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朋友!”黄笑闻一听,喜不自胜,重重的把巴掌拍向沈洪家的肩膀。又立即转身把潘紫晶介绍给沈洪家。潘紫晶大喜过望,感动得热泪盈睫,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梦寐以求的房子问题,不知用什么言辞表达了,端起酒杯站起来,直说:“沈所长,你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一连跟沈所长又干了八杯。
个个玉山自倒,扶得醉人归了。但皆大欢喜。
晚宴之后,沈洪家所长意犹未尽,说,逍遥娱乐城最近新招了二百多个伴舞小姐,全是从苏杭挑选来的美女。伺候男人的手段娴熟,性情温柔,就像雨中娇滴滴的野花,你只有可着性子的怜爱。说得大家心旌摇动,意似奔马。在朦胧的灯光中,那些坐台小姐看上去一个个靓丽无比,粉面桃花。团团的脂粉香气即刻搂抱住他们,熏得个个目眩神迷。一人挑了一个可心的小姐,相拥着进入黝黑的包间,自去潇洒去了。
黄笑闻碍于潘紫晶在旁,拒绝了沈洪家的美意。潘紫晶也善解人意,极尽温柔,一晚上都像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说些骨酥腿软的缠绵的话。惹得黄笑闻欲火焚心,就在黑暗中行起销魂的事来,潘紫晶虽幸福之极但又不敢放肆的呻吟出声……
一阵急剧的水流声打断了黄笑闻远逸的记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浴室的门,见门开着,潘紫晶光洁的肌肤又呈现在他眼前,和第一次相会时一样,极富诱惑性和挑逗性。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用被单把潘紫晶从浴室里抱出来,潘紫晶故意大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流氓。快放下!”
潘紫晶愈是踢腾,喊叫,黄笑闻愈加兴奋:“叫吧,喊吧,这样才更刺激。”
硬把她拖到床前,腾的一声扔到床上。黄笑闻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潘紫晶往旁边一滚,黄笑闻扑了个空,便有些恼怒,嘴里骂道:“已做下了婊子身,还装啥良家妇女?还想立贞节牌坊不成?少给老子客气!”
黄笑闻用蛮力把潘紫晶拽过来,压在身下,任其叫骂,一边腾出手来脱自己的裤头……
这时候,房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随着一阵风扑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照相机,对准赤身裸体的两人,不停地按动快门。黄笑闻惊惶失措,急忙用胳膊挡住自己的面部。那人一连拍了十数张,才停下来。潘紫晶一看这样,大哭起来,大骂黄笑闻强奸了她,说没脸见人了,不活了。
黄笑闻定睛一看,见来人是江敏亨,稍稍镇定了一点。两人此前认识,但不熟悉,在一起喝过酒、打过几次麻将,仅此而已。江敏亨个子中等,没有黄笑闻高,但皮肤白皙,仪表堂堂,长相比黄笑闻英俊。江敏亨原在外省某夜市广场做公安联防员,一次在执勤时,他见一女青年长得漂亮,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遂支走另一队员,以查女子清白为由,将该女青年用手铐铐住,驾驶摩托车带至河边的树林里,进行猥亵并将其殴打致伤,由于漂亮女青年的反抗呼救而使江敏亨强奸未遂。后女青年在男友的陪同下迅速报案,江敏亨被查获归案,清除出公安队伍。被劳教两年,释放后到南方某夜总会当了一段时间的领班,出入风月场中。因为爱上一个风尘女子,又与人争风吃醋,结下仇怨,对方扬言废了他。他畏惧至极,只得逃回省城,在市区某保安大队寻份工作,管收发登记。工作清闲,迷恋上网,与潘紫晶有同乡之谊。
说起江敏亨与潘紫晶的相识,中间还有一段故事呐!
