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年鉴之1911
4610300000041

第41章 国运纪事(12)

11月4日。贵州新军起义。贵州光复是在自治学社的领导下完成的。自治学社标榜“赞助地方自治”,是合法组织,但社中许多骨干来自会党头目和革命党人,所以它就成了以革命分子为核心的结合了大批中下层知识分子的反清革命团体,同盟会东京总会正式承认它为同盟会贵州分会。它的主要发起人和领袖是张百麟。张百麟(1887~1919),字石麒,贵州贵阳人,原籍湖南长沙,1902年赴日本,肄业于早稻田大学法政速成科,次年归国,1907年与钟山玉、黄泽霖在贵阳成立“自治学社”,为同盟会贵州分会,办学堂,办报纸,积极宣传革命,因有“自治党”之称,势力遍及军、政、学各界。

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贵州后,自治学社的革命分子十分振奋。张百麟在家中设立了筹备起义的机关,经常召集会议,商量起义计划。他们把工作重点放在争取军队方面,尤其是放在新军和陆军上。当时贵州新军不多,驻省城的新军有步兵一标、炮兵一队、卫队一营,外有征兵一营,自治学社都派定专人担任联络,做了较为充分的准备。

贵州巡抚沈瑜庆为防范新军起义,下令收缴了陆军小学的子弹。云南起义的消息传来后,沈瑜庆暗中急电兴义豪绅刘显业,要他速集各地巡防营到贵阳镇压即将到来的革命。张百麟等人见时机紧迫,便在谘议局议长谭西庆等人的赞助下加紧部署。他们在准备武装起义的同时,还谋求实现不流血的革命,派自治学社的重要成员蔡岳去做贵州宪政预备会领袖任可澄的工作。自治学社与宪政预备会合作谋求贵州反正。2日,张百麟、任可澄、谭西庆等人一同去见沈瑜庆,劝其反正,但遭到拒绝,和平光复失败。本日夜间,陆军小学首先举起义旗,沈瑜庆派新军前往镇压,不意执行任务的管带赵德全倾向革命,支持陆军小学起义。新军正目杨树青只身找到标统袁义保,敦促他率部起义,袁义保不从逃走,革命土兵当即拥教官革命党人杨荩诚指挥部队。这时,卫队管带彭尔臂缠白布,表示已经反正。沈瑜庆见大势已去,只好交出关防印信,承认贵州独立。

张百麟、谭西庆当晚在谘议局升起汉字大旗,门前挂起大汉贵州军政府牌子,第二天清晨正式宣告贵州独立。经过会议协商,推举杨荩诚为都督,赵德全为副都督,另设枢密院总揽全省政务,由张百麟和任可澄为正、副院长,周培艺为秘书长,平刚等人为枢密员。周培艺兼任行政总长,主持一切行政事务,下设民政、财政、事业、交通等部,大多由自治学社的骨干出任部长。初期的贵州军政府基本上掌握在革命党人的手中。军政府成立后便发动全省各地反正,由于自治学社的势力遍布各地,全省大部分地区都顺利反正。

杭州新军起义。武昌起义之后,上海同盟会机关首先考虑在浙江组织响应,因为浙江的革命党和立宪派的力量都很强,尤其是许多革命党人都参加了驻杭州的新军第四十一协。另外,革命党人与会党、学界、商界也保持着密切的关系。陈其美等人多次到杭州,与浙江革命党人会议,计划先占杭州,再夺上海,然后进取苏州,最后攻占南京。他们还推定了指挥官等,把起义日期定在3日至7日之间。浙江的立宪派也跃跃欲试,但由于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只好与革命党人合作。

上海起义很快波及到杭州。革命党人决定是日夜间起义,设立了临时指挥部。晚10时,第八十一标代理统带朱瑞在笕桥集合队伍,宣布起义,12时出发,进攻军装局和旗营。第八十二标统带周承经顾乃斌劝导参加起义,于12时发动,三路分别进攻巡抚衙门、布政使衙门及各银行。上海敢死队在张伯歧等人的率领下也参加了战斗。5日黎明,城内除旗营外均被起义军占领,巡抚增韫被擒,布政使吴引孙、新军镇统萧星垣、协统蔡成勋等人逃走。下午署杭州将军德济、参领贵林等人投降,旗营光复。至此,杭州全城光复。

