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艮岳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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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无尽的思念

瑶华宫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朱琏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

满面血污、怒气冲冲的赵桓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一把拉住了朱琏,怒冲冲地大声喝道:“回去!咱俩个闹气咱俩个解决,干吗去找母后?”

朱琏声嘶力竭地嚷:“我问问她,还管不管你!”

“她管我也得分个理表吧?你觉得你占理吗?”赵桓气呼呼地喝问。

“怎么不占理啦?我捂着半个嘴角也能说过你!”朱琏毫不示弱地对峙着。

这时,郑皇后他们三人已经来到面前。

郑皇后气愤地大声喝斥道:“哼,你们身为太子、王妃,不注意一点儿影响,在这宫庭之内吵吵闹闹、打打骂骂、撕撕扯扯,成何体统?”

玉福亦赶快上前拉了拉朱琏,好言劝慰道:“皇嫂,你们快快进瑶华宫再说吧,别在外边丢人现眼了!”

于是,大家向瑶华宫走去。

可他们进了瑶华宫依然战火不息。朱琏大呼小叫地告起状来:“父皇,母后,俺这日子没法往下过了!太子他蛮不讲理,抬手就打,张口就骂!”

郑皇后胸有成竹地说:“哼,我不信太子会这样胡闹!”

紧皱双眉的徽宗气呼呼地问道:“桓儿,你真的对太子妃这样蛮横无理吗?”

“俺只是让她看看月姑的书法,她就醋意大发,肆意对俺污蔑、谩骂!”赵桓无限委屈地说。

郑皇后说:“太子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子让你看书法,也是欣赏高雅艺术,提高鉴赏能力,提升自身修养呀!这没什么不好,你怎么能吃醋呢?”

“什么吃醋?还喝酱油呢!他、他爱屋及乌,借助夸赞月姑的书法,大肆地贬低俺、侮辱俺!我算是看透了,他就是个见了美人走不动的货!”朱琏肆无忌惮地发泄着邪火。

看到朱琏这么放肆,徽宗勃然大怒了,大声斥责道:“哼,身为王妃,缺乏涵养,出言不逊,恶语伤人,成何体统!”

不料盛怒中的朱琏居然毫无顾忌地反唇相讥了:“父皇,想不到你身为一国之君,也这么没肚量!也这样护犊子!”

徽宗立马被此言顶撞得人仰马翻了,他顺手把一只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吼道:“反了反了!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哇!”

郑皇后一看徽宗被气成这样,连忙急急地挥挥手, 气咻咻地嚷道:“你们快快走吧!快快走吧!”

玉福急忙去推他们,婉言劝说道:“哎呀,你们还不快走?你们难道想气死父皇不成!”

赵桓、朱琏在玉福的推搡下,相互地撅着嘴、瞪着眼,极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玉福回过来连忙给徽宗捶背揉胸,好言劝慰道:“父皇消消气,别给他们一般见识,龙体康健要紧!”

郑皇后点着头说:“看来,真的需要马上给太子物色一个妃子了!”

“对对,马上物色,你就具体操办这件事情吧!”徽宗点着头对郑皇后安排说。

郑皇后想了想,说:“那咱们刚才说的月姑,就是最佳人选呀!”

徽宗坚决地摇了摇头:“呃,不行不行!还是那句老话,天下的美女都行,就是月姑不行!”

让我们把目光再转移到李纲府邸。

此时的李府后花园的开阔场地上,丁信、吴大戈、花想容、小云正带领着几队家丁,在毒毒的烈日头下汗流浃背地操练着。

李纲和老管家站在一边无限欣慰地观看着。

老管家看了一眼东家,悄悄地问:“老爷,你看操练得怎么样?”

李纲欣慰溢于言表,兴奋地连连点头说:“哈哈,好哇!你看,阵列整齐,动作敏捷,士气高昂,精神抖擞!这正是老夫所期望的哇!”

“这几位教练真是卖力了哇!”老管家赞叹不已。

李纲欣喜地捋了捋胡子,由衷地夸赞道:“是的!这几个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人格高尚,恪尽职守,对指导操练真是认真负责、竭尽所能、不遗余力哇!”

老管家亦非常兴奋地说:“看来老爷真是选对了人!这样下去,我们不愁训练不出一支能征惯战的义勇队的!呃,我看绿豆汤熬好了吧,快给弄来!”

“是的,快快去吧!大热的天,大家都够辛苦的,快让他们喝晚绿豆汤解解暑气!”李纲说。

老管家走后,操练到了歇息阶段。李纲看看老管家的绿豆汤尚未来到,便慌忙亲自端了一碗凉茶,递给丁信他们,连连说道:“天气太热了,几位英雄辛苦了!”