失去工作又手头紧张的潘紫晶,没有了牌友,又与黄笑闻闹着矛盾,心情烦乱,孤独寂寞,整天无所事事。为排解心中的忧愁,迷上了上网冲浪,常在网上找人聊天。渐渐地,这已成为她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而一直痴迷于网上和陌生女人聊天的江敏亨,无疑是一个猎艳高手,他上网的终极目的就是要去寻找合适的女人。他总认为,网上相识的男女,大都抱有直接的性目的,远比生活中的女人好对付。出于偶然,一次他正要下线时,随便在一个聊天室里,不期然遇到了潘紫晶。聊了几次后,真是酒逢知己,因缘投机,很是融洽,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遂相互在QQ上加为好友。因为两人使用的都是最新版本的QQ,能清楚显示对方的IP地址,所以,他们几乎同时发现两人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屋檐下的人。在进一步网聊后,又得知两人来自同一个乡镇,更是惊喜万分,大呼“有缘有缘”,两人之间的心理距离立刻拉近了。
在之后的几天中,他们几乎每天都在网上聊天。江敏亨主动告诉潘紫晶他的电话号码和工作单位,潘紫晶也在江敏亨的一再追问下,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江敏亨很会表演,也善于表示同情,时常说一些入耳入心的解语宽慰她。潘紫晶正在孤寂中,顿感江敏亨就是拯救她灵魂的人。便认为遇到了知音,从心底里认同他、感激他。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江敏亨很快成了潘紫晶虚拟世界的“夫君”,潘紫晶也成了江敏亨虚拟世界的“爱妃”,相互之间就“夫君”“爱妃”地你称我呼起来,享受着网络世界带来的至高尊严,俨然一对恩爱的情侣。
有了网上毫无顾忌的交谈,江敏亨即提出见面的要求。潘紫晶说:“最近我电脑上的摄像头坏了,我正思谋着去买一个呢。你要是真心喜欢我,想见到我,就给我买个摄像头,我们先在网上见面,怎么样?”一语点醒梦中人,江敏亨连忙答应。他们约定,由江敏亨到一家电脑专卖店买两个摄像头,一个由江敏亨带回家,安装在自己的电脑上,另一个则留在专卖店里,由潘紫晶自己去取。
通过高像素摄像头的显影,他们惊奇地发现,一个比想象中的帅气,一个比想象中的风骚,两人如磁铁一样互相吸引着。那些花前月下的倾心的交谈,已不再满足于敲打出来的冷冰冰的文字,而是用上了语音聊天。对着视频的画面和耳机的麦克风,在几乎每一天更深人静的深夜,两颗寂寞的心早已飞到了对方的怀里,用持续的激情温暖着彼此的向往。两人已不再保持过去那种还有些尺度的“谦谦君子”的形象了,而是开始了赤裸裸的网上性交流,性挑逗,这让他们刺激,又让他们兴奋。接下来他们便顺理成章地在网上结婚,疯狂“做爱”。为了能更刺激过瘾,两人还约定,分别到性用品商店里买回来一些“道具”,用这些“道具”做出更加淫荡的声音与动作。然而一段时间之后,他们觉得网上的淫乐远不能满足早已膨胀的欲望,他们决定从虚拟的网络世界走下来,在真实快乐的现实世界里过一把情爱之瘾,一圆他们的所谓“爱情”之梦。
夏日的一个傍晚,他们相约在一家僻静的小酒馆内幽会密期。因为有了网上的多次直白的情与欲的垫底,第一次见面,彼此除了渴望和兴奋外,也便没有了男女初次约会时的拘谨和含蓄,而是直奔主题。就在这间小酒馆包厢里的沙发上,他们第一次发生了性关系。爱的欲火一旦燃烧就不可能立刻熄灭,直至燃成灰烬。之后,两人频频相约,缠绵之外,又极尽缠绵。很快的,江敏亨便填补了黄笑闻撤走后潘紫晶感情上的空白。与黄笑闻相比,江敏亨更年轻,更有激情,对潘紫晶温存有加,善解人意又从不颐指气使。潘紫晶从心底里喜欢他,便对黄笑闻不理不睬。但是,因为江敏亨久历风月,他的贪婪的情色淫乐之心并不容易满足,每次做完之后总觉得意犹未尽。他要寻求更加刺激的内容。在得知黄笑闻与潘紫晶的关系之后,江敏亨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他要潘紫晶详细地讲给他听,并要潘紫晶把与黄笑闻做爱的细节再与他重复演示一遍。每次他都满足得哈哈大笑,在大笑中,一个阴谋在他心中已然成型,他决定利用潘紫晶的感情失落整治一下黄笑闻。
