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从噩梦中惊醒后,我深呼吸了几下,终于缓缓地捂平心中的不安,没想到过了几年之后,在一次梦见和谭昊初遇的情景还是会变成噩梦。
直到现在我都后悔当初从LUCAS嘴里救出谭昊,如果早知道会有后面的故事,下地狱我也不就他,最好让LUCAS咬死他。因为那次的搭救之后,谭昊就缠上了我,像只麻烦鬼一样。
而谭昊在大雨的第二天住进了医院,高烧引起了肺炎,因为昨天他的衣服湿透了,穿着湿透的衣服,他熬了一个下午,即使是个健壮的男子汉都会进医院,更何况是谭昊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小简在帮我把饭盒还给谭昊,去到他的教室听说了才急忙慌张的跑回来告诉我的,她气喘吁吁地问我:“谭昊进了医院,你知道吗?”
“什么?”我比小简还吃惊。
“我说谭昊发高烧进医院了。”她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惊愕的看着她一语不发,脸上找不到任何担心的表情。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以为我是知道的,可我并不知道,“你们不是邻居吗?”我的无动于衷终于把她惹毛了。
看着面红耳赤的小简我只能无辜地点点头。
上课的时候,小简递给我一张字条,写着:你会去看谭昊吗?
不会!我不假思索的写上两个字推回小简。她看着纸条,猛地抬头瞪了我一眼。
为什么?她又递过来。
我干嘛要去看他。因为他是为了你才住院的。、、、、、、
我们在老师的眼皮底下你一来我一回地热火朝天的进行对话。
他是神经病!
我没想到我不经意的一句话会让小简如此大反应,她啪的一声拿起那张纸条揉成一团。、“覃由己。”她的叱喝声打断了老师的讲课,一下子,所有的目光注视着我们。我的背脊流下了一行冷汗,小简继续怒发冲冠地瞪着我,画面定格了几秒,我才冷静的对老师解释:“老师,刚才有只蟑螂,所以我们失礼了。“
虽然理由很牵强,不过老师还是接受了。
屈于淫威之下,我决定去医院探望谭昊里。因为小简的煽风点火,我几乎是被联名批斗的,差点比刘少奇还冤枉,几分钟,我的信息收件箱就被姐妹淘们的信息填满了,全是唾弃的信息。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晴朗的天气忽而下起瓢泼大雨,我只好站在学校的大厅了望着成双成对的同学撑着雨伞消失在烟雨中。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给谭昊发了一条信息(这是我发件箱里唯一一条属于谭昊的信息)。
你在几号病房?我去看你。
不用来,下雨。
他回得很简短。
我必须去,直接说吧,别浪费我的信息费。我毫不留情地打下一行字,发出去。
住院部,三楼,202房,迟点再来吧,等雨停了再过来。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谁稀罕去看你,我是迫于无奈。讨厌。”
雨开始逐渐小了,我昂首挺胸准备冲进雨里,却听到有人在我背后说:“这么大的雨你要冲吗?“一把宽大的伞挡在我的头上,诺大的阴影投地上。
我转过身,敖之焕英姿飒爽的站在我的身后,他阳光般的笑容总是那么的吸引。
“敖之焕。”这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可依然感觉很熟悉。
“之焕。“传闻中的才女蒋筱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来,飘逸的长发像黑珍珠般光泽,灵动的双眸充满了洞察力和智慧,她完美得像个公主。
“这位是?“她挽着敖之焕的臂弯,动作很优美。
“一个小女孩,”他调皮地勾了勾了嘴角,“凯铭的妹妹。“
“你好,我叫筱筱。”“我叫覃由己.”我们彼此客套的介绍着自己,
没人发现那刻我的表情是僵硬的。
“你回家吗?我送你吧。“敖之焕说。
我摇摇头,回答他:“我要去医院看同学。”
“男朋友?”他好奇的问。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是,是普通的男性朋友。“我心虚的解释。
看着我羞涩的脸红成了一片,他们调戏的笑了。
“那筱筱送你吧,她顺路!“他就是这样自然把我托付给了他的女朋友,而蒋筱筱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虽然我推托,只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也只好顺理成章的躲进了蒋筱筱的雨伞里。
6
雨天的路特别的湿滑,也特别的冷清。我和蒋筱筱躲在同一把雨伞下,潮湿的天气里,我也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淡雅的味道完全不受天气的影响,我就这样与所有男生的幻想情侣并肩走着。
她比我高出许多,可她却把雨伞放得很低,自己稍稍的弯着背,发现我在看她,她对我微微的笑了下,很安心的笑容,无害得融化了我心中所有的芥蒂。
“靠近一点,雨有点大了。“她伸手搭着我的肩膀,我和她靠的很近,从影子看简直是融为一体。
雨渐渐的小了,我看到雨伞是偏向我这边的。
“筱筱姐。“雨中我的声音淹没着雨滴声里,她似乎也没有听到我叫她,其实我想对她说声谢谢,但始终没勇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懦弱。
在她的坚持下,她一直把我送到了医院门口。我站在屋檐下对雨中的她挥了挥手,雨伞下的她美得惊人,不食人间烟火好像为她而作的。
她走了几步,回眸看着我,挤了挤眼说:“以后叫我筱筱,这样会亲切很多。拜拜。”我愕然的站在屋檐下,原来她听到我叫她的,难道她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心里的那句谢谢她也听到了吗?同样的话,敖之焕也说过,不要叫我师兄,直接叫名字吧。
7
找到谭昊的房间已经是傍晚了。又因为下雨的关系,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阴森得令人不寒而栗,加上医院里独有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周围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我敲了敲门,进去,谭昊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苍白的脸像刷了几层石膏。坐在他床边的是兰姨(他家的保姆,也是噩梦中的那位大婶),看见我来了,她脸上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是瞄了一下我,冷漠的说:“你来了。”
我讨厌她这种轻蔑的眼神和语气,但毕竟她是长辈,尊老爱幼的传统的美德我是不会摒弃的(如果我稍微得罪她,她一定会在咱小区添油加醋,火上加油毒传我的罪行劣迹的),所以我只能笑里藏刀。
“兰姨,你在呀?”早知道你在,打死我也不来。
她没有回答我,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的杂志,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在看,我一直以为她没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
“由己,你真的来了。”病床上谭昊同学回光返照般睁开了双眼,我倒真的希望他是回光返照。
宝贝的少爷醒了,兰姨又重新活过来了,热情的把谭昊扶起来,又忙着找靠枕,又顾及他手上的点滴。
“兰姨,我有点饿了,想喝粥。“谭昊故意支开他家保姆。
扫视了一阵子,她才不情愿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生怕我会吃了她那宝贝的少爷,殊不知,我是多么的讨厌谭昊。
“死不了吧。“我面若冰霜的说。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咧开洁白的牙齿笑得很灿烂。
“没事我走了。“我毫不眷恋地甩头就走,
“由己,”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喘着粗气,“带上雨伞吧,外面下着雨呢。”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把雨伞,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他安心的笑了,仿佛这是他生命中最后要交代的一件事。
“走了,别再见了。”我拉开门扬长而去。
医院外阴森起气氛足以媲美日本恐怖片,阴沉的上空布满了黑云,这是鬼片里常有的片段,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谭昊变成恶鬼之后千万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