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琴****着身子安静地躺在我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心里却是乱得可以,悔恨得可以。
刘琴温柔的用她那兰花指在我胸口画着圈轻轻地道,“为了我,别去了好吗?”
我犹豫不定。
刘琴充满希望地仰着头望向我。我心痛的摇了摇头,刘琴凄凉地笑了笑。叹道,“我终究还是不如你那个飞飞。”
我心想,如果换做是你的话,我也是一样的结果。
“丫头,对不起。”我黯然地说道。
刘琴从床上坐起身,不顾上半身露在空气中狠狠地盯着我几秒钟,拳头如外面的雨点般打在我身上大喊道,“刘伟,你混蛋!你给我滚,我恨你。”
我缓缓地起身拾起衣服,什么也没再说抱了床被子打地铺。刘琴先是骂,后又转成哭,我躺下却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刘琴的哭声渐止,大概也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起身,见刘琴扒在床头的地方已经被泪水湿了一大片,睡梦中还是一幅很伤心的样子。我心如刀割。将她的被子给刘琴上半身盖好,才关好灯再躺回我的地铺上。迷迷糊糊一直到快天亮才睡着。第二天却又一大早醒来了。
只是刘琴已经不在了,我洗刷完后才注意到桌子上用一张大纸写了几个大字,“走了就别回来!”
我出神在想着,肖雨就来电话了,“刘伟,你有没出发啊?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马上就去汽车站了。”
对于肖雨这个罪魁祸首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叹道,“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下午自己会来。”
“你不会放你鸽子吧?我……”肖雨还没说完就被我挂了。
我不再想太多,爱情是无所谓对错的。我收拾起我的包,带了把雨伞就出门了。
在汽车站没有碰上肖雨,也不知道她是先走了,还是没有来。
客车急驶在高速公路上,我茫然地望着车外边,我这一生都过了二十来年,却怎么也没有生活目标。我甚至不知道我整天在干嘛,到了台州再坐公交到黄岩。越靠近黄岩,我的心就跳得越快,马上就要见到飞飞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一生还有机会再次回到黄岩,再一次见到飞飞,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她无非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现如今,我又回来见这个过客做什么呢?挽回吗?
公交停在距飞飞家东城那边还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
抬头望去,到处都是“模具”两个字。又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我感概万千。飞飞家我只去过一次,我却还能清楚的记得怎么走,原来我什么都没忘记啊!我心里自嘲道。
台州的雨已经停了,我收起我手中的伞,站在上次等飞飞的那个电线杆旁,却怎么也不敢再走近。抽了两根烟后,我才鼓起勇气朝那扇门走去。
一个看样子是飞飞母亲的中年妇女在屋里看到我对我说了一句方言,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便说道,“阿姨,我是飞飞以前的同事,听说她要结婚了,我来看看她。”
那中年女人又说了一串方言,由于我很久没听过黄岩话了,竟然不太听得懂。那女人又把一中年男子拉出来,那男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告诉我飞飞不在,和她未婚夫去布置新房了,叫我先进去坐坐。
我摇摇头说了声“打扰了”便转身走了。我开始怀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找了一家不远的旅馆住了下来,又去吃了碗面才再回到飞飞家。但飞飞还是没有回来。飞飞父母原本是要打个电话给飞飞的,我说算了。我问清了那所谓的新房的地址便出来了。
走路花了二十来分钟,问了几次路才到那片新住宅区。看样子是新农村建设的福利。
“你放下,不是说好了我来吗?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一个高大粗壮的青年生气地说道。
“我就要。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能做的,我在厂里也是什么都做。”她不情愿将手中一张笨重的沙发放下,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我远远地望着她,她就是飞飞,模样没变,别的什么都变了。
那大概有一米八多的青年,一只左手操起笨重的沙发往屋里走。我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右手,确实只剩下一只拇指,其它四只手指头全少了半截,看起来挺吓人的。嘴里还说道,“你现在又不在厂里,你马上就要成为我老婆了。”飞飞不甘落后地把一大包新买的被单也抱着跟了进去。嘴里还喊着,“你等我一下嘛。”
其实语言不过是我根据语境胡乱想的罢了,因为他说的是方言,我听不太懂。但是我和飞飞之间又岂是语言之间的距离?我只是傻傻地看了他们良久。缓缓地点了一支烟,感觉呼吸有点困难,此刻我的心情十分杂乱,手抖得有点厉害,我需要彻底冷静下来。也许,这回我是真的来错了。
很快他们俩又冲了出来,抢着要搬另一张沙发,男人不肯,飞飞偏要帮忙,完全是打情骂俏而已。我望着飞飞出神了一阵,见他们两个说说笑笑地争执了一翻,我感觉前所未所的无力。才抽了几口的烟便随手扔了,转身离去。生活对于我来说无非是一场又一场的电影罢了,而我,也无非是一个群众演员罢了。即不是导演,也不是编剧。
我摇摇头,黄岩终究不愿意让我留下些什么。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我心不在焉地顺势就接了起来。
“来了为什么不说话又走?”
我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轻轻地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飞飞正远远地拿着着手机望着我。表情依然是那么恬静、安然。
男人看了看我们,嘿嘿地轻笑两声,操起沙发就往里走。飞飞慢慢地走过来。我感觉喉咙被哽住了一般,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而遥远。
“你来啦?”许久飞飞才打破僵局。
我点点头,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却还是说不出话来,难道叫我说,你别嫁给他了,嫁给我好吗?我的喉咙像带了一根刺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谢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真的,毕竟在以前厂里和你的关系最好。”飞飞的微笑淡淡的,即使在雨天,也总是给人家希望的感觉,让我觉得温暖安全。我胡乱的想着。
“你现在还没地方住吧,要不你去我丈夫家住两天也可以省几十块钱不是?哦,对了,我们这还有新房,床还是今天刚买的,反正这两天也没人,你住这也没关系。”飞飞热情地说道,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故事。也对,有些话说来尴尬,不说也罢。
我摇头淡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在旅馆里住下来了。就在你家前面的和平旅馆201房间。”我干嘛说这么详细呢,我还在期盼什么吗?我心里无限鄙视自己。
“那也好,挺方便的,我们这边忙完一定找你。晚上请你一起吃饭,你午饭吃了没?”
我忙说吃了。
接下来就没什么话说了,半晌飞飞又道,“我们这边还要忙,要不你先进去坐坐?”
明显的逐客令我还是听得出来,我想了一下道,“不了,我先回旅馆吧。”
飞飞又朝屋内喊道,“老公,人家要走了,你拿摩托车送送人家。”
那大个一听,马上出来,就要发动摩托车。我忙推说,走走挺好。心里却揶揄道,谁知道你那只右手还抓不抓得住油门。
回到旅馆后,我一阵疲惫,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我不愿多想,打开电视不停地换台。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一阵惊喜,打开门一看,却是肖雨。我又没劲地躺回床上看电视。肖雨却笑道,“被我姐打击了吧?”说着也跳到床上调笑道,“娶不到姐姐,不考虑一下妹妹如何?”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不耐烦地说道。
肖雨哼了一声。“我是奉我姐之命来叫你吃饭的,你去还是不去,随便你。”
“我不去了,你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我有些话想和她单独聊聊,等到她结婚那天为止。”其实我心里却怎么也不知道我还想说些什么,无非是对过去的事情一点婉惜而已。
“哟,还挺痴情的啊。好,我就帮你这个忙。”肖雨的语气显然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