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上官清双忽而飘然一笑,“我管这些事做什么?再怎么样,她也是个下三流的风尘女子……这就是所谓的,‘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吧?……哼!亡国之音啊。”
他挥指一展纸扇,扇出清风拂面,“她便是传言中雪月楼的花魁吧,真是名不虚传啊,如此绝色的美貌,再加上这举世无双的琴技,难怪会招来这么多寻芳客。可惜,再美的外表,在我洛阳王眼里也就不过如此。”
说着,他飘然转身,朝着远处挂着一面酒旗的店家走去,“只有美酒与围棋,才是陪我上官清双度过良宵的佳物!”
清风明月寄梢头,花无数,星满楼。满城花谢离恨天,一别永年,故人忆否?花自飘零水自流,醉复醉,愁复愁。朝颜夕月夜空守,望尽天涯,雁难回首。
月色如霜,夜幕如画。酒楼上,上官清双对月自酌。
远处那让人陶醉的悠扬琴声又传来。他醉了,又或许并没有醉。
他坐下,坐在美女间,沐浴在月光里,佳人姝丽香如雾,娥眉凝笑拂胭脂。他身旁的桌前是一盏金杯,杯中盛着血红色的酒。上官清双竟醉得倒下了,在美酒前,在佳人的怀里。
他的四周,满是美人们嫣红的脸与莺歌般的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是真的醉了。听见这琴音时,他那双迷惘的眸间,竟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忧郁——是在怀念往事?或是在回忆着什么?
若是在怀念,这琴声究竟激起了什么足以让他怀念的事?若是在回忆,他回忆中是怎样的过往?
……
上官清双不知当晚是怎样回到太师府的,他只知道醒来时已是深夜,自己正躺在他府中书房的床榻上。
原本是可以悠闲地在桃林间做一世的洛阳王,下一世的棋,饮一世的美酒。
可他明白,好景不会长,她终究不会放过他。欠她的,他终究要还。
好端端的,皇上竟突然让他担任太师,并让他移居到太师府,身边还安排了一大群侍卫,说是要保护他的安全。这一切看上去这么不自然,上官清双知道,这些都是她布的局。
这个时候,上官不知为何变得无比清醒,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忽而浮现出离开洛阳王府时侍女小荷满脸泪痕的情景,小荷要留在王府守着王妃的冰棺,无法同他来到太师府。他亦爱过,深知那女孩眼神中的伤心,现在想起不免有些失落。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太师府此时显得寂寥空洞,毫无生气。
红芸提着一盏纸灯笼,蹑手蹑脚地走在太师府的后花园里。她自以为变作府上侍女的样子,就没有人能发觉他。她手里的灯笼中燃着的可不是一般的烛火,而是紫色的妖火,那是她和雪莹精心准备的。
夜幕中,她站定身,向四周张望,确定没人后,她便撕开灯罩上的符印。忽的,灯笼的下方出现了一道结界,妖火刹那间纵横交错,几条青鳞大蟒从结界中飞窜而出……
“救命呀!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