黄笑闻果然入了圈套。
黄笑闻急忙掏出香烟,抽出一支,谄媚样的递过去。江敏亨则不屑一顾,轻蔑地挡回去:“你干的好事,哈哈!平日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一肚子男盗女娼。”
“误会,误会,我是和潘紫晶闹着玩的……”
黄笑闻试图把问题往轻松处说,江敏亨大笑了好一阵儿,黄笑闻直感到一股冷气从脊背升起,心里惴惴。
“真他妈的逗。孤男寡女有这样脱光衣服闹着玩的吗?照你这样说,这世界上就没有男女之大防了。”
“都是朋友,何必出此下策。”黄笑闻沮丧之极。
“朋友?在没发生这事之前是朋友,发生这事之后就不是朋友了。”江敏亨装出很无奈、公事公办的样子,“没办法,我这也是受人之托,你俩的事,马播民早知道了,但苦于没有证据。今天他让我来就是要抓贼抓脏,捉奸捉双。也是你娃子命犯太岁,合该有事,让我逮个正着。”江敏亨摇动着照相机,颇为得意地说。
“我是畜生,我对不起马播民。”
“也不存在对得起谁对不起谁的问题,男欢女爱,两情相悦,人之常情嘛。但你不能荒唐,丢身份……”
“她愿意。”
“哈哈,愿意?愿意她还哭得跟泪人儿一般,寻死觅活的。”
潘紫晶听至此,哭泣得更加厉害,肩膀都有些抽搐:“我算丢大人啦,你个大流氓,你欺负我,强奸我,你赔我的名誉损失,还我做人的尊严。呜,呜呜呜……,我不想活了哇,呜呜呜,呜呜……,我活不成了哇,呜呜,呜呜呜呜……”
“听听,你他妈的是强奸。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能丢得起这个人吗?你是有身份的人,我知道你把政治前途看得很重,还想往厅长、部长位置上爬。”
“你的意思是……”
“你是一个聪明人,还用我教你吗?我是做保安工作的,见事管三分是我的职业习惯,谁让你叫我碰到呢?咱们中国人做事历来讲究中庸之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你们先前相好过,女方现在不愿意了……总不能叫女方把青春赔得一塌糊涂吧?!”
黄笑闻忽然意识到这是早已设好的圈套,心想,“先前别人说我还不相信呢,原来他们早有一腿了。今天他两人上演的肯定是一出双簧戏,目的是合伙敲诈我一笔。”
想到此,黄笑闻就轻蔑地转向潘紫晶斥责道:“啊哈,我明白了,原来是你俩设局陷害我。……做起笼子让我钻。”
潘紫晶瞬间停止了哭泣,不敢正视黄笑闻,低头无语,偶尔用眼偷瞅着江敏亨,听他说些什么?
江敏亨腾的从桌边站起,握紧拳头,摆出要揍人的样子:“血口喷人。”
黄笑闻说:“咱们三者的关系,你我都心知肚明,最好不要把脸皮撕破。”
江敏亨说:“你简直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
一旦识破了潘紫晶所设的圈套,黄笑闻就不那么胆怯畏惧了,由最初时对潘紫晶的怜爱到后来的可恼可恨,继而转为鄙视了。他双眼盯着潘紫晶,问她究竟意欲何为?潘紫晶一看事已至此,似乎是黔驴技穷,哭骂得更厉害了。
“畜生,你不是人,不是人!是畜生……呜,呜呜——”
黄笑闻出离的愤怒了:“婊子,你他妈的可真会演戏。”
江敏亨声色俱厉:“你犯了强奸罪,死到临头了,还敢耍横。我马上报警,让公安局来处理。”
“你是她妈的什么人?轮得到你管吗?你的底细我也清楚。公安局来怎么样,我还告你们合谋敲诈。你认为我吃你这一壶?吓唬三岁小孩子去吧!”
