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如梦雨霖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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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32、十七玫瑰

倪雨盈见到瓶子的时候是在机场。那时,她正准备乘班机返乡。

瓶子,原名海萍,是个比她大一岁的满族女孩。认识她,是因为阿兵。阿兵在学生时代效仿当时流行的古惑仔组织了一个地下组织,“十七玫瑰”,而瓶子就是其中的骨干。但是,只有倪雨盈知道,“十七玫瑰”并不是十七个人,而只有四个成员,阿兵、瓶子、鬼影和后来背叛阿兵的雪。四个成员又向下独立发展自己的小弟。“十七”是阿兵家的门牌号,因为总是在阿兵家聚会,所以便取了“十七”为号,而“玫瑰”是他们当年相互联系,传递只有相互明白的信息的媒介。当然,“玫瑰”不是真正的玫瑰花,而是他们各自自己手折的纸玫瑰,拆开后,上面会有数字或者文字的密码,只有有目的拿起纸玫瑰的人能够破解。那时,他们都是些十几岁的叛逆孩子,这种方式无疑让他们感到神秘而新鲜。

倪雨盈也曾很喜欢纸玫瑰的惊喜。比如,她的生日,收到了阿兵的纸玫瑰,玫瑰上会有密码,但也不会太难为她,她总是能够解开。那些暗含的内容,要么是秘密的约会时间和地点,要么就是他会把礼物藏到她想象不到的地方,让她破译寻找。那时的日子,充满了快乐……再见到瓶子,倪雨盈不由得想到了阿兵,想到了那些曾经与阿兵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回不去了的日子。

还没等到倪雨盈表示惊讶,瓶子先热情地打了招呼,“小玫瑰,你怎么在这里?”小玫瑰,一个秘密的称呼。当初,她是阿兵默认的“十七玫瑰”的第二把交椅,如果说“十七玫瑰”等级森严,那她可以说是个“二当家”,只有内部的首领级的人才知道她这个秘密称呼。

“我要回家了……”没头没脑,倪雨盈向瓶子晃着自己手中的飞机票。“哦,呵呵,我也是出差来到上海的,现在办完事了……听阿兵说,你是在上海读的书?”瓶子一边将倪雨盈拉到了一个咖啡厅坐下来,一边笑意如花地燃起了一支香烟。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是禁烟区!”一个侍者很有礼貌地走到了瓶子和倪雨盈所在的桌子,低声示意。瓶子一听,冲侍者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将烟狠狠地掐灭在一旁的餐巾纸上,并将纸包裹住烟灰,纸已经揉成一团,塞给了侍者。

“还在上学?”几年不见,瓶子这才打量着倪雨盈,尽管比她大一岁,但是两个人却是一届的学生。曾经,她和她也算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瓶子的妈妈也在阿兵妈妈所在的纺织厂,后来下岗自谋生路,自学了厨师,并开了一个酒店。可以说,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瓶子妈妈的酒店规模逐渐壮大,而瓶子已俨然一个“富二代”了。只是,不似倪雨盈疲于奔命,追求理想,她的生活很实际,且没有特意去读什么书。四年前,妈妈送她去新加坡学了两年市场管理,现在,她便逐渐接手了妈妈的创业成果。

“我已经毕业两年了!”倪雨盈好笑地说,“怎么,我是不是还和当初一样幼稚?”瓶子望着她有些憔悴的脸,“没有啊……不过,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变,我刚才一进大厅,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呢!”兴奋地边说着,边故作矜持地端起咖啡杯,杯子挡住了刚才咧得过大的笑容。挺尴尬的,两个打扮还算不错的女孩竟然说话声是整个咖啡厅最大的!果然北方女孩,性格都够爽朗!倪雨盈想着,用眼神示意瓶子周围的安静。瓶子当然早就感觉到了,用勺子搅动着咖啡,一杯糖和奶都没有放的苦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但又不自觉地皱眉,苦得眼泪都出来了……

“听说你都做老板了,很忙吧?”倪雨盈笑着,能在机场见到瓶子对她而言是高兴的。因为,她是自己的闺蜜,一个多年不见的闺蜜。

“别打趣我了,你不还是未来的导演?”瓶子的嘴向来犀利。犹记得倪雨盈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第一时间就去找暑假回来的阿兵,但是没有找到,却见到了住在阿兵隔壁的瓶子。瓶子在知道她被S大广播电视编导影视编导专业录取的时候,便打趣她,“哟,我们未来的导演,一定请多多关照哟,你看我,将来能在你的戏里客串个角色不?”……记忆之门一旦打开,便汹涌如开闸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都打道回府了,还什么未来的导演呢!”倪雨盈自嘲,“瓶子,你知道吗?我,我失业了!”似乎看出了瓶子的一脸疑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与上海犯冲,每当来上海,总会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人,遇到些莫名其妙的事……所以,我决定,辞掉这里的一切工作,回家!”

