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毋青竹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了,淡淡的说:“哦,原来如此,想来是十五那丫头学了琴之后,忘了拿走吧。”随即又想:为何他弹奏的偏偏是这首曲子?
孟昶道:“许久不曾听你弹琴了,今夜可否弹一曲来与朕听听?”毋青竹略一迟疑,便问他:“那么皇上想听臣妾弹什么曲子?”孟昶想了想,就说:“弹你以前常弹的曲子就成了。”毋青竹便在孟昶方才所坐的那石条凳子上坐了。随手弹了一曲玉妃引。听罢,孟昶道:“从你的琴音中,朕听出来了,你有心事?”
毋青竹道:“只怕是皇上听错了,臣妾哪里有什么心事?”孟昶道:“听绿萼说,你近日来总是走困,精神也短少了不少,该将息身子才是,倘或累着了,可就不好了。”听了这话,毋青竹想到:亏他还能对我说出这等话来,瞧白天的时候,他那副模样,又何曾在意过我?连这点脸面也不肯给我,此时又到这里来做什么?来示好?还是别的?叫人摸不透。
正当毋青竹在做些无谓的揣测时,孟昶忽然说:“整个后宫里,就属庄宜宫里让人心静。每每到了这里,就是有再多的烦恼也都消了。”毋青竹心想道:一个终日只知道游玩的人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因向孟昶道:“皇上琴也听了,请先回去歇息,明日还要早朝呢。”孟昶道:“听你的语气,对朕是越发生分了。”毋青竹道:“臣妾不敢。”孟昶道:“瞧瞧你说的这些话,私下里也是这么的中规中矩的,以往你可不这样。”毋青竹道:“那么,依着皇上的意思,臣妾该怎样?”孟昶道:“看来你还在为丝雨的事怪朕……”毋青竹道:“臣妾不敢!”孟昶一拂衣袖,冷哼一声,又道:“除了这句。如今你再不会说别的了吗?”毋青竹道:“皇上纳丝雨为妃,原是应该的,臣妾不当生气的。”孟昶道:“这话果然?”毋青竹道:“臣妾说的句句属实……”孟昶冷笑道:“好个句句属实!”
毋青竹一面下跪,一面又道:“臣妾惶恐……”孟昶扶起毋青竹,逼视着毋青竹,问她:“要得到你的心怎么就那么难呢?”毋青竹道:“皇上这话是在问臣妾吗?”
明知故问,在这个时候。显然是起不了任何干扰的作用,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无法躲避,倒不如坦然面对。索性壮着胆子说:“原来皇上还在意臣妾的心,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啊!”
孟昶道:“这话倒像是你说的了,只是说得有些不着边际,朕怎么听不明白?难道朕的心你不知道吗?”原来这个风流天子还有心在自己身上?真是好笑至极!或者他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心,只怕也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上官皇后的缘故。原来自己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她知道这是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