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饭好了,他乘了一碗给千鸟,已经拌上了鱼。千鸟只吃海鱼,淡水鱼是一惯不吃的。而他也从不给它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像猫粮之类。他只像以前奶奶照顾他养的大猫一样照顾千鸟。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是一个极传统的人。当然,他做过很多传统所不允许的事。
看着千鸟埋头吃饭的样子,他的脸上现出微笑。想要俯下身去摸一下它的头,但耳边响起奶奶的话,猫可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于是做罢,转身走到阳台上去,阳光热辣辣地照在脸上。似乎已经中午,或者下午。不确定。他没有戴手表的习惯,一般也不看时间。时间在于他,似乎并不重要。
天气太热,阳光太强,阳台上的几盆花已经出现颓废的样子。他用手摸了一下土,土热辣辣的,并不是浇水的时候。他对那些植物说,对不起了,现在可不是浇水的时候,忍耐一下。
你在和花说话吗?一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缓缓流入心内。他微笑着转过头去看那说话的女孩。她站在隔壁的阳台上,好奇地盯着他看。
是你在和花说话。他说。
什么?女孩似乎没有听清他的话。
哈哈哈。他不答,笑着转身走入房间内。
这是他这一星期内对人说的唯一的话。这些天,他基本没有出门,除了买菜,但那基本都未开口说话。女孩没有来,电话倒是有一个,是一个会弹吉他的朋友打来的,但他没有接。
他是习惯,并且喜欢孤独的男子,所以,长时间的不与人说话,并不觉得难受。相反,他很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内,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也不看电视报纸,也许会看一看书,只是偶尔上网。其他时间什么都不做,盯着一个烟灰缸就可以过一下午。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沉没在自己的沉默城堡中。当然,很多的人会觉得这样的人很无聊,或者其他。
女孩的微笑还是那样美。他对吃饱躲在角落里的千鸟说。
的确,女孩的笑,始终还是那样的好看。十几年前是,十几年后还是。只是不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个女孩,现在的女子,她笑起来是否还那么好看。难说得很。少有人可以像他这样,一个人活到三十岁,与社会基本隔离开来,生活在边缘。他是这社会这外的人,这是那个常来他家的女孩说的。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来。
千鸟低鸣一声,从角落里走出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跑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晒太阳。实在奇怪,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它居然还喜欢晒太阳。他站在原地,看着猫走到阳台上,躺下来,对电话声充耳不闻。但那电话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次响完,又马上再次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