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其实小简刚才的话真的影响到我了,谭昊喜欢我,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我怎么逃避,也无法磨灭事实的存在。我总是假装糊涂,将谭昊拒之门外,我用极端的方式,企图摆脱他的喜欢,用厌恶和刻薄来回报他的无私奉献,回忆太多,我的头有些痛,但不管事实是什么,我都能清楚的认清我绝对不会喜欢谭昊。
下课的铃声,永远是世上最动听的音乐,它带给所有同学解脱的自由。
小简对我说了声,有急事,就走了。
谭昊也没有出现,这让我多少有点失望,那是种被忽略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真的会让我产生一丝忧伤。
我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晴儿突然走过来问我能不能聊聊,我和她并不熟,平时见了面也只是客套地点点头,她会找我,的确让我大吃一惊,出于礼貌。我欣然的答应了。她表现得十分的热情,勾住我的脖子,似乎我们是认识了很久的好朋友,他用手拍着我的肩膀问:“你和敖之焕什么关系?”
我感到有人钻进我的大脑里将我的神经捆成了一团,我无法读出任何有关的信息,“朋友。”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语。
“什么朋友?”她眼底的怀疑比细菌还让我害怕。
“普通朋友。”我说。
“覃由己同学,”晴儿忽而转变的态度比闪电还迅速,“我们打个赌吧!”
我疑惑的盯着那双充满嘲弄的眼睛,困窘的等待他未尽的话语。
她接着说:“如果你能拆散敖之焕和蒋筱筱,我给你五百块。”
我愣了几分钟,然后扳开她的手,不屑的瞄了她一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要拒绝。”
“你不是害怕吧?”晴儿挽着双手,高傲的扬起鼻子。
我敏感的神经中枢收到了她的挑战,倒抽了一口冷气,问:“我为什么要害怕?”
晴儿保持着她的高傲,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你怕输,怕自己不是蒋筱筱的对手。”
我实在没足够的力气在这和她对抗了,因为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痛,“随便你怎么说,再见了。”
她干咳了几声,冷冷的讽刺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浪得虚名,算是我看错你了。”然后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嘲笑声,我回过头,看着晴儿走回一群人当中,她们齐刷刷地鄙视的目光扫视我,有的还窃窃私语,甚至有的更口无遮拦的说:“以她的姿色简直是以卵击石,我们何必强人所难呢。”那扭曲的五官不是恶心两字足以形容,我的眼前并不是一群人,而是一堆苍蝇。
我按捺住满腔的愤怒,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就想和你打赌。”晴儿果断的告诉我她们的目的。这不像一场意外,应该是蓄谋已久的计划。
其它的同学开始跟着她起哄:“没胆量就不勉强了。”
接着,哄堂大笑。
“好,我接受,但我有一个条件,输了,你们每个人都给我五百块,而且、、、、、、”竟然要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吧,我决定玩大的,因为面前这群人实在太可恶,不教训教训她们我就不叫覃由己。
“而且什么?”那群乌合之众,异口同声的问。
“而且还要跪在地上学狗叫!”我狠狠的说。
她们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眼神一片漆黑,苍白的脸宛如一张漂白的白纸,额上还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们显然被我的条件吓到了。
“那如果你输了呢?”见过世面的晴儿最先从惊愕中醒过来。
我抬起头,直勾着她的眼睛,十拿九稳的说:“任凭你的处置。”
我歪着嘴角冷冷的笑着,然后昂首挺胸的大步流星的离开这个是非地,那是我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我自己拥有恶人的潜质,或许我骨子里暗藏着恶毒的种子,一直都是,只是过去都埋藏得过于隐秘,慢慢的忘记了它的存在,而今天被她们的恶毒诱发了,然后破土而出,泛滥着我的灵魂,一发不可收拾。
2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简,因为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负担太多,我也相信小简会愿意和我分担,我了解她。小简听完我愤怒的发泄后,她比我还要激动,“可恶的家伙!”她面红耳赤的骂着,若不是我阻住她,她早就跑去与她们拼命。
空旷的操场只有我和小简,我们背靠背的挨在一起,她乌黑柔顺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的飞舞,偶尔刺到我的脸,痒痒的。我曾无数次骂小简是贞子,她也不回驳我,其实她喜欢我叫她贞子,她认为贞子都是漂亮的,所以她才不会拒绝那样的美称。
