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房间里开着柔和的灯光,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雪白的,床是白色的,沙发是白色的,窗纱也是白色、、、、、、但肯定这里不是医院,它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类似百合的淡雅,可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纱拉开,窗外是一片江面的夜景。
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
“醒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很有磁性,那张脸逐渐清晰起来,直到灯光完全照在他的脸上,我才认出来他是林诺。
“你怎么在这?”我反客为主的问他。
他勾了勾嘴角,玩世不恭的说:“小姐,你昏倒在我的车前,我能扔下你逃跑吗?”
“是你撞我的?”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是你自己冲过来被我撞的。”他鄙视的盯着我,嘴角还轻蔑的露出一个欠揍的弧度,对于我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他就像蚯蚓一样歧视(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那我该和你说声谢谢吗?“我不甘示弱的讽刺他。听出我语气里的不痛快,他冷冷的哼了声,说:”太伶牙俐齿的小孩并不可爱。“他想了下,”谢谢就免了,陪我喝一杯吧!“
柔和的灯光下他看上去像件透明的水晶玻璃,触摸不得,这样的他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起牵着白马的白马王子。
他的客厅布置得十分优雅别致,依然还是白色为主色调,他的客厅里有个小酒柜,上面放满了各种酒类,有品种高尚的红酒,也有浓度很高的白酒,还有普通的啤酒。以酒的种类估计他应该是个品酒之徒。
他走到吧台前倒上来两杯红酒,朝手示意我过去。
“我不会喝酒。“我快刀砍乱麻,直截了当的告诉他。
他眯起双眼,勾了勾嘴角,“喝一点不会醉的,顺便壮壮你的胆子。“他一边说一边把酒杯放到我的手里。
“怕了?“他调侃的望着我。
“谁说我怕的,不就是酒吗?“我握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将酒杯反过来,让他对我刮目相看,只是他并没有我所期待的惊讶的表情,反而一笑置之。
“你很喜欢白色吗?“我无厘头的问他。
他看了我几秒,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女人的直觉。“我故作玄虚的回答他。其实以房子的布置来兰就一目了然了,整个房子就如同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苍白的梦境。
“那你是不是洁癖狂?“我继续问他。这次他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呆呆的盯着我。
“女人的直觉!“我别过他的脸,回答脸上的质问,”没人告诉你,女人的直觉很准吗?“我得意忘形的刺激他。
因为我的手一直扳住他的脸,所以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斜瞄着我。
“女人的直觉,我相信,可女孩的直觉我不相信。“说完,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然后将他那张完美到无害的脸靠近我的脸,我闻到一阵淡雅的味道,他动了动唇,”那你的直觉告诉你,你会爱上我吗?“他半扬起的嘴角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轻佻纨绔子弟。
或许是刚才的酒精慢慢的发挥了作用,我感觉到全身火辣辣的,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我身上乱爬。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爱上我。“借着酒精的作用我将脸逼近他。
他轻蔑的从鼻腔里冷哼了声,脸上依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笑容。
“太聪明的女生只会伤得更深。“他松开我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旁晚的月光自落地窗倾泻而下,懒洋洋的照在他的脸上,皎洁的月光把哇劤长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孤单的倒影在冰冷的地板上。窗外的江面也被月光洒下一片金灿灿的磷光,整幅画面就像电视里最美好而忧伤的画面。
“走吧,我送你回去。“和所有煽情的桥段不一样的是,他在最动情的一刻说出了最不感动的台词,我竟有点失望。
5
有的事情总是在你不经意的状况下发生,而这样的意外可能会让你汹涌澎湃,也可能让你目瞠口呆,无言以对、、、、、、可无论结局如何,那都是我们不可逃避的。
在小简把我拉到展览橱的那瞬间,我真的吓愣了。透明的玻璃橱窗里竟然挂着我那幅《秋日》,那幅被老师指责的作品,更不可思议的是《秋日》旁边还附带有关于作品的注释。