吴大戈抹了一把汗:“辛苦个啥?出出汗吃饭才香哪!”

丁信慌忙接过李纲递过来的凉茶,微笑着说:“李大人不要客气!看到家丁家将们都这么情绪高涨,认真学习,刻苦训练,我们也倍受感动、倍受鼓舞哇!”

“哈哈,好好!”李纲闻言亦无限欣喜。他想了一下,又问:“呃,丁大侠,照这样训练下去,多长时间就能上阵御敌了?”

“起码也得半年吧!”丁信点着头说。

李纲又对花想容说:“花班主,我已经给您说了,千万不要因为训练而放弃了马戏班的演出哇!因为一来那是您们的生计来源,二来您们的节目倍受汴京百姓的欢迎!大家喜闻乐见,盼望您们按时演出,咱们不能扫了老百姓的兴呀!”

花想容高兴地说:“李大人说得对!今天是特殊情况,以后可以一分为二,一半来教练,一半去演出!”

“这样好,两兼顾,两不误!”李纲欣慰地捋着胡子说。

就这样,花想容他们有时在相国寺玩马戏,有时在李纲的后花园教练义勇队武功,日子也算过得顺顺当当,可唯独大家一想到月姑在宫中不能回来,心里就不由泛起一阵淡淡地酸楚,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丁信,白天大家在一起忙活着倒也没有什么,可到了晚上总是禁不住思念月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不好劝说什么,因为一切劝说往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会引发他的思念之苦,加重他的思念之情!所以,大家只好尽量地晚睡早起,尽可能地减少丁信的独处遐想时间。

此刻,在汴河小旅馆里,几个人吃过晚饭一时无事,便坐在那里说着话儿。

花想容看着小云的大肚子,关爱地说:“小云,你看你越来越笨了,就别天天跟着操练或去马戏场了,就安安稳稳地在这小旅馆里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吧?”

“不要紧的,活动活动才好呢!谢谢你花班主,总是这么地关心俺!”小云心里甜滋滋地说。

吴大戈看了一眼小云,抱怨似地说:“小云,不是我说你,你也到街上找个老太太让人家帮你算算,看大约多少天该生,咱们好早作准备?”

“对对,吴大侠这句话说得啃板儿!”花想容点头附和道。

不料这句话让吴大戈不高兴了。他没事找茬地掰着字眼儿说:“嗬,花班主,照你这么说,俺以前说的话都掉板儿了?”

小云翻着眼皮瞪了一眼丈夫:“何止掉板儿?根本就是没板没眼儿,一塌糊涂!”

“嘿嘿,就是你会贬低俺!”吴大戈挠着头皮,咧着嘴憨笑着。

花想容关心地说:“呃,小云,说是说闹是闹,那大约是几时怀上的,你心里总该有个数呀?”

一提起这么让人难堪的问题,小云的脸儿上立马飞起了红霞,便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弄不准了,大约是在亳州吧!”

吴大戈高兴地一拍大腿:“那好,今后是个男孩就叫亳州吧!”

“叫什么薄粥(亳州)?还厚粥呢!你反正就一个吃啊喝啊的心!”小云撇着嘴说。

一直没有插话的丁信也被逗笑了,忙着解释说:“小云,你搞错了!亳州不是薄厚的薄,也不是喝粥的粥!”

小云故意地和丁信搭讪:“姑爷,那是啥样的薄、啥样的粥呢?”

丁信一本正经地说:“亳是毫字少一横——”

小云故意地嚷:“嗷,我知道了,耗子少一横,就是耗子少一条腿呗!那准是让老鼠夹子给打得!”

“哈哈哈!”众人都被小云的联想妙语给逗笑了。

“哈哈!”丁信笑了两声后忽然明白了,便一脸凄楚地说:“小云,你就别老是用心良苦地为我操心了,经过这一阵子的磨练,我也适应一些了!”

花想容亦贴着话茬地规劝道:“就是,事情来到身上了,你也得积极面对、慢慢适应嘛!别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这样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吴大戈也说:“丁贤弟能这样想,就对了!人来到世上,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咱们干吗哭着过呢?我们还是笑着过嘛!哈哈哈!”

丁信点着头说:“道理的确是这样的,俺自己心里也明白得跟明镜儿似的,就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一闭眼就想到她了呀!这无尽的思念,折磨得我生不如死啊!”

丁信的话又让大家无法往下劝说了。是呀,一对儿情深意重的小夫妻,一个深锁在宫墙之内,这一个怎么能不夜不安枕、食不甘味啊!

大家都用同情、怜悯、安慰的热切目光注视着一脸凄楚的丁信,不过,一时谁也没有什么合适的话语进行劝说了,而后只有唏嘘不已地叹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