,可身处于这牢中,耳畔都环绕着危险的气息之时,她的眼神里竟然包含了一丝笑意,不知不觉地在月色下愣了片刻。

牢房另一旁是的洛萧终于醒了,洛萧昏倒后便被送到了这里,手臂上的伤还在滴血,染红了胸前一片,嘴唇上也越来越发显得苍白。眼皮如此沉重,那怪异的香味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现在还活着吗?像上次一样面前袭来的是淡雅的芳香,我又能被她救了吗?疲惫地睁于双眼,眼前女子的面容清晰起来,是她!可周围的一切为何如此昏暗,洛萧伸手摸一摸,身下铺的不再是柔软的被盖而是杂乱粗糙的稻草,突然觉得无助,都怪自己刚才的大意,便用微弱的声音冲着水珞:“谭姑娘,能过来一下吗?”

水珞轻移金莲,走过来向他一笑。

“我在哪里?”洛萧虚弱地问。

“绿粉羽。”

“那这里是绿粉羽的什么地方?”

“地牢。”

水珞看他的伤不轻,忙过来麻利地用衣襟为他包扎。不一会,那洁白的丝绸也已染的鲜红,洛萧抬头看到水珞担忧的样子,轻轻地叹口气,难道自己一世英名就真得葬送在这里了吗?自言自语的说:“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洛萧一定不会葬身这里。”

“哦,原来你叫洛萧?我总算知道了。”水珞高兴地笑了。

洛萧也无心情跟她争辩,毕竟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但看到她沉静的微笑,不得不佩服起她来:“你怎么会到这里?”

“这件事啊,也没什么。不过是我把你送走之后,羽妈妈就发现了天字号房的客人死了,就命我带人挨个房间搜查,我在房间里找到你那红色的面具。”

洛萧这次真是有些大意,从来都心思稹密的他,又如何出过此等差错。望着站在眼前的水珞,这女子的确有让人忍不住想去了解的魅力。

洛萧的神色一下子黯然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这也许是洛萧一生中唯一一次向别人道歉。

水珞只是抱以淡然一笑,也许她真的觉得,到了这里,并没有什么。

虽说牢中十分潮湿阴暗,还有少里的蛇虫鼠蚁偶尔来骚扰他们,但还算安宁。几日下来除了送餐的狱卒竟没有一个人来烦扰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来审问他们、折磨他们,牢房外面几米处木架子上挂着的刑具还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着光,面目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这牢房坚如磐石,他们用尽了办法也撬不开分毫,没谁真的会把他们关一辈子。但两个人在牢房也不算太难受,毕竟可以聊聊天来打发日子。

“说说你的身世吧,你怎么会到绿粉羽?”

水珞听到此,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头也微微低下“不守是一段寻常的故事而已,来到这儿只是随缘吧。”突然水珞的眼里闪过一缕怒火,“只为了解决一段宿愿。”

洛萧虽然没有听懂水珞说的话,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看着水珞失神的脸,洛萧的心倏地一紧,“我……”洛萧刚想说他不是故意触她的痛处的,还没等说出口,水珞似乎了解他要说什么,对他展颜一笑,“没关系。”声音飘渺地好似天边的流云,但神色仍旧没有往日的神彩。

气氛变地有些尴尬,洛萧话锋一转,“那说说我的故事吧。”虽然他从未向别人透露过,但在这种处境下,自己能活久都不知道,能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人生,也是一种幸事吧!

“好啊!”水珞似乎也对洛萧很感兴趣,前几天他还不愿意说,现在既然他开口了,那真能满足一下水珞的好奇心。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儿,他是一个孤儿,常被人欺负。与他同龄的小伙伴都欺负他,因为他小时候身板小,弱不禁风。后来,有一个大男孩,领着手下的一帮小男孩来嘲弄他,跟他说,‘明天此时,你敢来跟我打一架吗?若你不敢来,就永远是懦夫。’旁边的小伙伴跟随着他哈哈大笑。结果第二天,这个小男孩赢了,其他的小男孩落荒而逃。你知道为什么?”洛萧眼里布满血丝,神色略带惆怅。

看到水珞津津有味的听着,洛萧继续讲下去,“因为他在他们来的路上放了无数个兽夹子,挖了无数个坑,还在那人要与他打架的地方钉满了针刺。那些人都因此受了重伤,甚至丢了性命。”

“是啊,人生的确是这样,你无心害人,但别人不这样想。”水珞一时失神,“后来那个男孩呢?”水珞望着他,眸子里似有一种苍凉。

洛萧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有人这样赞同自己的做法,还是眼前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女子。“后来,男孩为了躲避那些人,怕他们再来就无法应付了,就独自去了辽国。机缘巧合,学了一身绝世武功。”

洛萧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和她讲这么多,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对她讲。

水珞略带几分哀愁,却又几分遇到知己的欣喜,道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洛萧没有想到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姑娘,竟有同自己一样悲凉的童年。她竟还能如此乐观对待生活,该是有怎样一颗美丽的心呢?

