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尘梯。孔泽辉愕然地看着晶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这家商厦虽然是尘哥的,可是我们进不去雅尘梯的,只有尘哥和一个叫封雅的女人可以进去。”
“你。。。。。。知道?”
“当然。”孔泽辉耸耸肩:“香港人都知道,红尘集团是封氏企业的千金,也就是尘哥的未婚妻交给尘哥打理的,电视上也报导过的。只不过这个封雅在去年突然神秘失踪,当时尘哥几乎把香港翻过来,报纸、新闻媒体都登过封雅的大幅照片,当然也通知了我们。。。。。”
“你们?”封雅迷惑地看着他。
“我是说当然也通知了我们地方的辖区区长和警署,可是那个封雅象是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这些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是。。。。。。,全香港人都清楚啦!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耶!”孔泽辉默默地看着封雅,在心里说了句:“我只是个警察。”
这时,那个机械化的声音又传来:“闲人止步。女士和先生,请分别报上姓名,我们不接受除封雅女士和血红尘先生之外的来访。”
“呃?”孔泽辉一愣:“晶晶,我们走吧!”谁知,他听到晶晶说:“我是封雅。”
“电脑处理,请稍等。”
“晶晶,你脑袋秀逗了?竟冒充封雅,不管用的。。。。。。”孔泽辉嚷着,但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声音核对完毕,完全吻合。请把您的手放在电梯右面的‘掌纹核对器’上,谢谢合作。”
孔泽辉呆呆地站着,震惊地接受着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晶晶就是封雅!?
“掌纹核对完毕,完全吻合。”那个机械化的声音说:“封雅小姐,请进。”
“走啊?”封雅拖住他,进了电梯。
“喂!你真的是。。。。。封雅?”孔泽辉跟着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上升,直到最顶层。
“林辉,你说他会在这里放些什么?那个血红尘!”封雅低声问,似乎没听到孔泽辉的话。
只有一个好大的办公室。封雅再次核对完指纹,那个办公室的门敞然大开,那个机械化的声音响起:“封雅小姐,血红尘先生在这里有您的留言。电脑启动程序开始。。。。。。”
接着是血红尘的的声音:“封雅,我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不懂得应该怎样去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当你走进红尘集团在世界各地的分店,当你有机会(哪怕是一个偶然)发现雅尘梯,当你还愿意走近它、开启它时,那就说明你对我也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爱没有泯灭。所以,封雅,回来吧!给我一次改过和补偿的机会。所以,封雅回来吧!因为,我爱你!我不再吝啬讲这三个字,我正尝试着去为你慢慢地改变自己。封雅,我的最爱,我将永远等待。”
封雅怔怔地听完,眼圈有些红,轻拭一下腮边的泪痕,她看到墙上、地下、桌上挂满摆满了她的照片,零乱而别致,一股难掩的感动涌上心头。扭过头,她对孔泽辉说:“血红尘爱封雅。”
“是的。血红尘爱你。”孔泽辉呆呆地说。
“不。我已经不再是封雅了。”封雅凄伤地说:“可是,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再做回封雅,那个天真无邪、敢爱敢恨的封雅,血红尘的封雅!”
“你不是吗?”孔泽辉问。她刚刚不是打开了雅尘梯吗?那个只有血红尘和封雅才能打开的电梯?!
“我不是。我是成曦,我是来自哥伦比亚的成曦,还有一个月就要嫁为他人妻的成曦。尽管我好想自己变回封雅,可是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唉!我还曾经奢望和幻想着血红尘也爱成曦,可是如今看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血红尘爱封雅,而成曦永远不可能变回封雅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像绕口令一样。”孔泽辉挠挠头,不明所以。“你还好吧?!要不要给尘哥打个电话。”
“不用,他现在在医院陪伤无痕呢!他不会来的。”封雅酸涩地笑笑:“我们走吧!”
