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接到北汉紧急求援,奉旨南下的萧思温经过几日加急赶路,初七宿营时距阿剌所部仅二十余里。
接到阿剌楼烦关遇阻,初八一大早他们便拔营启程,准备在阿剌发起攻击前到达战场,然后一举攻克楼烦关打通南下之路。
萧思温所部的四万大军队伍足足十几里长,他一直处在中军后边,最近处的爆炸距他也还有四五里。看到前方山谷硝弥漫时马上派兵上山查看,游骑哨探回报说前方十余里处全部笼罩在烟雾中,并伴随着阵阵雷声,先是受惊狂蹿的的战马冲乱并践踏着兵士的躯体横冲直撞,接着前军蜂蛹后退,督军连砍数人都挡不住逃窜的人流,直到督军被战马撞倒。没多久天雷便袭至已经混乱不堪的前军后部,累及中军也被冲乱,连萧思温及亲兵队也被乱军裹挟着后退。再后来就是逃出炼狱的那些人,一个个惊恐万状说不出话来。
后撤的命令还没有下达,押运粮草的民夫及士兵便扔下大车、马匹转身逃窜,一时间人喊马叫乱作一团。萧思温等也被裹挟着原路返回,超过半数的将士甚至连兵器都丢了。
直到逃兵累瘫在地,溃退之势才有所缓解,查验后发现所有辎重物资损失殆尽,被践踏致伤致死加上没有回来的前军总共损失近万人。逃至他军中的阿剌部士兵不足千人,因山谷拥堵、火炮延伸,连他的前军大部也丧命在炮火之下。此刻他才了解到阿剌所部的整个营地都被“天雷”所劈,现场之惨烈无法形容……
无奈之下萧思温只好下令退回朔州,随着后续逃回来的将士叙述,萧思温越发觉得此次北上的周军强悍诡异,其目的绝对不仅仅限于“收复太原”那么简单,恐怕跟去年柴荣北征一样,意在幽燕十六州。他整理战报上报尚在大同府(云州)的皇上耶律璟。
得知又将派兵前往中原,曹延晟、仆固浑感到不解:亲家他们不是说暂不介入中原事务吗?周主北伐幽州都能压制那些小伙子不许妄动,且拒绝周朝重臣王大人的热情相邀,现在柴荣驾崩,你们倒急吼吼的派兵过去,看人家孤儿gua母好欺负夺人家江山?我们还能相信你们吗?
二人到了营地正赶上派遣援军会议,会后面对他们的质疑赵一方回答说现在情况跟以前不同。
以前是条件不成熟、没有能力介入中原事务。前往的人员少了安全无法保证,派遣人员过多又影响营地发展,所以只能让王著王大人回朝劝说柴荣退兵。
特别是重大军事行动及战事都是群策群力、大家一起商议。你看咱们前几次打仗不都是全体商议决策、全员上阵的吗?某一个或几个人很难胜任统军入驻中原,再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根本不能完全信任周朝廷,周军对我们的安全威胁更大。
现在跟韩城秦化他们联系上以后就不同了,老秦原本就是职业军人,有他在率多少兵过去都不必为他担忧,若后勤物资等能保障,给他两三万士兵足以拿下整个亚洲大陆!咱们这边完全可以不再操心军事,全心全意用来基础工业的建设及发展,你们没发觉这段时间营地对民兵的训练强度加大了吗?没发现士兵也增加了几个连?
二位尽管放宽心,我们说过不做皇帝就绝对不会抢人家皇位,咱们这些人中有谁稀罕去当那个皇帝?老秦在那边帮那娃夺回了皇位又继续把好人做到底,继续北上顺便把契丹也给收拾妥帖。咱们这次增兵过去就是让秦化有空的话顺便把南方诸国也统一过来,把疆域恢复到汉唐最强盛时期,当然,皇帝还由那娃来做。
赵一方没说老王他们过去之前秦化他们就开挖一煤矿、铁矿,秦化在生产之余还亲自训练了五个连民兵,甚至还有一个童子军连,全部都是十二-十六岁的孩子,其余几千民工都接受过训练几乎都可以当民兵使用。也没说那边根本不缺咱这几个连士兵,甚至他那边的士兵都得化装成民工做预备队使用。为了锻炼部队他把童子军连十五岁以上的六十多孩子也都带上去观战。自从老王他们带过去的武器装备配发以后,石门镇那边的军事力量一点也不比嘉峪关这边弱,若论单兵素质说不定还要超过这边,谁让人家秦化曾做过雇佣军军事教官呢。只是这边生产稳定,士兵早晚都要前往中原,不如趁这个时机以增援周军北征为名前往中原,朝廷那边还能落一人情;嘉峪关这边留两个亲兵连和两个华军连队足够了,加上营地各矿区的几千民兵也足以应付任何大规模战事。
曹延晟、仆固浑半信半疑,职业军人?老钟、小曲、小柳、萧阳他们不都是职业军人吗?难道他们几个率军一路平推拿不下中原?你们把那位秦化也吹的太神了吧?