起义军一入城,童保暄就以浙江临时都督名义出示安民。由于童保暄资望浅,各军推统带周承为浙军总司令,推汤寿潜为军政府都督。汤寿潜(1857~1917),原名震,字蛰仙,浙江山阴(今绍兴)人,早年撰《危言》,主张变法。1890年中进士,义和团运动时劝刘坤一、张之洞与英美各国议订《东南互保章程》。1906年与张謇组织预备立宪公会,次年参与浙江官绅杀害秋瑾事件,浙江谘议局成立,被推为议长。汤寿潜被推为都督后,立即任命谘议局现任正副议长陈黻宸、沈钧儒等人为军政府各部部长,其中只有褚辅成一人是革命党人,引起革命党人的不满。经过几次会议,于7日召开各界代表大会,汤寿潜被正式推为都督。都督之下设总司令部和政事部,政事部总管民政、财政、交通、外交、教育、实业各部,由褚辅成任部长,后来财政部划出与政事部平行,由同盟会员庄崧甫为部长。在都督府内还设立了参议会,革命党人张恭、吴思豫、顾乃斌、黄凤之、陶成章、庄之盘、周淡游等人都被举为参议。都督府响应沪军都督陈其美的倡议,派出一支以朱瑞为支队长、吕公望为参谋长的混成支队,于12日出发,加入江浙联军序列,参加进攻南京的战斗。浙江的军政大权基本上掌握在革命党人的手中。

浙江各地在杭州光复之后也相继光复。5日,宁波光复,推新军第四十二协统领刘洵为宁波军政分府都督。同日,绍兴宣布光复,原任知府程赞清担任民政长。7日,嘉兴军政分府成立,同盟会员方于笥任民政长。10日,革命党人王金发率革命军入绍兴,成立军政府,王金发任都督。革命党人张恭从杭州回到金华,宣布金华独立,推朱郁荃为金华军政分府都督。革命党人吕东升回壶镇组织光复军,15日进入丽水,成立处州(今丽水)军政分府,被推为都督。湖州(今吴兴)、衢州(今衢县)、严州(今建德)、台州(今临海)、温州(今温州)等府也先后光复。

吴禄贞与阎锡山商组燕晋联军。山西光复后,清政府派新军第六镇统制吴禄贞率兵前去镇压。吴到石家庄后,派同盟会员何遂与驻娘子关的山西军政府东路军司令姚以价取得联系。然后,亲赴娘子关与山西都督阎锡山晤谈,共商大计。双方商定共组“燕晋联军”,以吴禄贞为联军大都督兼总司令,阎锡山为副都督兼副司令,山西军政府副都督温寿泉为参谋长,截断京汉路,直捣北京。

清廷准袁世凯奏请,令汉口各军停止前进。诏统兵大员以朝廷与民更始不忍再用兵力之意谕人民。谕统兵大员申明纪律,禁扰民。

清廷命第六镇统制吴禄贞署山西巡 抚。

11月5日。江苏独立。武昌起义爆发 后,程德全曾串通立宪派,电请清政府宣布立 宪以抵制革命。3日上海光复,程德全见大 势已去,才同意反正。4日晚上,上海民军50 人到达江苏巡抚驻地苏州,入新军第二十三 混成协营内发动。是日清晨,新军、民军占领 各衙门,要求程德全宣布独立,程表示赞同。 于是,民军呈上江苏都督印,悬挂白旗。程还 命令用竹竿将大堂上的檐瓦挑去几片,以示 “革命必须破坏”,并在巡抚衙门大门换上一 块“民国军政府江苏都督府”的牌子。《民立 报》报道江苏独立的情况说:“昨夜占领时,居 民皆未得知,晨起视,则已白旗高悬,满城 皆新气象矣。”同日, 江苏都督府成立,程德全为都督,张謇为民政 部长,应德闳为财政部长,伍廷芳为交涉部 长,郑言为执法部长。稍后,又任命顾忠琛为 参谋厅厅长、刘之洁为苏军统领。政府成员 基本上都是立宪派或旧官僚,都督府的办公 人员也一仍其旧。21日成立了江苏省临时 议会,仍以张謇为议长,召集原谘议局议员开 会。