“那你准备怎样?”小简还是忍不住问我。
我叹着气,虚弱地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晴朗的天空都因为我们的唉声叹气而飘过一阵乌云,树叶则哀伤的落满了整个操场。
我和小简都想不出任何对策,我们甚至联想好我的下场,她们可能会卑鄙地脱光我的衣服,把我架上一辆马车,游街示众,我不怕什么,只怕看的人会说:“太没身材了。”那样干脆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
我想着想着,两个浓黑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等待受刑的折磨了,我愤恨的跺了下脚,仿佛脚下的那只黑麻麻的蚂蚁就是晴儿,我要踩死她。
我还沉溺在报复的快感时,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下,我打开收件箱。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出来吧!林诺。
心里的乌云逐渐变得越来越薄稀了,一道浅白的亮光从乌云的缝隙间透出微弱的痕迹。
3
因为是门禁时间,看守大门的大叔怎么都不让我出去,我和他僵持了几个世纪都没有结果,他的顽固指数让我没辙,他的一句保护学生安全,让我哑口无言,最后我骗的哄的,使尽了浑身解数,费尽心机,他才肯作出让步,还限我十五分钟必须回来。
看见我走出来,林诺咧开嘴,笑着挥了挥手。远远望去,他就像汽车杂志里那些冷酷的模特,他身后的那辆高级轿车就是他要展销的产品,他随意的靠着它的身上为它在拍面平广告,
我怕他又像上次那样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完就跑掉,所以先发制人:“你别自言自语完就溜走。”我慎重的警告他。
他点点头,“直觉告诉我,你有心事!”他惊人的洞察力让我折服,我焦虑不安的躲过他的眼睛。
“男人的直觉不怎么准。“我打击他。
他不屑的耸耸肩,毫不在乎地拉着自己的衣服,“不想说就算了。“
我的心却有些失望,这种失落感不支从何而来,我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打算把事情告诉他,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能为我出谋划策的,但犹豫了下,还是咽了回去。我的脸为了刚才冲动的信任他而热得发烫,我和他只有几面之缘,但对于他却有一种很奇怪的信赖感,但也可能是因为想起他曾对我的窃窃私语。
“你的脸?“他侧着脸奇怪的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粗暴的孔他:“你来找我干嘛?”粗暴的嘶喊并没有掩盖我的尴尬,反而显得更加的心虚。
他答非所问,“别告诉我你已经爱上我了。”
我的身体被一团热辣辣的火种包围着,我感到脑充血的失衡感。“晕——”我夸张的倒在他车上。
他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嘲笑,还是不可一世的说:“我还不想这么早结束游戏。”
他的话里藏着令人不安的暗语,犹如一把涂满剧毒的匕首,这种不祥的预感让我不寒而栗。
只是当时他那张无害的脸让我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若有所思的问我:“今晚一起吃饭吧,怎样?”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邀请,就看到敖之焕挎着一个背包站在林诺的身后,他好看的脸上还是那个阳光般的笑容。“我能去吗?”他说。
林诺别过脸,看着敖之焕,歪着嘴角说:“可以。”
中午温暖的阳光打在两张俊逸年轻的脸上。恍惚间,我看到了两张相似的脸,不同的是,敖之焕的笑容是纯粹的阳光的,而林诺的笑容则很傲慢轻佻。
“晚上来接你们,走了。”林诺留下一句话就上车离开了,他总是那么的洒脱,来去自如。
我和敖之焕僵硬的对望着,尴尬到我恨不得找个洞穴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覃覃。”敖之焕的声音像一道电流穿过我的身体,我浑噩的颤抖了下,机器人一样的慢动作抬起头眼神摇摆不定的望着他,也可能是他周围的空气。
如果我坦白从宽把事情告诉敖之焕,他是否会帮我解决呢?至少我的心里会少点负担,而且他也应该会原谅我的。
绝对不行,以敖之焕的性格应该会恨我吧,并且永远不会原谅我。何况我也组织不了完美的句子,我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和别人打赌,希望你和蒋筱筱分开。这简直比自杀还天方夜谭。
我握紧拳头,发现手心早已沁满了汗水,粘稠稠的。
我鼓起勇气,对他说了声:“走吧,上课了。”我仓皇地从他的眼前冲过去,也来不及观察他的表情。
我刚踏进校门口,就听到有人叫敖之焕的名字。我偷偷的回头,蒋筱筱已经站在敖之焕身边了,敖之焕顺手将蒋筱筱的背包接过来帮她拿。
下午的阳光温柔的洒在他们的身上,地上是阳光拉长的影子,幸福的交叠在一起,摇曳着带着欢乐的笑话。发现我的不安分,蒋筱筱冲我绽放出一躲盛开的笑魇,我的心紧抽了下,狼狈的逃跑了,身后的保安冲我喊了句什么,我也听不清楚,脑海中只有我被捏碎的卡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