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徐妃方才一通沉睡之后,这时的精神陡然好了些,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我握着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喝水?”
她认出了我,对我笑了笑。
我忽然想要掉眼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她没有喝水,一个时辰后她再次陷入昏迷,然后气息渐渐微弱。
看情形竟然是回光返照。
我召来御医,他诊过脉之后,对我说:“徐妃娘娘福泽国人,定可安然无恙。”
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宫中惯例是不敢当面说什么生死的,也知道御医说这种话,就是没得救了。
师师想要说服我离开,说是将去的人浊气最重,我只是不肯。再三思考,还是派人悄悄去通知了徐老太妃。
师师拿我无法,只得遣人悄悄去预备后事,天色越发暗下来,屋子里冷的像冰窖,我一叠声叫人点起银炭炉子,在四面都升起熏笼来。
我抱着小雪,靠在紧闭的窗前那处熏笼上,心底灰暗的说不出话来。
宫娥脚步轻巧,点上纱灯。烛光晕开来,斜照着床上的病人。
徐妃的脸色苍白,嘴角一直微微翕动,我凑到她唇边,才听到她说的那两个字,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原来是“陛下。”
原来她病了之后,心心念念,每日里挂在嘴边的,都是这两个字。
我心里觉得很难过,或许她临终之前,只是想见一见袁清轩。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劝说他到这里来。
这个男人,招惹了她,却又将她撇下,孤零零地将她独自抛在深宫里。他如此无情冷血,可是她却不能忘了他。
纵然薄幸,纵然负心,纵然只是漫不经心。
她现在一心祈求的,只要他一个偶尔回顾,可是也得不到。
我握着她的手,心中充满了各种怨恨,悲从中来,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小雪在我怀里安静的看着我,蓝幽幽的眼睛就像一块纯净的宝石,在渐渐飘飞的雪光中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光泽。
我想要给徐妃一点最后的温暖,因此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可是她的手渐渐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