钟锐等人解答了他们的疑惑:我们几个现在、以前也是“职业军人”不假,但却从未上过战场,从未真刀真枪的跟敌人干过仗。应付局部几场小仗我们绝对没问题,但对于整个中原的战略我们几个根本就应付不来。拿茅庵河一战来说,我们歼灭凉州军没有问题。但在整个团队的决策下歼灭一万让后续几万兵马不战而降就不是我们几个能做到的。但那个秦化不同,虽然我们不认识不了解他,仅从老赵介绍我们就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职业军人,他本人原是特种兵上尉连长,当过雇佣兵,做过雇佣兵战术教官。就战略决策及战术来说他一人足以超过咱们营地所有人,他发过来的行动计划经过多次讨论及论证觉得切实可行,所以才决定出兵中原帮助那娃。
因担心辽军狗急跳墙奔袭嘉峪关营地,仆固浑必须坐镇肃州以协调回鹘军与归义军、华军及地方关系,严防辽军绕过金塔袭扰肃州、嘉峪关及营地。他只能用羡慕的眼光眼睁睁的看着曹氏父子随军前往中原。
可汗景琼得知西州回鹘已派阿都督等四十二人随华军前往中原的消息后,立即遣使赵党誓等四十七人以团玉、琥珀、红白嫠牛尾等也随军前往。
曹延晟、柳志军等带领的华军三连、八连、九连二月初八到达楼烦关时,峡谷战前阵地已经部署完毕。尽管电报中他们已经知道此次战斗只投入三个连,其余部队做预备队。但他们天微亮就启程,为的就是能够赶上峡谷阻击战。
柳志军向秦化行了一个标准军礼:“柳志军带领华军三连、八连、九连前来报到。”
秦化则习惯性的回了一个美式军礼:“派出一个排沿官道阻击受惊狂逃过来的铁鹞子,其余各连、排组织士兵观战,战斗结束即行扎营休息,明日一早启程继续北上”说罢给柳志军递个眼色
柳志军来到观望台行礼:“嘉峪关营地华军上校柳志军率军前来增援,见过幼帝、符后及诸位大人”。
“免礼,柳爱卿一路跋涉舟车劳顿,下去歇息吧。”
不跪拜我等也就算了,怎么见皇上、太后也不跪拜?你们可没穿铠甲啊?
台上众人对柳志军先向秦化行礼,然后才轮着他们表示不满,特别是行礼加转身将幼帝、太后及众将官一次性见过更是愤愤不已。
“上校是什么官职?”
“就一武官。听张铎、王潇将军说好像相当于七品……”
“七品武官敢这么牛?”
“那位秦将军好像也是七品上校……”
“嘘……,秦将军现在已经是正一品国师了”
好在曹延晟及随行的各地使者纷纷过来跪拜幼帝、太后及众将官,连多年未入中原的甘州回鹘、西州回鹘也派使者前来,众人才觉得挽回些许面子。
曹延晟以归义军节度监军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兼(御)史大夫身份拜见皇上皇太后,说此次觐见所带贡品为西域良马一百匹,现均留在同州沙苑监,等返回时献上;同时恭贺太后平息兵变、收复晋阳云云。
随行而来的还有慕名前往嘉峪关“考察商务”的于阗、吐蕃使者,西蜀、南唐等地过来的则是“商人”,但也受朝中“好友”所托,希望能通过西域法师,改善周、蜀、唐的关系云云,华军途经兰州、陇西时,两方也派人随军过来探听虚实;他们跟曹延晟一样恭贺皇上、太后平息兵变、收复太原等。
众使者虽然没有在瞭望台上,但也都在瞭望台下的山坡上,也都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二月戊寅(初九)午后,大军至朔州南十余里处。华军的五个连及杨业所部作为先遣队已到达朔州城下,李重进、慕容延钊等人为熟悉华军战法,征得秦化同意特意随华军同行。
杨业说朔州城内有三座军营,分别在西北、西南和东南角,占地都在二百亩左右。也就是说必须在城东两公里内找到适当的“高地”才能击中西北、西南目标。
秦化在附近一处高地上观察后命令炮兵用远程喀秋莎先打击城内西北角的军营,并派出侦察兵侦查周边地形,继续为炮兵寻找适当炮位。
炮兵报告目标锁定等候命令,秦化下令开炮,每个兵营一组炮弹,五组烟雾弹,齐射。
逃回朔州的辽军并未在城外扎营,而是分散在各军营全部龟缩在朔州城内。虽然他们分散在几个军营且被隔离开,但他们的惊恐也传染了其他将士,特别是大军被天雷劈的消息传出后,经过流传过程的渲染愈加恐怖。
侥幸捡回性命的辽军缩在营内且大都成惊弓之鸟,几声爆炸之后几个倒霉鬼被炸死炸伤,接着浓烟四起。刚刚逃出生天的将士突破阻拦一个个跨上战马夺路而逃,没有抢到或顾不着找马的人也都撒开脚丫子拼命向城北奔去。
恐惧有着无以伦比的传染力,特别是刚刚听过阿剌所部被天雷所劈全军覆灭的消息后几个军营又遭天雷,且浓烟四起,各军将士争先逃命,纷纷向北方逃去,三个军营均乱作一团。一会功夫三个军营便人去营空,连各城门、城墙上的守军也都弃城而逃。
李重进、李洪义等人目瞪口呆:这也成?墙高城固、号称固若金汤的朔州城就这么送给我们了?要是我军先在各城门外设伏,是不是可以全歼辽军?
“全歼?你以为辽军都是傻子?退路被堵他们还不跟你玩命?那得把城池轰成什么样他们才会投降?”秦化用对讲机命令侦察兵继续侦查,寻找炮位任务取消。
李重进派人禀报太后说朔州已经是空城,敬请太后入城。自己按照原计划率军进城维持秩序、安抚民众及外围警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