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捧上一杯清茶,微微一笑道:“我确是湖广人氏,只是入山已久,感到做一个化外之民,确比山下尘世纷攘好得多,久而久之,已不复作出山之想了。”
说完,反问道:“梅兄不远千里迢迢而来,欲一观大巴山之真面目,可惜!自下大雪封山,除了一些凶禽猛兽之外,已一无所有了,梅兄在寒冬进山,除了一探胜迹以外,不知说何贵干?如需相助之处,但请吩咐,在力所能及之下,愿倾力为之。”
“小可性喜山水,发愿不惜跋涉,四处寻幽探胜,心慕大巴山灵奇,故动此一游,欲穷十日之久,人山一行,如大叔肯拔冗为导,小可感激不尽。”
“只要兄弟你有兴,愿为前导,日下隆冬将届,山道时有被封之虞,故出入山区客商,为数极少,本在三日一集盛况,须待明年初身,方可恢复;日观。梅兄既欲停驻十日,区区愿尽一地主之谊。”
“大叔府上方便么?”
“哈哈!”刘青山大笑道:“我孤家寡人一作,大多数日子在山中混过,正需要有人相伴。梅兄弟,你请稍坐片刻,我也先至场主处一行,将兄弟留在本场十日之事禀明。”说着,自转身去了。
文俊解下背上包来,放眼打量四壁设备,草屋一间,分为内外两屋,虽嫌狭小,但窗明几净,倒也收拾得十分雅致。
壁上张挂着罗网,架上是一把沉重的腰刀,和一把锋亮沉实的三股托天叉,还有一柄约有两石的大弓。
由壁问的兵刃和张着的几张老狼皮看来,主人定是一个臂力过人的好猎手。
片刻,主人刘青山满面春风,肋下挟着一罐十斤装的酒罐,大踏步跨入,朗笑着说:“兄弟,真巧,后天场主要到虎岭捕猎,本地的小伙子全得跟去大显身手,你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去么?”
文俊雀跃他说道:“那可好!托大叔的福,赶上了这场捕猎,可以一开眼界了!”
“别大叔叔乱叫,把我叫老了,兄弟!”
他放下酒罐,提起文俊的包裹,又道:“先安顿了再说,我已请了邻大妈呆会过来,为你整洁几个下酒菜,我这个郎当惯了,乱七八糟一锅煮,自己吃不打紧,招待客人可不行。”
“刘大哥,干嘛不娶个大嫂?”
文俊随他进入内屋,一面打趣他说:“孤家寡人,苦啦!”
文俊本来不善言词以对,但刘青山那豪放热情的举止,直教他心花怒放,往日的阴沉暮气全丢到九霄云外啦!
“兄弟,你可不知光棍儿的乐趣呢!不必担心家累,不必日愁柴米,渴饮山泉,饥食生肉,海阔天空,任我逍遥自在,要成家干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