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山腰不高,花灼灼又好运地跌在了一间茅草屋上,屋顶应声坍陷,花灼灼又从屋顶骨碌碌地滚向紧靠茅屋的一个草垛。
终于着陆了。身下软软的,像是落在了海绵体上。花灼灼活动一下,发现没有受伤。这才睁开了紧紧闭着的双眼。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她身下发出来:“小姐,你总是这样飞身下山吗?想当仙女呀?”
花灼灼赶忙看向身下,这才发现草跺上躺着一个男子。自己正好跌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花灼灼正要道歉,眼睛不经意地看到了男人的脸,顿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骇然就是熊赀!
“是熊赀吗?”
“什么雄姿?我不认识。我是合欢。”那男子语气活跃,十分热情。
那是你上辈子的名字啊!花灼灼心里轻叹一声,却无法让他明白所有的事情。只能深深的,激动地望着他。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仍是和上辈子一样,说话的语气神态却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熊赀身上那种特有的王者之气是十分突出的,第一眼就能让人震撼。这一世的他没了那种气度,虽然仍是仪表不俗,却比上一世逊色了许多。
他叫合欢。这名字可真够俗的,听起来像个下人的名字。不,不仅是下人,更像是一个男宠的名字。
“那你现在姓什么?”她激动地捧着他的脸,怎么也看不够。
“我没有姓。”他被她亲昵的举动搞得有些不自在。
花灼灼心里一酸,眼中浮起泪意。原来这一世他是个连姓都没有的男子,可见身份低贱。一个连姓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王者之气?
她臆想过很多种再见熊赀的情景,全都以他仍是雄姿英发的大王为前提。从来没有想到过,再世为人,他会是落魄的市井小民。
上辈子,熊赀那样深爱她,而她是那样敌视他,有意对他视而不见。
她只见过他在她面前总是露着灿烂的笑容,永远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似乎失意、气馁、困顿,这些有损男子形象的词汇永远与他无缘。
是在失去他以后,她才慢慢回忆起,他在意气风发的外表下也藏有许多的心事,许多的不快乐。那些心事,那些不快乐,全都因她而起。
只是那时候,他已离去。她想要弥补,已没有机会。
此时此刻,花灼灼看着合欢那张没有了王者之气,底气不足的脸。没有嫌恶,没有瞧不起。有的只是心疼,是一股深深的怜惜。
“男人也喜欢戴花么?”她拨弄着他别在衣襟上的一朵栀子。
合欢笑笑道:“本来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也不知为何竟对这栀子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