又到了晚饭时间,每天都是这样过去的。

水珞的膳食是比较丰富的,对一个囚犯有四菜一汤的待遇,是洛萧想都不感想的,看来绿粉羽果然富的流油。可自己的却少的可怜,虽不至于剩菜馊饭,吃糠咽菜,可和水珞比却差的远了。这就是绿粉羽对自己人的待遇吧。

虽然洛萧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但水珞却知道,便对他说:“我吃不下这么多的,你要不要过来陪我吃呢?”洛萧不好推却就说只能如此,在动每一道菜之前,水珞都用她身上唯一的饰物银簪对食物试毒,从不含糊。连洛萧这种小心谨慎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她的细致。

天气转凉了,毕竟是牢房,夜里总还是不好过的。在夜晚的寒风里,就觉得冷了。手脚冻得有些麻木。为了取暖,他们不由得要再靠的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两人相拥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只有如此才不觉得那样冷。水珞不敢睁眼去看,她不习惯被男人这样抱着,只好把头低了又低,低了又低,双颊泛起微红,勉强还可以装出镇定的样子,空气仿佛停止流动了,牢房内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渐渐地快了起来,但两个人都很清醒,只是紧紧地抱住对方以求取暖而已。

一阵杂音打破了这里的清静,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有力度,应是朝我们走来,洛萧一惊,这么多天都相安无事,难道我的末日真的到了吗?来人正是绿粉羽的妈妈,已是半老徐娘,可仍旧掩盖不住眉间那股贵气,先是喂洛萧吃了软骨散,她可不想再费力抓他回来。众人七手八脚地打开牢门,正欲把洛萧拉出来,突然水珞坚定地站了出来,问道“羽妈妈,你们要把他怎样?”那语言的力度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羽妈妈笑了,“哎呀,我的小姐,你不会在这关了几天就恋上他了吧!”水珞一时语塞,一边看着妈妈,一边用余光望向洛萧,只见他充满怜惜地望着她。羽妈妈见水珞没有反应,便继续说:“你可是很有前途的,可他的人生早就没有路可以走了。”

“可是,他的伤还没有好呢,这样做会折磨死他的。”

妈妈一声惋惜“看被我说中了?既然如此,你选吧!是你替他受刑,还是走你的大好前途。”

“我受刑,你饶了他吧,他身体还很弱。”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竟然能用这种坚定的眼神说出这种话来,在场所有的人都不觉大吃了一惊。

羽妈妈答应的很爽快“好”,又犹豫了一下:“但我不能饶了他。”

“那一人一半。”

妈妈赞成地点了点头。

可洛萧却捌过头去不看水珞,过了一小会,慢慢地回过头以一种更为坚定的眼神看向水珞,走到她身旁,轻轻地说:“我欠你一辈子。如果我们都能活着走过来,我愿意把我交给你。”轻轻的声音说出了重达一辈子的承诺。是他洛萧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敞开心扉,第一次没有任何目的向一个人许诺,这诺言一字一句地钉在水珞的心里让她一世不可自拔。

他们被拉向各自的刑室,足足一个时辰,竟没有任何人听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惨叫,汗混着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下唇已经被咬出血,坚韧有眼神尽是直钩钩地盯着面前雪白的围墙,他们不要对方知道,不要任何一个听到那撕心裂肺的惨痛,只是漠漠地祝福,守护那重重的坚强。没有人会理解这种感受,但都能猜测出这隐忍的份量。

羽妈妈走进了洛萧的刑室,面色略有一些凝重,与室内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示意其轻点打。

在此进,地面上却不安静,一女子坐在一个灯光微弱的房内,两护卫列在左右,女子抬头,望见一个身着绿衣的人急步走了进来,忙跪倒在她的脚下。那女子甚至不抬头望那人一眼,只是轻轻托着茶。

突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轻启皓齿,樱桃颗破,言语如丝:“事情被你办成这样,还让我说什么呢?好了,就算我这些年来白教养你了,你起来吧!”便要伸手扶他。那男子忙说了句:“是我辜负了您。”立刻从腰间抽出佩剑自刎而绝,鲜血迸溅了那女子一脸,但她并不急试去,而是吩咐左右将这男子厚葬。“你的确没有辜负我,但办事不利就是这个下场。”这句话是说给屋中其他人听的。其实,她并不是那种脾气古怪、难以捉摸的人,刚开始时说没关系,护着一个人,最后却让他去死,不是她的作风。

不过,既然这人对她如此愚忠,做出这等傻事。当然要把握机会,把戏做足,借这个机会提升一下她的威望,让屋中其他人死心踏地地效忠与她。

地下牢房,那惨绝人寰的酷刑终于停下来,洛萧能感觉到他们一直在手下留情,打了这些时候,自己竟不觉得太虚弱。难道他们想每天都这样折磨我们,却不让我们轻易死去吗?想到这些,洛萧更是觉得自己的前途渺茫,却还要连累水珞,这个女子竟是这样善良,为了使自己不被打死,竟会如此牺牲自己。