苏州光复后,江苏各地也开始纷纷行动。 6日,松江成立军政分府,同盟会员钮水建任 军政长。(无)锡金(匮)成立军政分府,同盟 会员秦毓鎏任总司令。常州成立军政分府, 同盟会员何健任司令。7日,镇江成立军政 府,同盟会员林述庆任都督。8日,南通成立 军政分府,张謇之兄张为总司令。12日, 清江成立江北都督府,江北督练公所总参议 蒋雁行任都督。14日,徐州成立军政分府, 原第十三协统领徐占风任军政长。至此,除 南京之外,江苏的重镇基本上都已经光复。

清廷诏许革命党人依照法律组织政 党。资政院言汉口之役,官军惨杀人民,请敕 停战。清廷命袁世凯将惨杀人民之军官按律治罪,商民损失由国家赔偿。

吴禄贞奏,遣员入敌军劝告,下令停止攻击,亲赴娘子关抚慰革命军,诏嘉之。

中国社会党成立。中国社会党是中国第一个宣布自己为社会主义者的政党,本日在上海正式成立,主要发起者、组织者和领导者是江亢虎。江亢虎(1883~1954),名绍铨,字以行,江西弋阳人,早年受维新派思想影响。曾两次赴日留学,接触到社会主义思想。1910年获得环游全球的机会,先后游历日本、英、法、德、荷兰、比利时、俄等国,目睹了世界社会主义潮流日益发展,立志回国倡导社会主义。1911年7月10日,他在上海张园成立了社会主义研究会,入会者20多人。这是中国社会党的前身。辛亥革命爆发后,江亢虎于11月5日在上海将社会主义研究会改组为中国社会党。并宣布党纲八条:“一、赞同共和;二、融化种界;三、改良法律,尊重个人;四、破除世袭遗产制度;五、组织公共机关,普及平民教育;六、振兴直接生利之事业,奖励劳动家;七、专征地税,免一切税;八、限制军备,并力军备以外之竞争。”中国社会党为建立民主共和国起过一定促进作用,与袁世凯的专制独裁也作过一定的斗争。因而于1913年8月7日被袁世凯下令解散。

11月6日。沪军都督府成立。下午,上海城自治公所、商务总会、商团等各界头面人物和部分同盟会员在小东门内海防厅集会,商议组织新的地方政府。经过商讨,新的地方政府称沪军都督府,其组织人选为:沪军都督陈其美,参谋李燮和、陈汉钦、钮永建、李英石、黄郛等人,司令部长陈其美,参谋部长黄郛,军务部长钮永建,外交总长伍廷芳,民政总长李平书,财政总长沈缦云,交通部长王一亭,海军部长毛仲芳。从这份名单上看,都督府虽然容纳了李平书、毛仲芳等立宪派、旧官僚,但占主要地位的还是同盟会员。

沪军都督府成立以后,积极推动东南地区的光复,促成了浙江、江苏的光复,支援了镇江、南京战役,同时还积极推动北伐,派遣部队,供应军火。沪军都督府还发布了一系列具有进步意义的改革法令,主要内容为剪辫、禁食鸦片、禁赌、勒令迁移妨碍卫生的工厂、颁定新军律、奖励民族资本、建立地方司法制度、拆除旧城墙等。在对外方面,沪军都督府对列强侵占车站、控制铁路、庇护清吏、攫夺会审公廨、劫夺关税等一系列反对革命、继续掠夺中国权益的举动,都进行过不同程度的斗争。

清廷授第二十镇统制张绍曾侍郎衔,命其宣抚长江。张绍曾称疾不赴。命张勋为会办南洋军务大臣。罢免赵尔丰,命端方署四川总督,命袁世凯迅速来京,所有事宜酌先交署湖广总督王士珍接办。释放政治嫌疑犯汪精卫、黄复生、罗世勋。

