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华,你不会等多久了,很快地,这边的一切结束,我就会去找你,那时,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继续道:“这一年里,我又学了不少东西……”她把一年内发生的事情全部倾泄而出。
容若站在醉情花前,低首深思,总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难以相信那个人真的在人间蒸发。
侧首,望一眼跪在碑前的女子,眸中溢满怜惜之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眨眼间,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不得已,他只好上前催促。
“莫惜,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他停在莫惜身后,轻声唤道。
“好。”莫惜急忙拭去脸上的泪水,淡淡应了声。
“容若,对不起,我又让你苦等了半日。”她起身对着容若抱歉地说。
“没关系。”他心甘情愿。容若拜过倾华以后,取下墓碑上的斗笠,小心为她带上。“走吧!”
莫惜点点头,最后看一眼墓碑,转身和容若一起并肩离开。他们刚走不久,大树后面突然走出一个人。
他定定地望着马车,直到它点点消失……
“容若,你要不要回家看看。”马车内,莫惜关心地问。
容若五年来一直陪着她,很少回家探望亲人。每当想起这个,她心里内疚不已。
“不了,我有用书信和他们来往。”为了莫惜的安全,他们最好少停留在穹天国。
他常通过书信和家人联系,他们不会担心他的。
“容若,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莫惜不想强迫他,于是,转移话题。
“什么事?”
“在凤岛,我曾听轻尘说,醉情花是有毒的,可我们为什么没有中毒?”她想不透。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他曾跟着师父学过医,这些花是否有毒,他还是可以确定的。但莫惜所言,应该不会有假。是哪里出了错呢?
容若也不知道,看来是找不到人解答了。
两人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谁也不再说话。
青楼,风花雪月场所,同时,也是谈机密最佳的地方。
莫惜送走几个官员,独自坐在雅间喝茶,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局势似乎有点偏离了她的计划。
五年前,清苑曾发生过一场内乱,太子和几名皇子皆成为战乱的牺牲品,只剩下茈兰洵和茈兰轩。
清苑国君非常痛心,几年来也没再立储君,导致太子的头衔一直空到现在。
她本认为太子之位一定是茈兰洵的,谁料去了一趟穹天,归来储位竟已移主。
清苑国君颁下诏书,月底册立三皇子茈兰轩为太子。
她猜不透中间是哪里出了差错,也看不穿茈兰洵那个人,以他的性格,要阻止这件事并非太难,为何他要拱手让给茈兰轩?是不在乎抑或另有阴谋?
他永远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切情绪隐藏在那双蓝眸之中,你根本想不到,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也可能是她太笨的缘故,总之,五年来,她自认没有看穿过他。
喝完杯中的茶,她把账册收好,将这些交给茈兰洵以后,她的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只待他履行诺言。
莫惜拉开房门,在看到外面人的一刹那,顿时定住。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三皇子,月后的太子,也有可能是将来的清苑新国君。
茈兰轩看到莫惜出现在这里,也是一愣。他挥手,示意另外两个人先走。
“臣见过三皇子。”莫惜弯身作辑。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房间谈吧!”茈兰轩温和一笑,走进屋内。
莫惜秀眉微蹙,然后跟着步入。
“莫侍郎怎会来此?”茈兰轩好笑地看着莫惜,感觉中他不像那风流的公子啊!
“三皇子,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莫惜仰首,不答反问。
茈兰轩又是一怔,随即微笑代过,暗自揣测,莫惜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在外不易宣扬,叫我名字好了。”
“是”莫惜恭敬道。
倘若今日撞见茈兰轩的人不是她,只怕已有性命之忧。皇子上青楼,问题可大可小。
但对于一个即将成为太子的人来讲,绝对是件不光彩的事。若再加上有心人的蓄意造谣,定落个失德的坏名声。
“七弟对你可好?”
“很好。”她点头,谨慎地答着他每一句话。
“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其实他想问,莫惜要一直呆在老七的庇护下吗?
“莫惜天生无大志向,只求平安度日。”所以,赶快放她走吧!她保证,不把遇到他的事说出去。
聪明人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何必呢?直接挑开来讲,不是少很多麻烦。
茈兰轩凝视那张玉颜,似是要从他脸上找到什么。
突然,莫惜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她的手心慢慢渗出汗来。
“兰兄大可放心,今日之事,莫惜对天发誓,绝不告诉第二人。”她急忙道,直到对面人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她才松了口气。
“你果然是聪明人。”茈兰轩淡笑。
莫惜垂首,缄默不语。
“好了,我还有要事在身,我们改日再见。”茈兰轩起身,慢悠悠地说。
“是。”
莫惜盯着脚尖,跟在他后面。谁知他赫然止步,幸亏她反应够快,急时刹住,不然要撞到他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