江敏亨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我操你娘的,恶狗还敢反咬人。老子今天这事儿算管定了。”
江敏亨一拳打去,黄笑闻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他的口鼻流血了,像一只困兽,嘴里骂着脏话站了起来,满脸现出一副要决斗的愤怒表情。潘紫晶一看两个男人要打起来了,怕把事情闹大,急忙站起,插在男人中间,满脸含愤道:“算我这个女人贱,算我倒霉。今天这事儿算没发生……”
“算?没那么便宜。我这人最见不得牛逼烘烘的人了。”
“我们俩是通奸,这谁都知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黄笑闻虽然这么说,但毕竟理屈心虚。只想吓唬住江敏亨,却不想江敏亨比他还硬,先就蔫了,从心底里拽不出一点胆气来。他继而又想,江敏亨今天可是有备而来,闹出去对自己的名声恐有大碍,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想到了要忍一时之气,罢罢罢,低低头先过去眼前这个坎再说。遂放软了话语说,“今天我看在潘紫晶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不计较并不说明我怕你。不过,就今天这事,算我败走麦城,栽你们手里了。算我倒霉,你有种,我认栽了……”
“不牛逼了?……怎么个认法?”江敏亨不依不饶。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从此退出好了,咱们两下扯平了。”
“都是些乌龟王八蛋。你们把我当什么了?私相授受。”潘紫晶一听,圆脸蛋儿气得抽搐起来,破口大骂。女人最恨男人把自己当物品送来送去,好像对方接受了,就是莫大的恩赐似的,即使最没自尊心的人,也会感到是一种污辱,何况潘紫晶自以为有姿色有魅力。
“说的轻巧,吃根灯草。第一,我与她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狗急跳墙,逮谁咬谁;第二,你把人家女人日了,还要把精液舔舔吃了,你算计得也太精明了。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
黄笑闻想着他们使用这种龌龊手段来敲诈他,心里就十分轻视起来,也没好气地说:“潘紫晶都不吱声了,你算哪一座庙里的真神?”
“是神是鬼,到奈何桥上你就知道了。现在首先你要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臭硬臭硬的人我见得多了,没有不爬下的。告诉你吧,杂种,现在求饶都来不及了。你犯了强奸罪,人证物证俱在,死期到了。”
说罢,拿起电话,拨通了110。
“不给你点儿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等着死去吧!杂种!”江敏亨恶狠狠地又说。
黄笑闻一看江敏亨真的报了警,便颓唐地跌倒在沙发上……
§§§第三节 爱情之后是阴谋
蜡烛已燃完了三只,蜡泪已积了满满一烛台,流溢下来,也很快凝固了,像洞穴里的钟乳石。
潘紫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黄笑闻曾带她游玩过的岩洞的情景,钟乳石从空而降,千姿百态。有些还在生成,像这蜡泪一样,一滴滴流溢下来。在亘古不变的时间中,钟乳石被一点一点的拉长。那一段时间,潘紫晶感觉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偷情令她紧张害怕,也令她欢娱想望。在她孤寂哀怨之时,黄笑闻总会适时地出现在她面前,带给她惊喜。但激情之后却常失望,她不但对黄笑闻的怨恨情绪与日俱增,甚至莫名其妙地嫉妒起诸葛霞来。
因为漂亮女人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前卫时尚观。
诸葛霞即如此,不但自己会打扮,也知道什么季节流行什么服饰。正因为有这方面的慧眼,她便与人合伙在繁华的璎瑜路开了一家时装专卖店,新款新派,引领风气之先。店里经常充盈着女宾们的喧哗笑语。黄笑闻偶尔也去店内帮忙,却总借口某先生或某女士所托,请诸葛霞帮忙挑选一件时装。诸葛霞往往打对折,当着客人的面,给足丈夫足够的面子:“因为你是黄笑闻的朋友呀!”虽然与市场价相比,看似亏本了,卖了跳楼价,但诸葛霞从来不去做亏本生意。
她曾跟黄笑闻扯起过生意经:“一件衣服的价值是多少?”
黄笑闻说:“不知道。”
诸葛霞说:“即一件服装的进价成本加房租、税收、工人的日平均工资再加利润三部分组成,三三开,其中三分之一是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