“封雅。。。。。。算了,我还是叫你晶晶好了。”孔泽辉一时难以接受她的新身份:“你刚才说血红尘在医院陪。。。。。伤无痕?谁是伤无痕?!”他追问着,警觉到这个伤无痕会不会就是恨长天口中的“痕”?!如果说“痕”就是伤无痕,那么就意味着。。。。。。楚令飞不仅和恨长天交情过甚,和血红尘也。。。。关系匪浅!如果说血红尘是恨长天的二哥,那么令飞。。。。。会不会。。。。。?。。。。。。!凭着特警灵敏的嗅觉,他电光火石般地察觉到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不能和你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一个警察,中弹住院已经快一个月了。”封雅边走边说。
“够了。”孔泽辉黯淡地跟着。这。。。。。。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不是吗?如果说令飞有另外一个经历,而且血型也不和警校时备案的相同,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楚令飞已经不是楚令飞!现在的楚令飞只是一个长相肖似令飞的人,真名叫。。。。。。伤无痕?和长天一样都是孤儿!而真正的令飞早在五年前因公殉职,国际刑警总部的人并没有搞错!可这。。。。不是。。。。太有点儿。。。。匪夷所思了吗?天啊!他的头都要炸了。可是。。。。。他以后要怎样去面对这样一个令飞?他很难接受耶!令飞的身手那么好!怎么能有人代替得了?!孔泽辉的眸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既然长天和尘哥的身手好得没话说,那么那个伤无痕的身手闭上眼睛也可以想个大概了。这就是他为什么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天衣无缝地替代令飞最关键、最凑巧的地方了吧?!这也不能怪那个伤无痕啊?他当时失了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嘛!是他们——他和令飞的亲朋好友们硬给他戴上这顶帽子的。何况,据他所知,那个伤无痕光查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查了五年。。。。。。怎么能怪他呢?!反正错也错了,不如。。。。。将错就错吧?!(如果孔泽辉知道他们三个以前是杀手的话,他还会这么想吗?)
“林辉,你在想什么?怎么半天也不讲话?”封雅扭过头奇怪地看他。
“没什么。”
“哎!你不是心情不好,有话对我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啦!”孔泽辉暗忖:既然你知道伤无痕,那么也一定听过恨长天,我还敢说什么?
“你没事最好了,反正我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了,那个血红尘又‘重友轻色’,不如你这两天就陪陪我吧?”
“呃?”孔泽辉瞪着封雅,有苦说不出。只好在心里狂喊:老大,你饶了我吧!我还要到警署上班耶!可是,大概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说出口。
“怎么,有问题吗?有的话就算了。”封雅叹口气,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不不不,没有啦!”孔泽辉努力“挤”出一张笑脸,好“虚”哟!
“喂!楚令飞,你是怎么搞的啊!玩什么嘛!要不就失忆,要不就中弹,你以为你在玩杂技啊?存心不想让我在国外好好过日子嘛!你看,才几天啊,又要我飞回来看你,你怎么不干脆死掉算了?好让我给你一次性开个追悼会,一了百了?!”风越尘的声音老远就飘了进来,然后像一阵旋风似的“刮”到了伤无痕眼前,没好气地瞪着他,嘴上不停地数落,惹得血红尘怒目瞪了她好久,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第三者”的存在,不情愿地收了口。
伤无痕好脾气地看着她,笑个不停。
“你神经啊!笑什么笑,像个傻瓜一样。”她禁不住又骂出了口,大约五秒种后,一声尖叫充斥走廓:“天哪!你是不是被子弹打到头,压迫了中枢神经,真的傻掉了啦!”
“你这只乌鸦,给我闭嘴!”血红尘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如果你再说这种无聊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出去!”他可不希望他的痕被这个疯女人几句话给咒死。
“你是谁啊你!干嘛这样大呼小叫的,这里是医院耶!你知道不知道?!”风越尘“大惊小怪”地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声音并不比血红尘小。扭过头,她又看令飞,“什么时候香港也流行起男护来了?而且是个好嚣张的男护哟!”
“男护!你说我是男护!”血红尘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被这个女人挑拨到了最高极限,只差没七窍生烟了。
“尘,别生气嘛!她一直住在国外,难得回来几次,当然不认识你。”伤无痕依然笑。
“你凶什么凶嘛!即便不是男护,也不要这么趾高气扬的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真讨厌!”
“我趾高气扬,我目中无人?”血红尘气得无话可说:“你才是不可理喻,让人一看就倒味口的女人呢。”
“尘,算了。你不是说天要你一会过去帮他做那件事吗?这里有越尘,你放心好了,快去吧!别让天等着急。”
“好吧!”血红尘说:“那我先走了,有事就。。。。。”他指指戒指,然后说:“BYE-BYE!”