刑罚结束,两个疲惫不堪的人被从刑室中架出来,空气中迷漫着血腥味,两个被带入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

羽妈妈笑着:“这是这里最好的牢房,你们也别打算逃离,这里可是坚固的很。主子还真关照你们,竟给你们这等待遇。”自己自言自语着,领着其他的人退了出来,把铁制的牢门紧紧地关上。两个人瘫倒在地上,血布在毛毯,水珞身上有好多血,脸上也被溅上了些许多,洛萧看着虚弱的她,不禁连连地摇头:“你真傻!”虽然水珞已经很虚弱,但听到洛萧说她傻,也不甘示弱“你才傻呢,我要是不帮你,你哪里还能在这里说我傻。”言罢,嘴角又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洛萧不知如何言语了,为什么她总是微笑“你的心中总是这样充满阳光!”

水珞一愣神,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悲伤:“我想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话锋一转“还有,刚刚你答应我的,那事情,怎么办呢?”水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洛萧差点都忘了,受刑之前曾向水珞说过的话,现在自己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那一生的承诺也到要兑现的时候了。“没想到只能在这里给你一个洞房花烛,而往后的日子也是生死未卜。”话里带着一点点的遗憾,但遗憾过后,又轻松地向水珞笑了。其实他的笑容也是很阳光的,当他的心毫无杂念的时候,并且这笑容掩盖起了心中的一切,仅使剩下一个纯真的灵魂。

他顺势扶着水珞纯洁的秀发,让它如瀑般地垂下,用轻柔的唇滑过水珞身上正流着的血的伤痕。水珞轻环住他的脖子,“洛萧,你会觉得后悔的!”

“不,能和你这般女子相伴一生,是让人感到温暖和幸福的。”

洛萧已紧紧地搂住了水珞,却不见水珞捌过去的脸上缓缓滑下的两滴还带着体温的泪,泪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就像唯美的水晶,闪尽最后的光辉。

呼吸变得急促了,丝帐随着微风婆婆,烛影摇曳着,充斥着火一般的炽热,混着蜡滴下泪的心。

烛焰摇曳着,摇曳着。

水珞靠着洛萧,自己的血正和他的混溶,伤口还在滴血。两个人都很疲惫地躺在床上,但欢娱早已不在,两个人的神色都极为怪异。

那是因为,他明白了一切,而她知道了他的明了。

洛萧神色暗淡,没有一点神彩,刚才还惊讶的神色已然退却,剩下的是一种洞察真相的犀利。

水珞早就知道,等她看到洛萧眼中惊异的神色时就已然了解了,他已知道了一切。既然他没有挑明,那戏就应该继续,戏没有结束主角不可以下台。

水珞最后深叹一口气,把他的气味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最后把他的胸膛依靠。“来人啊,救火啊!”仿佛能听到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和攒动的人头,绿粉羽现在正处于混乱中。

从人群里,跑出一个守卫,向这里走来,越来越近。难道在绿粉羽被毁之前,还要先杀掉囚犯吗?那守卫径直向这里走来,从怀中取出钥匙,麻利地打开了牢门,急促地向他们说:“水珞姑娘,绿粉羽着火了,很混乱,你快些逃吧。”

我谢过来人,拉起洛萧就向外走。洛萧他没有说什么,手凉得像冰,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默默地被我拉着走。而我也只是为了完成我的戏而已。绿粉羽的守卫都很松懈,我便拉着他向扇小门走去。从天而降一个黑衣黑面黑甲人,冲了过来,抓住了我,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拎了起来,飞上了墙头,一阵爽朗的大笑过后,扔给洛萧一小瓶,沉着脸对洛萧说:“这是软骨散的解药,你服下,七天后为我杀了住在西城郊玉皇庙中的白面书生,然后提着他的头到东郊外的十里长亭找我,我自会放了她。”

在凄清的月色下,水珞唇边勾着了一个清冷的微笑,一切也许都这样结束了。随即和黑衣人消失在月色中。

洛萧只是始终面无表情,注视着这一切,仿佛都与自己无关。心静和如一潭死水,唯一的涛浪也不见了踪影。那好吧!就让我为这件事做一个了结,给自己一个交代,眼里闪砾着一是看透一切的无奈与落寞。

清冷的月色下,一个体态修长的女子,一杯杯地饮着烈酒,酒精不足以麻痹她敏感的神经,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了酒里,苦涩与辛辣从喉咙流下,只好隐藏在心中。

岸有鲛人,对月流珠,潮起潮落,潮涨潮消,构画的是一幅绝美的残图“水落箫声起”——“水珞(洛)萧声起”这好似一根错杂的线缠绕在水珞的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