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时空的爱恋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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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5-6.

“就叫《明朝那些事儿》吗?”天涯社区的论坛管理问这个注册名取作‘当年明月’的用户。

“对!”后来就算是电话连线,对方也感觉到这个清脆的声音似有些犹豫。他把一大段一大段写成的文字在互联网上连载以后整个论坛都陷入疯狂。在以文字为主要媒介的平台中,他把所有与该主题有关的写作,都归到“明朝那些事儿”这个总标题下面。

“我有出处。但我要在连载结束以后才会说的。”他也并不是想要卖关子。因为这是从《柳如眉传》的签售现场出来还不到8个月,也是他从‘对明史的熟悉’这样的讨论中获取灵感到疯狂着手的第6个月的时候。

“工作一结束我就会着手写作了。”这个时候他跟所有关注这一创作的网友说起。哪怕少部分问他为什么想到写明史,他只用‘冲动’两个字解释原由。

“明史风潮在这几年不是被你带起来的,就是被国家带起来的。这几年由广电总局审批在各地方台上映的明史剧目如雨后春笋,留给了公众足够过的想象和猜测。”

“其实,这也是新中国建国以来在文化革新领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对吧?自从吴晗批判明史以来,40多年首次由中央牵头通过明史研究带领公众竖立新的历史观,以管窥社会风貌。”

“万历五年(1577)十月二十三日,廷仗正式执行,吴中行、赵用贤廷杖六十,艾穆、沈思孝廷仗八十,这么看来,师生关系还是很重要的,要知道,到关键时刻能顶二十大板!事情前后经过大致如此,******的过程似乎也无足轻重,但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地方——打屁股的结果。廷仗,也就是打屁股,是明代的著名特产,大庭广众之下,扒光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几棍下去,皮开肉绽,这就是许多人对打屁股的印象……”写到了明朝末年,离明朝灭亡不过半世纪的时候。这个叫作‘当年明月’的作者停了一停,因为同时他看到了很重大的新闻,与明朝有关……或者说,与同他有关的一件事,有直接关系的一个人。绝大多数登陆天涯论坛并跟帖的人都在问他:

“是的我看到了。”他直勾勾两眼盯着电视上被曝光的这么一个个青年人,看上去比他还小。他又不停浏览网络上的相关新闻,再三确认——还是有很多人不熟悉,但他可熟悉,这个名叫‘朱雄英’的年轻人,他一眼就认得——从在美国各所高校讲坛下来后这一晃4、5年少有被媒体曝光过的人;传闻中的‘建文帝穿越古今来到现代’的当事人,已经改成了这个名字?他不清楚个中缘由,但他确定,他读到的《柳如眉画像》中有这么一段描写: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是他们的事。但当我到达门口时似乎感觉到了,这件事多半与小玩子有关。她是最擅长做这种事情的人。院内的丫环一把我领进后花园,我才看到了,那人果然是皇长孙。虽然我掉头想离开,但他的诚意,最终还是打动我了。所以我接下了这桩轰动京城的‘烤鸭弑君案’。

他并不是从中臆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去过美国那十几场对谈的现场。只是因为他并不是其中的被邀请者,他只是渴望获得对方指点迷津的人中的一个。他越往下读就越入迷,越想自己改写。这六个月以来,他从自己的文字中,都能看到它的影子。

“当年明月,你跟他认识吗?”在他的博客和天涯社区和他互动的网友中大都是问这个的。

“我从他那里,获取了很多一手材料。”他只能这么回答。但并不影响他写的明史。

6.

“已经提交了?”

“不行啊,他是古代的皇帝,怎么能选政协(委员)呢?这对为他提供的保护,不是捅破一层窗户纸吗?”

“凡事如果不大胆尝试,就不可能有大成。允炆正在写《王阳明大传》,这几年他已经陆续完成了多篇价值极高的论文,又以他建文帝的身份对新世纪提出了很多新课题。王守仁,不就是这么一个敢于突破陈规的人吗?我只能感慨,任何时代要出英杰,都需要勇气。”BJ明十三陵与社科院两方争论朱允炆的政治身份变化。这已经是这几年马渭源向朱允炆本人隐瞒他在当代社会如何发展的最焦点的情况了。

“马老师,他叫何俊,现在还是来自AH的一个初中生。他跟我建立了联系,他是,方卿家的直系后裔。”在他的身份在国内明史学界完全曝光后,凡是跟中国明代有直接关系的人,都想联系上他。这个东北少年算是比较幸运的。

“21世纪竟然也有方孝孺的直系后裔?”