瓶子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那你回家后有什么打算?”

倪雨盈摇头,“先回家休息,然后再想着慢慢找工作吧……”

“要不,你到我这来端盘子?”瓶子故意戏谑道,“我会付给你比一般服务员更优厚的报酬,怎么样?”

望着瓶子眨着的铃铛大眼,很认真,一点不像开玩笑,倪雨盈知道,这就是瓶子!瓶子睁着眼说谎话、瞎话的本领很高,即使是开玩笑,也让你觉得那不是玩笑。于是她望着瓶子的大眼猛点头,“好啊,好啊,我先在这多谢你的收留了哈……”没想到,瓶子看到倪雨盈这一番反应,脸上立刻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容。随后,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反正咱俩乘的是一个航班,下飞机后,有人接我,你就跟我去我新开的店里吧!”说着,倪雨盈看到瓶子将剩余的一些餐巾纸折成了很小的纸玫瑰,纤纤细手和折成的白色纸玫瑰交相辉映,很美。其实,折纸玫瑰也是很有讲究的。不同的折法,会有不同的暗示,倪雨盈多少知道。尽管她从来没有折过。瓶子是随心折着玩,还是要折给谁看?倪雨盈不自觉的想。

“你折的玫瑰还是那么好看!”由衷赞赏,强迫自己视线从瓶子折纸玫瑰的手上转移。瓶子抬头,“哦,你知道吗?我的店面现在都是以纸玫瑰装饰的,是不是独具一格?呵呵,折习惯了……”听到瓶子如是说,倪雨盈也觉得自己刚才竟然想得有点远了。或者说,潜意识里,她是希望周遭不经意的一切都是存有玄机的。

“我去趟洗手间……”倪雨盈抱歉地起身,看了一下表,距离航班检票应该还早,便让瓶子帮她看一下东西。其实,她的行李不多,就是一个随身的小旅行箱,箱子里是一些书和衣服。

瓶子笑盈盈地,“你不用急,时间还早……我会帮你看着东西。”倪雨盈点头。转身,她便走出了咖啡厅,朝洗手间走去。她走得很快也很急,没有注意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运动装,头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在她离开之后迅速闪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已不见了瓶子。倪雨盈和瓶子坐在一起的桌子上是一排纸玫瑰,摆出了一个“L”的形状,桌子旁边还有倪雨盈的行李箱。男子拿起了倪雨盈的行李箱,在咖啡厅无人注意地情况下匆匆离开,正如没有人注意他曾经来过一样。

冉旭昇是被自己定的闹铃闹醒的。一睁眼,闹钟的指针已双双指向了十。他记得,当他开车把倪雨盈送回市区的时候,恰恰倪雨盈接到了房东的催帐电话。原来,她的房租到期了,再不缴房租,就会被房东撵出来。可是,那个任性的丫头竟然当着他的面,在电话里毅然决然地对那个听起来就蛮尖酸刻薄的小市民女房东说,她要退房。当时,他都愣住了!

后来,他将她载到了她租的房子。她多少收拾了行李,然后搬到了他的临时住所。他也很惊讶,她对他很信任。他也很乐于做她的“搬运工”,外加“同居”伙伴。

记得昨个晚上,他和她喝了很多酒,他知道她不善于喝酒,且对酒精有轻度过敏,所以他喝的是黄酒,给她的是水果味啤酒,相当于饮料。不记得她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定定地边喝酒边看了她一个晚上,直到她在自己的床上睡着,安心地、信任地睡着,他才退到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上了一个闹钟。没想到,被闹钟闹醒的自己还会如此头痛欲裂。

起身,洗漱。总感到自己的家氛围不对。不对在哪里?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环顾四周,是比以前干净了许多。他尽管不是很邋遢,但却也不怎么讲究,随手扔东西、丢东西也将屋子搞的很像一个单身汉的“窝儿”。但是,现在屋子显然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了。打开冰箱,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现在甚至已经塞满了各种食物:鸡蛋、用保鲜膜罩住的配菜、寿司、饭团、方便面以及火腿肠……都是些很便利,容易打理果腹之食。盯着这些食物,冉旭昇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小丫头……”

推开卧室的门,卧室显然和客厅一样被人细心打扫过了。窗帘很恭顺地被打了结,阳光从窗子外射进来,室内暖洋洋的。床铺都被铺平整了,且换了新的,很有情调的淡蓝色床单,记得自己似乎曾告诉过倪雨盈,他喜欢天空淡淡的蓝,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大草原或者西藏,能接近蓝天……突然,在望向雪白的墙上贴上的一个显眼的便利贴时,心头的暖意顿时消失殆尽。