这幅《秋日》一改往日的老派传统思想,不再赋予秋天暗沉的黄色,以绿色为主色调,突破了以往人们对秋天的深刻印象,而从另一个角度欣赏秋天的美、、、、、、意境优美,推陈出新。
初秋的午后,阳光微弱到犹如一位年过百旬的老人,薄弱细微地落在树叶间的细缝里,零零碎碎地洒在地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阳光下坐着的是同样虚弱无力的我,口袋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我没有看的准备。空旷的操场寂寥到职听见事业落下的声音,偶尔听见平稳的脚步声,当脚步声逐渐清晰的时候,敖之焕正向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印象中的他永远是那张干净年轻的脸,微微勾起的嘴角总是那样的亲切,以前听别人说他很冷酷,但眼前的他却温暖的让人心痛。
“你又逃课了?“潜意识他就是个爱逃课的问题学生。
“逃课的是你吧。“他说。
”好累,能陪我打场篮球吗?“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指着篮球场问我
我终于露出无奈的苦笑了,“累了就回家休息,干嘛还打篮球?“
他不屑的耸耸肩,歪着嘴角笑起来,“我喜欢。“
沐浴在残阳中的他仿佛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洁白的,闪着耀眼的光,或许他并不知道阳光里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的诱人,他完美得无可挑剔,但一点也不虚假,真实得垂手可及,但他对面的我却有点把持不住了,有一股冲动刺激我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里。
篮球场上两个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身影一攻一守的战斗着,修长的影子交叠着娇小的身影。我竭尽所能,用尽了毕生的力量都无法冲破他的防卫,我以为自己可以灵机取巧借着娇小的优势从他的身边闪过去,他却已敏捷的反应挡住了我,更别说投篮了,我本来的弹跳力就不好,而防守的敖之焕不用跳就能轻而易举的截了我的篮板,我现在就像一只蚂蚁在大象脚下爬行,险中求胜。机会渺茫到和大海里的一粒沙子没什么区别。
“这不公平,你比我高出那么多,而且还是校队的队长,我连篮球都没碰过,你这是胜之不武。”我不服气的把篮球用力的摔在地上,它弹了出去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敖之焕伸手接住了空中的篮球,转身优美的投篮,一个漂亮的弧度,篮球准确无误的投进网内。
“你输了。”他咧开嘴,笑了。
“我没输!”我理直气壮的喊着。
他看着脸红耳赤的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沉默的拍着篮球,跃身投篮。
“你叛逆的恶作剧突然成了表扬的勋章,这应该是个致命伤吧!“”听不出来他是疑问还是肯定,但他的话却一阵见血的刺中我的要害,我震撼的望着他挺值得背脊。
他不断的运球,上篮,投到最后一球,他终于等下来看着我,“橱窗那幅画不是你的本意吧?“他肯定的眼神完全吞噬了疑问的部分。
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不会了解《秋日》背后的真相的,只会一味愚蠢无知的相信表面对他的诠释,然后理所当然,自作聪明的认为那是个富有意境,推陈出新的作品,更会高谈阔论的自我陶醉在对艺术的审美眼光里,他们故意用别人的艺术来提升自我的情操,误以为自己多么的厉害。但他们都错了。
“那只展翅高飞的燕子飞向的真是南方吗?画里的碧空万里有真的是‘秋高气爽’的写照吗?“他简单的两个疑问吧彻底的击败了,这两个微小到极点的,不被人发现的重点,他却不动声色的看穿了,而且目光很灵犀。
那只燕子飞向的是何方,我都不知道,而那些了解意境,有着独特的审美眼光的艺术家们却看出了它飞向的是南方,秋高气爽的景象更不是我的意境,注释里的讲解都是艺术家们独特的见解。
“或许那只燕子是折了翅膀,只是很迷茫,很彷徨的向前飞,它都没有方向;也许晴朗的天空下一秒就乌云密布。”他不费吹灰之力举出来的例子再一次震撼了我,那的却是的想法,暗藏已久的秘密只是一个叛逆的痕迹,全世界包括我自己都差点扭曲了事实的真相,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的,他却看的那么清楚。
当我抬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是我第一次当着男生的脸哭泣,泪水就是那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敖之焕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他炯炯有神的双眼像两把尖锐的剑,轻轻一挥就能看透所有的秘密。儿我只是尖峰下的一张薄纸。
我没有想到这么诡异的气氛下没我会收到林诺发过来的简讯,如果不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我或许不会去看简讯,我拿出手机,打开收件箱,有三条未读信息,我打开最后一条,那条显示着林诺名字的信息:你直觉有告诉你,你在想我吗?
