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年鉴之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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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5月(4)

学商界抵制日货活动扩大。北京总商会开全体大会,到50余行业,议决:(一)各行业速开会议,宣示各商号,一律停止贩运日货,违者从重议罚;(二)不用日钞;(三)不阅日人在京所办报纸《顺天时报》,不在该报登广告。当场宣告成立国货维持会,附属于总商会,各商董均为会员。此后,各店贩运日货者一律停止,日人所开店铺无人问津,日货迅速跌价,各界持日钞往日本正金银行兑现者拥挤异常,《顺天时报》销量大减。同日,武汉学生联合会举行第二次会议,到会16校代表,议决:各校自组讲演团,以五人以上、十人以下为一组游行演讲,组成数个,再合组一大团体;疏通报馆不登日商广告;以印刷物劝告各商会及富户,不存款于日本银行,并拒绝行使日钞;印刷中国青岛地图,暂印3000份。湖北督军王占元传令武汉各中等以上20校校长:“转戒学生,切勿再生剧烈事端。”汉口洋广杂货帮集会,议决各店此后一律改售国货,不得再进日货,并“公同拟具愿书,以示决绝”。九江各校学生痛外交失败,拟于南伟烈学校集会,共筹救济方法,但官厅及南伟烈学校美人校长均不准,遂全体罢课,举代表数十人同往乡间濂溪墓集议,决定:(一)实行军国民教育,各校均加兵式体操;(二)实行救国储金,并分途劝导;(三)各校成立救国十人团;(四)组织学界联合会。并议决举代表赴南昌,“与省中各校接洽,联合一气”。九江各女校学生亦连日分赴各住户,劝导女界不用日货。22日,济南21校学生联合抵制日货。济南各界于南门外大校场开会,议商对策,到者10余万人,会间各团体代表相继演说,最后一青年泥瓦工人跃登讲台,痛陈劳动者受日人侮辱情形,并谓青岛未亡已受此种痛苦,倘一旦归日本所有,其痛苦必甚于今日,且不止劳动者受此侮辱。听者无不感动,相约誓死力争。漳州各界于公园开国民大会,到万余人,议决:(一)致电巴黎和会及我国专使,争回青岛,废除“二十一条”及各种密约;(二)要求惩办国贼;(三)抵制日货。会后举行爱国示威游行。23日,黑龙江学生联合会成立,议决力争青岛,营救北京被捕学生,抵制日货。24日,山东益都各界闻山东问题交涉失败,愤激万状,特于法庆寺开国民大会,到万余人,各界人士相继演说,一致要求力争山东主权,严惩国贼,抵制日货,随即公举调查员20余人,分赴城厢各商号调查日货。会后各校学生并列队游行街巷,进行爱国宣传。同日,福州42校学生共数千人举行爱国示威游行,要求“保存国土”,“还我青岛”。后福州青年会学生外出张贴抵制日货传单时,遭日本浪人殴打,重伤八人,消息传出,福州33校学生七八千人又举行示威游行,并焚毁大量日货。25日,广州50余校学生5000余人假小南门高等师范学校召开大会,一致通过动议:(一)电巴黎和会力争青岛及取消各种密约;(二)电挽蔡元培;(三)请政府就留日学生被辱事严重交涉;(四)联合全国学生及各界;(五)联络全国律师公会,对卖国贼提起公诉;(六)举行各校学生游行;(七)组织调查劣货会;(八)组织学生义勇队;(九)组织学生工厂;(十)发起追悼郭钦光烈士会。决定由各校派代表一人共同商讨进行方法。同日,成都学界于少城公饲开外交后援会,到各校男女学生约6000人,其他各界共万余人,议决:争还青岛;取消中日密约;电请欧洲和平会议中国代表拒绝签字各条。会后举行爱国示威游行,至督军署,举代表请见,要求根据议决各项通电全国。27日,武汉26校学生代表于文华大学集会,议定抵制日货、提倡国货具体办法多项。越一二日,武汉学生联合会以“武汉学生全体5959人”名义,致函湖北督军王占元、省长何佩,就彼等屡借“有妨秩序”、“有碍邦交”制止学生进行爱国活动事,提出驳斥及警告。内称:“若极端压制生等,将恐压力愈重,反动愈强,反动愈强,收拾愈难。盖生等非特不甘为共和国无自由权之学生,亦且不甘为共和国无自由权之乎民也。”浙江各县代表千余人于台州(今临海)集会,议决呼吁三事:抵制日货、留日学生全体归国和南北宜速统一。29日,扬州各界开国民大会,到约万余人,场内设讲台六处进行爱国演说,议决:(一)要求政府对青岛问题勿签字;(二)请南北续开和议;(三)不买日货;(四)要求政府勿苛待学生,阻抑民气。散会后学生随即举行爱国示威游行,国民大会所属通俗新剧团并演出爱国戏剧《亡国影》。同日,广州各校学生约二三万人,白天字码头出发,举行爱国示威游行,要求“还我青岛”,呼吁各界“不买劣货”,沿途散发传单,“所经之处,万人空巷,鼓舞欢迎”。31日为唤醒国民救国之心,各校学生万余人再度上街游行,市民皆高悬国旗,燃放爆竹,表示支持。据上海《时报》报道:“近日香港华人亦实行抵制日货。”6月2日,济南金融界代表于福德会馆开会议决:(一)不用日钞;(二)不与日商往来;(三)断绝青岛金融;(四)不用日货。同日,上海洋杂货海味业响应抵制日货。