便利贴上面是倪雨盈的娟秀小字:

冉大哥,我走了。上海,也许真的不适合我呆。我也不想再卷入什么复杂的事情。昨天,你喝醉酒,你说,剧组在打着拍电影的幌子贩毒品……我很害怕。现在,我只想回家!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我们有缘再相会吧——倪雨盈

顿时,冉旭昇感到大脑充血。她走了?她怎么能这样不告而别?!突然想起,她昨日说要去辞职,他拉她到了那个台湾电视台的上海办事处大楼,大楼对面有一个航空售票处。在等了她三个多小时后,他看到她是从那个航空售票处向自己走过来的,可是那时,他没有多想。

该死!他暗暗篡紧了拳头,冰蝴蝶被他掉了包,真正的冰蝴蝶被他藏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直到案犯绳之以法之后,那些毒品便会被销毁,但是李奥兰多真的会善罢甘休吗?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详尽身份,甚至知道,他曾经毫无理由地打了吴梓松,如果他足够聪明地向前推算,就会和倪雨盈相联系……李奥兰多就是一个这样足够聪明的人,他知道,那个家伙甚至比他想得还要聪明!不敢再想了,抓起衣服,冉旭昇准备奔赴机场。

来到车库,发现车库门口,有一个人似乎正在等他。阿兵——刘海兵?认出来人,冉旭昇没有理由地皱眉,“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是不是在为FBI工作?”直截了当,阿兵不想绕弯子。鬼影已切入到了美国FBI的内部系统,从系统中查到,冉旭昇其实已是FBI收编的秘密特工,专门负责亚洲任务,代号夜鹰保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冉旭昇很不耐烦,示意要让阿兵让开,不然自己对他不客气。眉眼之间的敌意让阿兵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并不待见自己,甚至不想理会他的话,不在乎他是敌是友。

“我是国际刑警的卧底探员,代号黑玫瑰!”阿兵自报家门,他知道,夜鹰不会不知道他,而冉旭昇正是那个曾经没有揭穿自己的杀手夜鹰!

“过早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你也不怕死得很难看?”冉旭昇一撇嘴,望向阿兵的眼神充满邪狞甚至有几分狠劲,他想看到阿兵慌神儿。但是,意外的,阿兵不以为意,“你不会的……因为,我和你,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冉旭昇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看了看时间,他如果没有记错,今天上午从上海飞青岛的航班只有九点半和十点半的两个,从她打理房间和采购食物的时间来看,她应该会搭乘后一个时间的航班。但是现在,这个碍事的家伙却档在了自己身前!

“你知道吗?倪雨盈要走了,我要去追她,现在李奥兰多应该也在打她的主意呢!”着急地说着,冉旭昇随手就要推开亘在他身前的阿兵。

“我知道。”阿兵突然笑了,“我的人正在保护她——即使,李奥兰多真的注意到她,我敢保证,他也不会伤害她!”

阿兵从偷听阿伟和白露的谈话中,多少知道了点倪雨盈与雪澈相像的秘密,且还有雪澈与李奥兰多的特殊关系……砰——回答他的,是冉旭昇的一计狠戾之拳,拳头足以把阿兵打个趔趄,后退好几步,给冉旭昇让出了通往自己车子的路。随后,阿兵听到车子紧急发动的声音,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倪雨盈在洗手间望着镜子发呆。不经意地发现,镜子里的女孩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这是自己吗?之前,她的脸色还算红润,即使偶尔会闹几颗痘痘,但也好过现在的苍白如纸……

这时,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站在了倪雨盈的旁边,边悠闲地吹着口哨,边缓缓将一双修长白净的手伸向缓缓流出的水流……那真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倪雨盈不禁羡慕得看呆了。那个女孩乍一看,脸也非常小,五官精致,却让倪雨盈有一种恐怖的似曾相识之感。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有什么麻烦和危险即将到来,尽管有预兆,但是毫无头绪,充满猜疑。

甩甩头,倪雨盈想把这不愉快的感觉甩掉。拧上了哗哗流淌着温热的水的水龙,转身,将两只小手放在了烘干机下。烘干机的风吹得很慢,氛围一刹那也变得诡异异常。倪雨盈回头,已不见了那个长发披肩的美人。眼睛正在寻找,她不相信,她的速度会比她的还要快,因为,刚才不经意中,她还看她洗完了手,对着镜子拿出了小化妆盒的。突然,一个人近身于她,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随即,一帕手绢深深地按住了她的鼻息,她知道,那是乙醚……头昏眼花之际,她本能地转头,四肢乱抓着,朦胧中看到的是那个长发披肩的美人的狞笑。哦,不,那哪是美人?那,那竟然是一个男人……

男人揭掉了自己的如飘柔广告的披肩长发,露出了寸头,却和一身时尚的女装十分不符:上身是披肩式蝙蝠衫,下身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长到脚踝,脚上是一双平底小皮鞋。男人望了眼镜子,稍稍皱眉,随后,他没有管那么多,抱起了倪雨盈就往洗手间里的一个格子间里走。几分钟后,男人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继续将倪雨盈抱了出来。身边来来往往的女孩都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她们通常也都只会在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谁会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上,尤其是要关注一个不正常的清洁工呢?