一条很轻佻的信息,我看着憋不住破涕为笑,眼眶里却还泛着晶莹的泪光。
我快速的回了他:没有,它告诉我你在想我。
屏幕闪了闪,显示已发送成功。
敖之焕一直沉默地看着我,他的脸上是一种很凝重的表情,但看到我抬头,他很快又露出了往日的笑容。
他那张干净的脸让我突如其来的联想到林诺,某个角度,他们的侧脸看起来真的很像,只是敖之焕更加的俊美,比起来林诺的轻佻,他更内敛,儿两人的共同点不可置疑的是青春张扬的代言人。
林诺在CRAZYCLUB对我说的话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然后我的脸开始发烫,我在不断的猜想林诺收到我的信息的表情。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扬起嘴角,轻蔑的冷笑着,“牙尖嘴利的女生并不可爱。“
“覃覃。”敖之焕的声音像从深谷里传来,悠扬而神秘。
从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我坏坏的挤了挤鼻子,问他:“你相信女人的直觉吗?
他认真的注视了我几秒:“女人的直觉我相信,不过女孩的直觉、、、、“他打量着我,接着说:”我不信。“
我盯着他愣了愣,他的回答竟然和林诺的如出一辙,那他的想法也和林诺一样吗?包括那次林诺对我的窃窃私语,也是他的心声吗?
他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才下意识地追着他打,他敏捷的身手总能轻松的从我的毒手里逃脱掉。
傍晚的天色逐渐按了下来,操场上的影子你追我赶的清晰起来。
6
我和敖之焕来到学校的食堂时,食堂里已经挤满了人,他么手上端着餐盘,高难度的在拥挤的人群中表演隐形术。
敖之焕看着密密麻麻的乌黑一片的人,他皱起眉头,“我们出去吃吧。“
我向来不是得理且饶人的人,他脸上惊恐的表情让我捉弄的欲望油然而生,敖之焕在拥挤的人群中被挤压的五官变形,这应该是所有人期待的镜头,至少我渴望看到。
“我不想走了,因为刚才追你耗尽我所有的体力了,所以走不动了,我好饿哦。”我看着他别有用心的说。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揉成了一团,似乎这比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更让他头疼。他痛苦的看着我,我幸灾乐祸的点点头。
“你果然是个难解的问题。”他咬牙切齿的说。
他四处张望了下,然后他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像被高温的熨斗熨平了似的。
“你先找位置坐下来,我去解决难题。”他笑着拍着我肩膀,走了。
我刚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来就看到敖之焕端着两个餐盘朝我走来,他的嘴角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请慢用。”他把餐盘放在我的面前,夸张地学着餐厅里的服务生,对我半鞠躬,或许他以为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神似的,但他却忽略了自己是敖之焕,无论他多么的认真,他身上的贵族气质都会让人联想起他是绅士的贵族王子,而不是卑微的服务生。
“这是抢回来的?”我睁大眼睛盯着他。
他神秘的眯起双眼,勾了勾嘴角,说:“你吃了赃物,你就是同谋,敢吃吗?”他又用激将法逼害我成为他的同伙,但他成功了,我不顾形象的狂吃起来,因为我早就饿坏了。
他始终没有告诉我,他是用什么方法抢到胜利品的,他只是神秘的说:“这是敖之焕的秘密。”
“由己。”谭昊站在敖之焕的背后。
已经很久没见到谭昊了,久到我都快忘记谭昊这个人了,其实对于我来说,谭昊就像空气,即使经常忘记它的存在,但它始终存在着。
“谭昊。”我轻轻的吐出他的名字,轻到似乎只融在唇边,并没有传递出去。
“我先走了。”谭昊对我挥了挥手,从我的眼前消失了。那样的谭昊让我有些陌生。
“你男朋友吗?”敖之焕洞察到我和谭昊之间的不寻常,他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空气中细微的异常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
“你胡说什么,只是普通同学。”我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汤,眼尾的余光却跟着谭昊的背影渐渐走远。
7
从食堂出来之后,我和敖之欢分道扬镳,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我趁着最后的几分钟直冲去画廊,从我学校到画廊只需几分钟的时间(狂奔),若不遇上人潮拥挤的时候。
我刚跨出校门口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林诺像时尚模特一样站在他那辆黑色轿车前,被风吹得稍微凌乱的头发软软的落在额前,投下邪魅的阴影。
我吃惊的望着他,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他颇为得意的挑挑眉,放荡不拘的说:“你的直觉没告诉你,我会来吗?”
