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树也怀疑过左石就是纪空手的化名,却不敢确定。他知道,纪空手所用的是离别刀,兵刃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它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生命,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轻易舍弃。
他又怎知纪空手之所以要舍弃手中的离别刀,只是为了得到更多更深的武道真谛!他又怎知此刻的纪空手,已达到了“心中无刀”之境,无论是离别刀,还是七寸飞刀,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种形式的攻防手段,随意拿起一物,他都可以将之发挥出离别刀与飞刀可以达到的刀境。
但纪空手只所以仍不弃飞刀,是因飞刀本就是一种舍弃时才可以发挥真正威力的武器。
正因为如此李秀树才不敢确定,而感到了纪空手的可怕。像这样冷静而极富内涵的年轻高手,他也曾看到过一位,那就是他一力扶持的韩信,但平心而论,他觉得眼前此人若与韩信相比,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纪空手的目光悠远而深邃,抬起头来,紧紧地盯住李秀树的背影。他心中的惊讶并不下于李秀树看到他时的程度,因为虽然两人之间从未交手,但纪空手的心里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面对的正是一位比之五阀亦不遑多让的超级高手。
李秀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脚下微动,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刹那间,四目相对,两道眼芒如电火般在虚空中碰撞交触,两人的心头无不为之一震。
一股莫名的战意自纪空手的心头生起,透入神经,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狂热而亢奋的野性,不经意间,他跨出了一步。
随意地一步,只有三尺不足,然而当这一步踏出之后,这段空间已无风,只有一种无奈和肃杀,随着空气而渐渐凝固。
杀气漫出,如弓弦一般紧绷,使得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一步、两步、三步……
当两者相距只有三丈时,纪空手才终于停止了脚步,整个人步履一斜,不丁不八,有若渊亭岳峙一般,透出一股慑人般的凝重。
他的眼芒有若刀锋一般锐利,坚定而自信,紧紧地盯住李秀树的眼眸,一刻都未放松。
李秀树的耳际传来了七星楼的喊杀声,知道战事已起,时间不多,犹豫了一下,才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谁?何以要与老夫作对?”
纪空手悠然一笑,嘴角间泛起一丝淡淡的冷漠,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不与你作对!”
“哦?”李秀树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道:“莫非我们有仇,还是有恨?”
“我们无仇也无恨,只因道不同,所以不相为谋,我们注定了天生就是对手。”纪空手的声音有若淡淡的清风,在不经意间透出一股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