通过安全通道,男人把倪雨盈连背带抱地拖到了地下停车场。在一辆路虎面前,男人站定,稍稍缓了一下气。突然,听到背后,有人用一杆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脊背。凭触感,他直觉那是一把仿真枪,里面很可能装的是麻醉弹,很多年前,他是玩这个的行家,也能自己组装……毋需回头,闻到了一股安娜苏的混有轻微栀子香味儿的香水,他已知道了来人。

“瓶子,放下枪!”男人转身,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却显得有几丝玩世不恭,“你知道的,我才是玩这个的行家……”说着,男人已用看不见的招式将瓶子手中的枪夺回到了自己的手里,望着稍稍惊讶的瓶子,他一脸鄙夷,“都多大了,还玩这个玩意儿?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

“雪,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的身手还是这么,这么好……”瓶子尽量想让自己平静。“十七玫瑰”的四个人中,雪是不同的。他出身于武术世家,被从小被他称之为法西斯的爷爷鞭策着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所谓继承家学。但是,不安分的雪却喜欢研究机械,拆装一些简单的器械,包括枪支,如果有条件,他也绝对能够拆装炸弹,甚至是导弹!

瓶子是曾经“十七玫瑰”中唯一的女孩,跆拳道黑带三段,合气道五段。曾经,她是他喜欢的女孩,但是,他也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而是装着鬼影。

果然,一计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麻醉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手腕,恰巧打掉了那一支仿真手枪。瓶子顺势接住了从雪手里滑落的手枪,而此刻,那个射出针剂的黑衣男人已来到了路虎车旁,似乎要抢回被迷晕的倪雨盈。这时迟,那时快,雪已摆脱了瓶子的纠缠,分身来到了黑衣男人的身前,用一只手便挡住了他那只欲探往路虎车门的手。

“鬼影,好久不见,你也没什么长进嘛!”一边戏谑着,一边看到一身黑运动装,头上还戴有一顶黑棒球帽的鬼影已站在了瓶子身边。

扶着路虎的车门,雪的眼神复杂,“鬼影,瓶子,我不想与你们为敌。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非要受阿兵的召集重新聚首?他算什么老大?一个只想着满足自己的私欲,证明自己多聪明的蠢货……”

鬼影跃跃欲试,他已在雪的路虎上装上了跟踪器,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小动作是瞒不过警觉性强的雪的。观察四周,想用什么东西引开雪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救人……

雪似乎也感受到了那并不寻常的沉默,嘴角一笑,“鬼影,瓶子,你们别枉费心机了,人,我必须带走,这是我的任务……咱们后会有期!”说着,雪已钻进了路虎的驾驶室,猛得发动了汽车,朝着站在车对面的鬼影和瓶子便撞了上去。果然,两人分别从两边躲让出了一条路,路虎径直咆哮着离去……

“怎么办?”瓶子有点担心。

“没事!”鬼影却像是胸有成竹,“雪没有发现我安装在他的汽车上的跟踪器,这样我们就能追踪到他的方位……你不是也将一个隐形追踪器贴到小玫瑰身上了吗?”

瓶子点头。这时,电话响,竟然是阿兵打来的。听完鬼影和瓶子的汇报,阿兵示意他们撤退。而此刻,冉旭昇也风尘仆仆地走下了他的玛拉莎蒂,几乎如箭一般冲进了机场大厅,四周找寻着,那一抹的身影,直到确定在飞往青岛的航班上没有倪雨盈的名字。此时,腰间的贴身电话竟然不安地响起——

“喂——”

“夜鹰,你的心上人在我手里……你知道该用什么东西交换,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冉旭昇皱眉,对方非常清楚他的身份,且不是李奥兰多!但是,并不排除他是李奥兰多的手下——

“你人在哪里?我怎么才能联系到你?”

“三天后的奉贤区风电站大坝,带好我们要的东西,一个人来!”电话那头,可以听到那个男子猥亵地笑着,“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过后,谁也不能保证你心上人的清白,知道吗?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懂的——”

“不许你们碰她,更不许你们打她主意——”冉旭昇声音压得很低,因为他看到一旁的保安正警觉地盯着自己,突然,电话另一头断掉了。

该死!冉旭昇也狠狠地捏紧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