梁启超自日本返东北。早在1911年2月,国会请愿运动被清政府镇压下去,康梁谋开党禁活动也告失败。康有为和梁启超随即秘密商订了联北军倒政府计划。所谓北军,指载泽等人掌握的禁卫军和吴禄贞的新军第六镇。计划的具体内容就是,利用载泽、吴禄贞的武力,控制中央政权,剥夺军机大臣奕勖、度支部尚书载泽等人的权力,由载涛出任政府内阁总理,迅速召开国会。康梁则通过国会活动而参预政权。梁启超派潘若海到京与吴禄贞保持联络,还安排党人加入禁卫军。康、梁、吴等人计划在9、10月间对奕载泽有所谋动,但因袁世凯亲信部队姜桂题毅军凋至北京把守九门要冲,这一计划不能按时实现。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各省纷起响应,清政府被迫起用袁世凯。康梁对联北军倒政府的计划作了调整,加上“逼满服汉,和袁慰革”的内容。调整后的计划仍以利用北军武力召开国人为前提。康梁自信能通过国会掌握政权,然后废八旗、皇帝改姓,满人赐姓。派人到南方抚慰革命党,“告以国会既揽实权,则满洲不革自革之义,当能折服;若其不从,则举国人心暂归于平和党,彼无能为力矣”计划中的“和袁”方针包含两层意思。一是要防止袁世凯专权,使康梁无法施展。二是在开国会掌权后,与袁世凯合作,平定天下。如袁不愿,则取而代之。康梁以为国会投票就能决定一切,过于幼稚。11月6日,梁启超乘日船“天草丸”号由日本回国,目的在于实施上述计划。梁9日抵大连。11日到奉天(今沈阳),住日本租界。返国后,梁才发现情况并非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吴禄贞已于11月7日晨在石家庄被刺身亡。梁启超又寄希望于发动滦州兵谏的二十镇统制张绍曾和新军协统蓝天蔚。他往见日本关东都督,请其电驻京日本公使,提议由使团设法维持京城治安,以保证他安全入京,用张、蓝二军恢复秩序。11月l,2日梁启超会见奉天谘议局议员,发现其中有许多革命党人和马贼,处境十分危险。这时袁世凯被任为内阁总理,大权在握。原订计划根本无法实现。康梁党人熊希龄、汤觉顿等人急促梁返日本。11月13日,梁启超返大连,随即返日本。在国内停留了短短几天时间。梁启超返日后,又和康有为制定了“虚君共和”的行动方针。

11月7日,广西独立:同盟会广西支部成立于1910年8月,此后革命组织迅速扩大,新军混成协里的中下级军官大都入盟,商会、政法学堂、师范学堂都有同盟会分部,南宁、柳州、梧州等地也都建有同盟会组织。

武昌起义的消息传来,桂林革命党人连日举行秘密会议,筹划响应,定于10月30日晚上由新军发动起义,攻占巡抚衙门等各衙门。但是,30日晚上大雨如注,街道成河,不得不改期发动。革命党人中主张争取巡抚沈秉和布政使王芝祥的人占了上风,于是将新军起义光复改为争取旧官僚和平光复。革命党人黄宏宪(谘议局副议长)和蒙经(同盟会谘议局分部长),联合立宪派议员陈太龙等,多次找沈秉塑和王芝样,劝其宣布独立。沈秉塑、王芝祥鉴于全国和广西的形势,接受独立的主张。是日,桂林全城遍插独立旗帜,广西宣布独立。8日,在谘议局召开独立大会,宣布沈秉为都督,王芝祥和当时在南宁的广西提督陆荣廷为副都督。沈秉和王芝祥参加大会时都戴着清朝的红顶花翎,引起了革命党人的不满。当天,沈秉堑通电广西各府县说:广西宣布独立,除改抚院为军政府,谘议局为议院外,一切机关用人行政均仍旧制。在革命党人的要求下,沈秉派出赵恒惕为协统、同盟会广西支部长耿毅为参谋长的新军混成协,北上援助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