“他跟我详细说过他的家世。作为我做皇帝时候最信任也最了解的重臣,这一切都是真的。”朱允炆的生命与他已经远去的王朝历史已休戚与共。回到BJ后的这3年多,除了经常出入十三陵中的长陵和故宫之外,建国门内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几乎是分分钟都想要盯着他的。此外,“这里就是眉山?”

“马老师,为什么我朝是‘皇爷爷’打下的江山,接近300年以后又被另一波农民起义浪潮给断送了?为什么,在这中间,却没有发生比较大的农名起义潮?”

“允炆,其实这,就是我们给你的课题了。为什么明朝始于农民起义又终于农民起义?我想,作为建文帝的你哪怕来到了21世纪,但你熟悉了现在是由政党而不是皇权在控制国家后,你对它有没有更深远的想法?”在得知由于农民起义军攻进了BJ皇宫导致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励精图治10余年的功绩付诸东流最终吊死眉山的历史细节后,朱允炆问马渭源。这个地方,成了他非凡的留念之所。

“我一定会把它研究出来的。用我的方法!”

“允炆,另外……这也是我们一直在研究的课题,就是历史的轮回现象:为什么明政府和农民起义军争夺之后,政权会朝向第三者,也就是后来入关的清军。如果没有这一笔,历史会是另一种写法。因为明朝著名将领吴三桂,在这一时期成了巨大的争议人物。而且,每当到了历史节点,总会有人‘淌’这趟浑水。而历史节点,为什么又总是会出现在单一世纪?”马渭源,把在美国跟黄仁宇做过的讨论继承了下来。他希望在他为朱允炆和明史学会的工作忙碌的时候,朱允炆能替他做这些探讨。

“那么马老师,也就是说,清军为什么最终会胜利,建立最后一个封建政权。你要向我提出的,是这个问题吧。”

“对!”回国的这三年,马渭源已经把朱允炆,完全打造成了真正的、年轻的明史学家了:“不过你得改名,你不能以朱允炆这三个字为笔名发表任何文字作品。即便公众对你多有信任,但我仍有担心。我会陆续把全国各省市最优秀的史学工作者介绍给你,他们的文章、见解与当代阅历,都是值得你学习的。”

“老师,‘朱雄英’这个名字怎么样?”

“我记得,他是你的兄长,不过夭折太早。”

“对。”

“非常好!因为……不熟悉明史的人,对这个名字的看法会很模糊。只有我们研究明史的,和跟明朝还有直系、旁系血缘关系的人,才知道它。因为公众熟悉你是因为你上电视,出于娱乐,也出于好奇。但这个(关注你的)人数在几年下来又会减半。所以用这个名字是非常合适的。”其实出于纪念,朱允炆也是想把他现在的一切,都告诉已经‘睡’在坟墓里的明室宗亲。他这么做,就像是他们都还活着一般。

在憧憬、怀念的同时,他手里,已经拿到了很多20世纪才有的篇章。这些笔墨,这些思想,这些研究者的名字,是他从来闻所未闻的。哪怕仙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向他说起过——“500年以后研究你明朝的人群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这类的话。所以他既欣喜他在这里遇到的,同时也如当初刚刚落地时所恐惧的,他为自己国家所想、所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虽然周围的人都在安慰,但他毕竟做过皇帝,他看到了他的朝代对中国历史、文化产生过的巨大破坏,对时间造成的巨大裂痕。他仍抱有很深的愧疚:

“各位老师,我是皇上,我虽然只做了4年皇上,后来两百多年的事虽说不是我造成的,但我仍要为我朝皇族的后人对这个国家造成的伤害道歉。如果不是他们为非作歹,可能我现在来到的21世纪,又会有很多变化。”他如是自责。所有师长都对他的仁德、品质和崇高精神抱以无以复加的爱。

“允炆,这篇文章的作者叫熊召政,是HB人。他对你的朝代,也做过偏僻入里、在尽可能少的文字中表达出了最深的思考。是当代难得的上乘之作。我甚至有希望,你能像学校对当代青少年的要求一样,能把它背下来。”这正是被他拿到手里的其中一篇,马渭源上个星期电话里的话,仿佛就在刚才:

公元758年冬,从华州司功参军任上弃官流浪的杜甫,携家带口来到CD借寓于浣花溪畔。翌年春,在友人的资助下,在浣花溪上游选了一块地,盖起了几间茅屋。这便是最初的杜甫草堂。杜甫在这里住了三年零九个月,写下了两百四十多首诗,在他死后,草堂数度易主终成废墟。直到一百多年后,来CD做官的晚唐诗人韦庄,在浣花溪畔找到了草堂遗址,缅怀先贤,他在遗址上头盖了一间茅屋,这是后人纪念杜甫的第一座建筑。又一百七十年过去,到了北宋神宗元丰年间,有一位名叫吕大防的进士仕宦锦城,在再度倾圮的韦庄版的草堂遗址上又一次重建。这一次规模略大,其壁间绘有杜甫遗像,供人瞻拜。半个世纪之后,已是南宋初年,时任CD知府的张焘来到浣花溪边,面对草堂凋敝之甚,遂再度陪修,新增二十六通石碑,遍刻杜诗一千四百多首,历时四月而成。经过这次修葺,草堂渐有气势,大殊于从前。元明改朝换代之际,草堂毁于战火。明初,朱元璋的十一子朱椿受封蜀王到了CD下令重建草堂,这次规模更为宏大。自此,终明一朝,草堂修建扩建了七次,亭馆祠堂,曲水园囿,草堂已成盛景。明末,张献忠入蜀,杀人如麻,川中浩劫,草堂亦不能免。1670年,清康熙朝川湖总督蔡毓荣履任CD联络SC布政使金凌、CD知府冀应熊倡议重修。清代历朝扩建五次。民国期间,地方人士筹款对草堂中的工部祠与诗史堂进行了重建。新中国成立后,草堂成了杜甫纪念馆。成立了管理处,向游人开放。1961年,杜甫草堂被******公布为全国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在我们所见到的草堂建筑群,为清嘉庆十六年重修所留下。这穿逗式的民居建筑,典型的川西风格。层轩累阁,华堂丽庑,清流散绮,雨浥红蕖。此般景象,华贵犹如王府,与诗人的故居相去甚远。

这是这篇文章中的第三段,也是直接写到他朝代的段落。但在与马渭源的讨论中,他并没有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我想去一趟杜甫草堂。这个诗人我熟悉,十一皇叔我更熟悉,但蜀中我就不熟了。他在文字中对百年沧桑已深感触目惊心——那只是一座建筑物,却因为文人的声名远播而不断活进后人的世界里。

“这位师长叫……阎崇年。论辈分和年龄我都应该称呼他老师的。他虽然是众所周知的清史学家,但他总把‘明清不分家’这一理念挂在嘴上。他的治学之风、严谨活泼宽仁的教学之风,都是当代楷模。这是他的几本书和文章,你也可以读一读。”朱允炆仔细端详着这张脸。无论是年龄还是品学还是人格,看上去,都无比值得信任。他翻开眼前这几本,把书名《燕步集》、《大故宫》和《阎崇年自选集》纷纷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它们都是学者20年以来所研究的集成。他一回到BJ就能收到这样贵重的礼物,兴奋之情——

“孩子,能见到你我非常高兴。我是做清史研究的,但‘明清不分家’。我希望你就把我看作你的家人。做了一辈子学问,到头来,还能与六百年前这么有名的一位皇帝在新世纪有所碰撞,真难得!”中央电视台为朱允炆同在BJ生活、工作的明清学家安排的大型见面活动,并没有多少媒体参加。只是北师方面,“BJ师范大学,也是20世纪以后才有的高等学府。哪怕你四皇叔迁都时,也不可能兴办这样的现代化教育机构的。”爱新觉罗·启功是北师的名誉教授,他发起了所有在BJ的族人,希望能在这个场合见一见已经过去600年的明朝第二位皇帝。他的下落不明,实在是为600年以来的新新人类,留足了想象空间。

“这啊,要比建国60年以来‘红二代’的所有聚会,都要令人羡慕。”当然这个比喻并不为过。因为少有路人,能够受邀参加这个讨论的。里头的主角朱允炆,早已忘记自己是600年前的皇帝。他在这里面,只把自己看作晚辈,只是……悉心听取建议的那唯一一个。所有参会的老人,都对他身上仍然带着的皇室气息、谦谦君子之风,赞不绝口:

“我一进来,就觉着,像是上了一趟奉天殿一样,叩见皇上啊!”

