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道:“是殿下叫奴才到淑妃娘娘那里邀四皇子一块儿习字。奴才不常在内廷走动,迷路了。进了一处叫天姝阁的地方,奴才见有位娘娘哭得甚是悲切,李太医也在那里……”孟昶道:“是钰儿病了?”毋青竹道:“兴许是吧,这些日子她说身上不好,也有些日子没去庄宜宫了。此处离天姝阁不远,皇上还是去瞧瞧她可好?”孟昶道:“这个自然,朕近日来研习医术,颇有些心得,说不定比太医还强呢!”
毋青竹冷笑道:“皇上近来可闲得很呢……”孟昶只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就罢了。
不多会儿,孟昶同了毋青竹便到了天姝阁。一听人呼:“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文钰忙更衣跪迎。
孟昶上前亲自将文钰搀起,又道:“朕似乎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怎么清瘦成了这般模样?听说你病了?是什么病?太医可开了方子?”
毋青竹笑道:“皇上一下问文容华这么的问题,叫她怎么答呢?”因孟昶的贴身太监没有跟来,毋青竹亲自上前替他出去身上的避雪衣物。
文钰见孟昶相问,便推说:“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着了些寒气罢了。夜里发发汗就好了。”
孟昶近日研习医术,看谁都有病,总想替人把脉,下方子。因向文钰道:“朕虽比不上太医们高明,风寒大约是治得了的……”文钰面露难色,迟疑道:“这……”
孟昶道:“你只管放心,实在是不敢吃朕开的方子,这里不是还有个女华佗在吗?”
文钰料想孟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放心大胆的让孟昶细看。殊不知孟昶乃是极为聪慧之人,虽说学医的日子尚浅,这次竟然叫他看准了。因笑道:“李太医也糊涂了吗?竟然连喜脉也摸不出来?”文鱼大惊失色,不知如何回应。毋青竹听了,答道:“李大人都说是风寒,必定无疑了。”孟昶却振振有词:“朕切脉时,可触到脉跳流利而不涩滞,脉率似数非数之动象。指下有如盘走珠之圆滑感觉。”
毋青竹道:“邪入于阴,则经血沸腾,故脉滑也。痰饮,食滞皆为阴邪内盛,再加血气壅涌,故现滑脉。若热邪波及血分,气血未损,血行加速,脉道满溢则脉象滑利,且多为滑数相兼出现。只怕皇上看错了……”文钰点头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妾身昨日去赵奉仪那里,正巧见她烤鹿肉吃,尝了两口,味道极好,就多吃了几口,谁知竟然与我的脾胃不合……”
据毋青竹所知,赵馨儿昨日在承前殿陪侍孟昶,直到丑时方被送回飞霞阁。莫非文钰半夜三更还去了飞霞阁享用鹿肉?正纳罕间,只听孟昶向文钰道:“馨儿昨儿一整日都在承前殿,将近黎明方回了飞霞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