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芸看了看我的脸色。
“李十娘不笨，她不会让太子这样来送死啊...”
我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太子闹这么一出应当还是想巴结尹府的，所以这么冒冒然地跑来倒也是正常。
“小姐你说这太子会不会是一时不知如何向皇上交代才这样说。”
我思索了下方才方流翎听到黎皇说让他去查关于方流恒诓骗他一事时，他那副喜滋滋的样子...
“不。太子应该没有说谎，五皇子深谋远虑，随随便便骗倒一个人应当是没有问题。”我冷笑道，“更何况这五皇子若是存心把眼线放在南斋应当是比太子容易得多...毕竟是个聪明人！”
可是，如果南斋有方流恒的人，方流恒为什么要托人告诉方流翎我要被黎皇关押？无端生事疑，这不是方流恒的作风。
而且，他应当是巴不得自己死才对;不过让方流翎来闹确实对他有一定的好处。他若是提前做好了准备，那一定是不会叫方流翎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方流翎最后想来也是落得个自己打自己脸的下场。
正想着，一个宫女模样的姑姑低头走着突然撞到了我，我一个趔趄退了几步，才算是站稳。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姑姑瞧着我的衣饰，吓得忙跪下来。“是奴婢眼瞎，冲撞了贵小姐。”
我先是一愣，见她目色清凉，恍然懂了几分，“你起来吧，今后注意些就是。”
那个姑姑见我这么一说，又是磕头又是道谢，好大阵子才离开了。
翠芸撇撇嘴，“看来皇宫也不似外边说书人说得那般每个人都循规蹈矩呆板教条人心叵测。”
我知道翠芸是嫌弃方才那个姑姑毛手毛脚，连赔个礼也是没几句讨人欢喜的。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封信。
翠芸一愣。
我笑着解释道，“这信就是方才你口中那个冒失宫女偷偷塞给我的。”
翠芸这回知趣地闭上了嘴，好半天没说话。
我本来就不擅长将表情溢于言表，虽面上看似镇定，心里却是早已翻江倒海，不比翠芸少一分惊讶。
我鼓足勇气，缓缓打开了信...
信是李十娘写给我的，是生前的她写给我的。而今，她已过世多日...
她应该是早就料到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在尹府门口无意听到我要进宫的消息所以提早写好了一封遗书吩咐体己人特意路过塞到我手里。
李十娘是个好人，她本来给了上官紫沂那封我要求的信，可最后却被裕王逮着正着，即使在裕王手里边没事，但方流翎指不定怎么折磨她。更甚者她为了不让另外一封我托付她交给锦芳阁的信泄露，活活给吞下了。
我不免失神...我当真是欠了李十娘太多！之前我还承诺保住她的。
最终还是食言了...
那个姑姑临走前在我耳边磨蹭片刻，“小姐不必多想，十娘叫奴婢转告一句，‘随性而行，随遇而安’。”
李十娘是方流翎的人，她肯帮我必然和方流翎平日里的残暴脱不了干系...
“翠...芸。”我扯开唇瓣，“你刚才可是说太子风流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