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滋滋的进去告诉了姜楚,说皇上游幸木兰围场,我也一同前去,又说了木兰春天的景色如何如何的曼妙绚丽,如此一番说来,姜楚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原来太子殿下今日来找你便是告诉你这等好事啊!只可惜,我却去不了呢!”
我这才卖乖道:“我有办法带你去!你愿不愿意?”
她闻言大为欣喜,差点就将手边的一摞书籍掀翻在地,虽然我连声提醒她放下手中的笔墨,可是还是晚了,我的袍子上沾的斑斑点点,她那身素白淡雅的女官服上亦是墨迹斑驳。
最后我们相视而笑,她欢欣雀跃,在窄小的馆内忙乱的将自己推到的书页翻检起来。春日的阳光洒在纱窗上,我看见她的额发汗湿了,腻在鬓畔,那微黄的颜面上一双眸子明艳难挡。
这一刻,我心里简直就像灌满了蜜汁,又甜又溺。
几日后果然一切都按照阿泰所言,赵总管安排了姜楚作为随行宫人一同前去。
姜楚自入宫后,自是没有踏出过宫门半步,所以此次出京,又喜又叹。喜的是偶然从车帏之间望去,街市城郭如旧。
叹的是天子出猎,九城戒严,坊市间由九门提督衙门,会同前锋营、骁骑营,护军营,由御前大臣负责统领跸警。
御驾所经之处,街旁皆张以黄幕,由三营亲兵把守,别说闲人,只怕连只耗子也被撵到十里开外去了。
黄土壅道之上远远只望见迤逦的仪仗銮驾,由扈从的虎枪营拱卫,行列连绵十数里。其时入关未久,军纪谨肃,只听见千军万马,蹄声急沓,车轮辘辘,却连一声咳嗽之声都听不到。
至晚间扎营,御林军营帐连绵亦是数里,松明火炬熊熊灼如白日,连天上一轮皓月都让火光映得黯然失色。那平野旷原之上,月高夜静,只听火堆里硬柴燃烧“噼叭”有声,当值兵丁在各营帐之间来回梭巡,甲铠上镶钉相碰叮铛之声,那深黑影子映在帐幕之上,恍若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