日本驻华使节就抵制日货提出抗议。日驻华公使小幡酉吉向外交部抗议中国学商界抵制日货,要求加以取缔,并以为学潮与林长民示警文章有关,要求中国政府给予警告。21日,日使再提请外交部注意中国国民排斥日货等事。25日,因北京政府未敢对日本抗议略置一辞,林长民致函徐世昌请准予开去外交委员暨事务主任兼差,庶得束身司败,以全邦交,27日林辞职照准。26日,日驻济南代理领事山田以山东人民连日抵制日货,拒用日币,致使日人于胶济路一带所营商业大受影响,向山东督军张树元、省长沈铭昌提出书面照会,要求严禁抵制日货,惩办运动抵制之人,禁止散布日本镇压朝鲜独立运动消息,并加以威胁:若督军、省长不为之禁惩,则我方将自由行动。

5月21日。上海《新闻报》刊载山东第五师全体士兵敬告全国同胞电。内称:“北京大学诸爱国学生等,击章贼之骨,焚曹贼之巢,军人等不胜欢跃钦佩”,“足见我同胞心尤未死,国尚未亡”,“军人等惟以铁血为诸君后盾。希望我全国军人猛醒,万勿以南北二字存心,自相残杀,徒为个人争名利耳”。并谓:“各国素云强权不压公理,请看今日巴黎和会,公理安在?!”徐世昌、段祺瑞等见此通电,极为惊恐,深惧激起各方军人联电响应,遂于22日派员驰往山东,指令山东督军张树元胁迫该师立即“更正”,声明“此电系他人假借该师名义冒发,该师不负责任”。25日,湖北督军王占元急召驻武汉各师营长以上军官人署集议,决定“除面嘱武汉各防军外,并飞电各地驻防之军队”:(一)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不可受外界摇动;(二)集会演讲外交问题,取绝对干涉主义;(三)凡属外界寄来之印刷邮件,有关于政治外交者,一律检查没收;(四)不准外出游行,更禁止军人与学生间集会行动。

北京中等以上各校校长提出辞呈。北京中等以上22校校长往见钱能训,就北京学生联合会18日所提六项要求征询钱意。钱虽逐一作答,然语多敷衍塞责,不着边际。夜,各校长归告学生劝上课,学生以无满意答复,均拒不复课。各校长见调解无效,遂于23日再向教育部提出辞呈。

徐世昌为南北和会破裂事发布通令指责南方。称唐绍议所提八项条件“外则牵涉邦交,内则动摇国本,法理既多抵触,事实徒益纠纷,显失国人想望统一之同情,殊非彼此促进和平之本旨”,表示“政府毅力肫诚,始终如一,断不欲和平曙光,由兹中断”,要求南方撤回条议,续开会议,仍期同心,振导和平,促成统一。26日,国务总理钱能训电广州军政府岑春煊等七总裁,要求撤回所提八项条件,续开和会。31日,广州军政府就北京政府要求继续和议事通电全国,指出“尊重和平之说果出至诚意,窃谓当先定继续和议之办法,然后递议条件,掬诚相见,自有解决之方”。

驻北京各国公使要求北京政府赔偿旅华侨民因内乱所受损失。

5月22日。北京政府加强对新闻舆论控制。京师警察厅以北京学生联合会出版物《五七日刊》“未曾立案,违背出版律”为借口,通令禁止发行。北大学生徐骥等四人前往警厅理论被拘。23日该刊不顾警厅禁令,继续出版。警厅即派警察四出搜索,见有阅者即强行夺去,并将承印该刊之文益印刷局封闭,经理拘押。《五七日刊》被迫停刊。京师警察厅并决定,派员监视《晨报》、《国民公报》发稿,进行新闻检查,23日《国民公报》新闻栏有空白两处,稿件被删。23日,北京《益世报》自上海《新闻报》转载山东第五师全体士兵敬告全国同胞电,大为北京政府所忌,京师警察厅即奉令禁止该报销行。24日凌晨2时,警察厅以“煽惑军队,鼓荡风潮”罪,将该报强行封闭,并将主笔潘蕴巢逮捕转交地检厅判刑一年,发行、印刷两人被判拘禁两月。北京《益世报》为继续出版,立即实行改组,自27日起与天津《益世报》一并正式归由美商承办,8月1日北京《益世报》复刊,经理仍由杜竹轩担任,主笔由邓家彦代理。26日,安徽督军倪嗣冲诬指芜湖《工商日报》“立论偏激,淆惑观听”,电令芜湖道尹署警察厅严加制止,并谓“如该报不服制止,应即停止发行”,27日警厅即函令该报馆特别注意发稿,并派员前往检查稿件。同日,《皖江日报》亦被检查。5月下旬,内务部还先后通令查禁上海发行之《进步》、《民生》、《新中国》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