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也被她拉着往客厅里走,然后开了门,走下楼梯。他在心内想,得了,整一酒鬼。
小超市他是常来的,很多东西都在此处买,懒得走远。
晓与值班的女孩似乎很熟,靠在柜台边与她说起话来,把手一指,让他去拿酒。他微笑,什么也不说,独自去拿啤酒,还是一整箱,熟门熟路,就像晓对他家的冰箱和阳台一样熟悉。
拿了酒,付过帐,晓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和女孩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也不问,也不等,自己就走了。拐过弯,接近自己住的地方,女孩追上来。白色球鞋踏在凌晨的街上,发出调皮的声响。
她仰头喝下一杯啤酒,摇摇头说,没有下午的威士忌好喝。
是不同类的酒,不可以这样比较的。他微微笑着,觉得自己好像也回到了像她一样的年龄,十七八岁。
对了,喝了你这样多的酒,也把自己的名字报给你了,又在你的床上睡了一觉,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问,可以告诉我吗?
花。他淡淡的说。
花?
恩。
花,花。她点点头,说,果然是不一样的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不上学,一直待在家里?他问。
或许。
或许?他鹦鹉学舌。
恩,没有地方可以去,从小就没有几个朋友。也懒得出去,一向是安静的人,不喜欢和别的人在一起。和父母也不很亲近。你倒是一个例外,喜欢和你在一起。她一面喝酒一面说话,原因说不来,反正觉得和你可以做朋友。
恩。他点头。
说真的,下午的时候,喝醉了。我很希望你可以喝我睡。是真的。我想和你睡。可是,你没有那样做。你给我盖了被子,眼里有爱怜。虽然醉了,眼睛也没睁开,但知道。她放下酒杯,似乎在沉思什么,过了许久,她说,你是个地道的人,虽然很多地方不一般,但你可以是个地道的人,比很多人来得地道。当然,并不是因为,你刚才没有和我睡所以才这样说。
你是喜欢危险性的孩子,需要太多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给予的。他淡淡地说,好好爱自己,也不要伤身边的人太深。以后你会明白。
要多久呢?我也想要去上学,也想要和同学和睦相处,爱好多好多的人,可是,不行。她突然哭泣起来,我也想像平常人一样生活,我没有那里与人不同。可是,他们都说我病了,说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治疗。我哪里不对了,为什么要送我去那种地方。
你确实生着病,和我相似的病,只是你还年轻,并不能寻到回归的路。他笑着说,这世界的扭曲,不承认,就只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