我半天支不出一个字,只是两眼放着白光,或许是光芒四射。
“你赢了。”我边点头,边竖起拇指。
他依然歪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打量我。
“我从没输过。”他双唇似乎并没有动,说着胜利的誓词。
“然后呢?”我肆无忌惮的问他。
“然后、、、、、”他故意停下来,让我着急,但那刻我的确如他所愿,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你的直觉会告诉你的。”他嘴边染上一抹嘲弄的笑容。
他转身,走了两步,拉开车门的时候,回过头提醒我:“你要迟到了。我走了。”
空气里流淌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息,暧昧的,捉弄的,不可思议的,混合在一块,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围绕着我,林诺,敖之焕,还有谭昊。
直到林诺的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我才恍惚间回过神,但心里总觉得一切太诡异了,像一场闹剧。
奇怪的人。我自言自语的喃着,然后往画廊跑去。
而身后几米的距离是谭昊的身影,他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本来他是追出来问我一些问题的,却看到林诺叫住了我,他听到我和林诺奇怪的对话,敏感的他感觉到我和林诺之间的不寻常。
8
谭昊思考了一夜还是决定去找我,他想了解那些疑问的真相,他在我的教室外面犹豫里几秒,然后拜托我的同学叫我出去,也许真的是一段时间没见过谭昊,这次见到他,似乎没那么讨厌他了,他的头发变得有些长了,挡住了他的双眼。
我没有赶他离开,而是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他抬起眼看着我,说:“我昨晚看到你了。”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地骂着:真是个怪胎。
“我也看到你了。”我怪声怪气的说。
听出了我语气的不耐烦,谭昊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咽了回去,消化在喉咙里。
我和谭昊僵持着的时候,秋风瑟瑟地从我两的脸庞吹过,脸有些刺痛,都怪自己懒,忘了涂润肤霜,但回到正题,谭昊到底想干什么?拍功夫片吗?两大高手伫立在秋风里,准备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
若不是小简及时出现解救了我,我都不知还要对望多久。
小简疑惑的打量着我和谭昊,最后她也败下来,“你们在演默剧吗?”
小简从不放过惹我生气的机会,她常说惹我生气是她的人生乐趣,用她的原话就是:看到你气呼呼的样子,我就好有满足感哦。
“谭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由己变漂亮了。”小简的手在谭昊眼前晃了晃。
“去你的。”我推了下小简的肩膀警告她的言行措辞。
上课铃响了,我边拉着小简往教室里走,边对谭昊说:“下课再来找我吧。”
谭昊沉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嘴唇抽搐了下,始终没有叫住我。
回到座位上,小简依然没有放过我,她用怀疑的眼神瞄着我,嘴角沁出一丝奸诈的笑意,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她像只狡猾的狐狸,粘着我不放。她不断的追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谭昊了?”
我瞪了她一眼,从胸腔里发出一阵干呕声,“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如果这么容易被我击败的就不是我认识的小简,“但你看谭昊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小简在我的身上蹭了蹭,斜着眼角偷窥我的表情变化,我推开她,尽量控制她再靠近我。
“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谭昊喜欢你,而且谭昊长得也很帅,成绩也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小简用她那充满泪光的眼睛注视着我,那霎那,我将她和林黛玉重叠一起了,我真怀疑她下一秒会拿出几枝梅花,泪眼婆娑的埋进土里。
我鄙视的冷笑着,推开她,“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