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看着宫娥将一方锦帕盖在徐妃的脸上，跪在地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哭泣起来。我心里一惊，伸手去摸徐妃的鼻息，原来她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指尖触到的是冰凉的空气，我愣了一愣，而后才缓缓的缩回手。小雪在我怀里不安的蹦来蹦去，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爪子勾破了我衣袖上细密的绣花，将那些五色的丝线尽数拔出丝来。
我呆呆的看着，半响才明白过来，原来徐妃已经走了。
不管是悲伤，还是喜悦，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短暂的年华就这样戛然而止。
远处天际传来沉闷的雷声，一众侍女扶着颤巍巍的徐老太妃含泪悲戚的走进来，她还抱着几分希望，见到那丝巾敷面的身体，甫一进殿，便跌坐在地，放声大哭。
因为徐妃身边的宫人都不得力，师师留下来帮忙主持小殓，其余宫娥跟着我回寝殿去。
走上廊桥的时候，我听到隐约的乐声，从正殿那边飘扬过来。
音乐的声音十分遥远，我忽然想起跟他飞翔在半空中最后落在河畔的那个晚上，我坐在那里，远处飘来牧马人的歌声，那是细微低婉的情歌，纯朴的牧民总要在自己心爱的姑娘帐篷外唱歌，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唱给她听。
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觉得歌声这般动听，飘渺得如同仙乐一般。河边草丛里废弃的萤火虫，像是一颗颗飘渺的流星，又像是谁随手洒下的一把金砂。
我甚至觉得，那些熠熠发光的小虫子，是天神的使者，它们提着精巧的灯笼，一点点闪烁在清凉的夜色里。
和那边营地里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欢声笑语都像是隔了一重天。
他坐在我身边，背靠着背，我们都不说话，只有满满的暖意流淌着。
后来我看着他整个人都腾空而起，我看他一把就攥住了好几只萤火虫，那些精灵在他指缝间闪烁着细微的光芒，古老的武术，就像是一幅画，一首诗，挥洒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