“再见!”伤无痕说:“下次再见面对我希望你们的关系会好些。因为,她很可能是你的大嫂喔?”
“什。。。么?”血红尘气馁地耸耸肩:“好吧!我会努力的,我先走了。”难怪痕一直当“和事佬”,原来如此啊!
“令飞,他是谁?你们警署的同事吗?”风越尘看着血红尘的背影问,然后脸突然红起来:“你说我会成为他的大嫂,意思该不会是。。。。。你要娶我吧?!我告诉你喔,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哦?!我一直把你当好哥们的。”
“可是。。。。。你不是说大学时你是我女朋友吗?”伤无痕施展地问。
“那是因为我们都在外国念所以我当然跟你比较亲近嘛,我们本来就很熟的,不是吗?那些大学时的亚洲同学都说我是你女朋友嘛,我也懒得辩,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知道什么。”
“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啊?”
“为什么。”伤无痕感觉自己的心情不太好了,很明显的。
“因为我们实在是太熟了嘛,正因为太熟了,所以才不可能嘛!我见到你不会脸红,不会心跳,不会朝思暮想,虽然偶尔也想想啦!”她利落地拢拢及腰的青丝:“总之我也说不清了,我找不到那种恋爱时该有的感觉啦!”
“嗯,这样啊。”
“你明白就好了。”风越尘安慰他:“其实,你如果不是楚令飞就好了,也许我还会爱上你哦?你是个蛮不错的男朋友哦?长得又帅,人又开朗、又正直,待人又真诚,年纪轻轻就升了那么大的官。。。。。。”
“我本来就不是楚令飞啊?”伤无痕一本正经地说。
“少来啦!你不是楚令飞?你以为你是谁啊!”风越尘调侃他。
“我本来就不是他嘛!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也不懂的。”伤无痕有些生气地别过脸。
“我不懂你?我不懂你世界上就没人懂你了!”风越尘跳起来。“你说说看啊?我一定懂得,不信你试试!”
“好吧!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伤无痕的眸认真地盯住她:“但你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从我讲这个故事开始,我就把自己的前途甚至自己的生命交到你手里了。”
“没那么严重吧?夸张!”风越尘噘噘唇。
“一点也不。你。。。。。。还要听吗?”
“当然要!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好。”伤无痕的眸中透着坚定无比的光。“我就讲给你听。”
“那我只好。。。。洗干净耳朵弯着身子仔细听啰?”
“是洗耳恭听吧!真是受不了你。”伤无痕开始了他长达七天的“故”事。
“你给我说了一件好离奇的故事哦!”风越尘痴痴地看着伤无痕。“可是怎么可能呢?怎么有个跟你故事里面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人呢?一定是你编的。”
“那我告诉你他们的名字,你就会相信了吗?”伤无痕问。然后缓缓地,慎重地看着风越尘,慢慢地启口:“伤无痕,血红尘,恨长天。”
“这是那兄弟三个的名字吗?”风越尘略微失望的说:“我都不认识耶!”过了一会儿,她喃喃自语:“你说的那个伤无痕像一个人,那个人是叫什么呢?”
伤无痕依旧紧紧地盯着她,但是却难受地开不了口。
“你。。。。。。说呵?”风越尘问。
“楚令飞。”
然后,一片寂静。
风越尘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好久不吭气,只是眸中的泪迅速地滑落,一滴、一滴。。。。“你的意思是。。。。。令飞。。。。他已经。。。。。?你的意思是令飞已经离开我们了吗?他的身手那么好,你骗人!你骗我!令飞不会死,他不会死的!你骗我,是不是?”风越尘小心翼翼地问,一向粗枝大叶的她现在看上去却不堪一击。
伤无痕依然无语,只是温柔地为她试泪。
风越尘的哭声却抵制不住地大而哽咽起来。“这么说。。。。。是真的啰?这么说你。。。。没有骗我?一切都是真的?”她泣不成声,呜呜地哭着,伤无痕拍着她的肩。。。。。
令飞,我的那个好哥们儿,你是真的死了!都怪我,以前在一起时动不动就咒你死,常把死字挂在嘴边,如今。。。。。。风越尘的泪水不停地滚落。。。。。。
初秋的天,凉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