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地在想,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管不了,既然来了,且花上一些时日找上一找吧!
在风河口,他准备火食干粮,预定在山中逗留十日,沿风河直上,凡是有土民聚居之地,便打听这一带有否生人进入,或者有否眼岔异事发生。
那年头,人口不象今天多,平地里有开不完的荒地,谁会往这鬼打死人全是禽兽天下的山区里栖身?走了一整天,连鬼影也不见一人,别说是人了。
晚间他到了一个小村后,叫作风桌场。那时,这小市集不过百十户人家,在山区里已算是大市镇了。
直到这一代清朝,这里方建为厅,称风桌厅,到咱们民国,这儿神气起来了,正式建为县治,但在明代,这里比蛮荒之区好不了多少。
他已经恢复了褐衣流浪汉的装束,青中缠头,除了身材伟岸,脸蛋英俊出群外.已看不出他是徐家湾那个蓝衣少年恨海狂龙了。
这小市集委实是小,除了每三天有一次赶场的热闹日子以外,平时冷清清地鬼打死人。每逢赶场的日子,,四面八方的人都往这儿集中,山中的产品都在这儿聚散,药材和兽皮,是最为吃香的物品了。
许多来自汉水下游,和汉中一带的商贾,经常在这儿收构需要的零碎物件。
他到得不巧,正是散场的第二天,青石街冷青青地,只有几个小娃儿在街上胡闹。
十月天了,山区与外界成了两个天地,白光耀目的冰雪随处可见,这海拔千尺的高山丛里,已进入严冬了。
孩子们停下了游戏,好奇地注视着这个陌生人,两旁半掩的门缝里,不时伸出一张张平实朴素的村民脸面,讶然地打量这个闯入者。
文俊对身边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孩子,覆然地问道:“小哥,请问一声,这儿可有供住宿的客店么?”
孩子脸一红,害羞地摇摇头,一溜烟跑掉了。
“兄弟。”站在一家草屋门里的一个中年人说:“请问兄弟是来自山下么?”他脸现微笑,相朴实的脸孔十分可亲。
“小可来自湖广,因慕贵地大巴之胜,不远千里而来,欲入山一观胜迹,请问大叔尊姓大名?”
“敝姓刘,小字青山,请到舍下稍坐,这儿并无客店、如不嫌弃,请屈驾将就一宵如何?”这人口吻不俗,不带丝土民的口气。
文俊供手一礼说道:“多谢大叔方便,打搅府上,实感不安。”他举步台下走去。
“兄弟别多作客套,山居化外之民,极少有山下请客光顾,兄弟请屋里坐。”
“小可姓梅,名文俊。”文俊坐下说,“听大叔口音,似亦湖广人氏,山居清雅,不知可有思乡之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