“溥仪写的书啊,就提到了张勋,‘满街跑着祖宗’——我也感觉到了。”

“阎教授是BJ满学的权威。他在大半年前吧,刚刚在电视上做完《清十二帝疑案》这个专题,收视反响太热烈。所以他应电视台方面的邀请,又要做《明亡清兴六十年》这个专题。相信,你会对此产生无比(浓厚)的兴趣。”马渭源不说,自从黄仁宇辞世,他已经有时间没跟上一辈的学人做过学术争锋了。

“清朝康熙、乾隆两位皇帝对你所在的时期又做了新的评价和重修,一个新政权对于亡国体现出高度的尊重显得非常可贵。”确如马渭源介绍到的,把‘明清不分家’挂在嘴边的阎崇年老先生,如是向朱允炆介绍。他并不是抬高,“的确是值得我们这些做历史研究的后代宣扬的。”

熊召政、阎崇年,还有已经辞世的黄仁宇,甚至中途进入的余秋雨、许倬云——“允炆啊,也只有你,能把这么多享誉世界的研究过明朝历史的学人、作家都召集到啊;允炆也只有你,让明史的史学工作在21世纪初,就能成为我们国家走向世界的文化软实力。”

“喔仙仙啊,她已经提前上路,去南京了。”这是三天以前的事。就在他应允接受了电视台方面对他的安排前,明史学会已经为这一场千禧之年后的跨时代婚礼,做着精密筹划了。而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选址——

“这是SFL,SH的一个研究机构的活动,渭源,就由你介绍给建文帝吧。”

“历史深处的思想?”当一行人为这场要做成‘盛典’的婚礼上下奔忙时,BJ社科院的同事却同时把另一个项目摆到了马渭源面前——

“就在长陵,当着他四皇叔的面?”

“不可不可。真的是鱼死网破,所有人都不舒服。”

“在故宫?”

“要不,就让建文帝自己选吧?”

南京!南京!朱元璋的孝陵?

“是不是太远了点?”

“不远,允炆刚刚降临现代的时候,就是我领着他到JS的。其实他啊,非常熟悉那里的情况。而且又是他最亲的‘皇爷爷’,这个建议不错。”就这样,大概三天半左右,小玩子就先行上了路。她是最不愿意再接受采访的人:

“允炆,我先去了。这是21世纪,交通条件远强于600年前。不到一天的功夫,所有手续就都齐了。”朱允炆,已经不需要再问‘手续’是啥意思了。当马渭源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小玩子后,她二话不说就订了行程。

“自从从你们这里熟悉了王守仁后,我想,我已经迷上他了。可惜,他没有生在我的年代,却生在了,一个没有出好皇帝的时候。”当朱允炆提出他要独立写成《王阳明大传》一书后,这就是除了他从诸位学者处得知‘论文’一词后所想做的:“允炆,这是SFl,中国当代城市SH的一个机构所策划的项目,‘历史深处的思想’,我想,我可以介绍给你了解了解。同时你也可以了解到当代明史研究的后继力量。”2005年以来的他已有充分的时间,能把诸事理顺,时间安排好了。马渭源在答应了BJ方面的建议后,着手对项目内容做了修改,再交到朱允炆的手里的。他看到了这一机构面向全国高等学府征集优秀论文后青年学生们的响应,满心喜悦:

“论文就好比古代科举考试中的文章,在你的朝代也是这种人才选拔制度。”

“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迷上他的!我们真是期待啊,看看同处一朝却相隔百年的两个人,是怎样在21世纪擦出火花的?”朱允炆提出对明朝中叶著名人物王守仁迷恋的同时,也因为马渭源等明史学会长辈的介绍,对600年以后和他年纪相仿的21世纪的人们,是怎么写文章有了格局上的认识。

“如果你要写王阳明,那请写好了第一时间给我赏阅。”

“余老师。”从美国一行回来后,他跟这位他第一眼看了就不忘余秋雨真真实实对上了。余秋雨告诉他,他也是王守仁的忠实拥趸,甚至“比你更早痴迷王阳明,痴迷‘心学’。”

“我正打算重写‘中国文脉’。古代不说了,这件事近百年来只有两个人做过,一个叫鲁迅,另一个叫梁启超。还有的人懂得,但是没有做。而王阳明,则是其中的重要组成。”

“中国……文脉?”

“对,《中国文脉》。你是建文帝,相信你应该接受过这方面的学习。你当时身边的黄子澄、方孝孺他们,都会向你介绍的。不过,只到朱熹这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