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牢里没多久，阿婉慢我几步也跟着回来了。脸上带着小姑娘家的羞态与难以描绘的绯红。
她低头走了过来，不敢抬头与我们直视。
我本想着这种事或多或少会有些尴尬，况且阿婉定然也是在这儿众目睽睽之下被牛发给强拉走的。
这会儿回来，阿婉的衣衫变了个样，发丝虽然理过但还是稍显凌乱。白皙的长颈虽说被一袭鹅黄色直领对襟上衣的纽扣遮羞了些，但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淤青。
这淤青的来源……不言而喻。
相比我的震惊，大家却是早已看淡了这些。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自然也就不好再咋咋呼呼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这种一片祥和的氛围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
其主要的缘由还是和茅厕两字离不开关系。
狱中日子艰苦，自然是衣食住行均在牢中解决。但自从阿婉一行人来到这顺天府女监过后，她就嫌弃得不行。
之前阿婉还没回来时，旁边那个先开始被阿婉凶过的小女童的娘亲和其余几个和她差不多年岁的妇女唠起了嗑。
这阿婉据说来的时候趾高气昂得不行，甚至时常打压欺凌陈晓静。
归根究底，说宫里有茅厕也算是抬举，不过是各宫苑偏殿的小屋放置有恭桶，周遭环境也要比这儿好太多，出恭过后将其秽物带至西华门城墙外养花房【注1】。
狱中虽有恭桶，但毕竟又是良久得次恩尚才得清理，女监里人又不少日积月累下来多多少少有些味道也是正常，为此阿婉更是嫌弃众人。
经常时不时就自命清高阴阳怪气地里里外外把她们讽刺个遍。她们又羞又恼却还是无计可施。
还是三婆见此想着以和为贵，迁就着阿婉，便利用平日里送饭之余让女监里的人可以到挨着女监的一个小屋子方便……
而如今这吵起来的缘由就是论出恭的先后顺序。她们看不惯阿婉已久，而且自打昨日陈晓静被带走过后想来温和示人的三婆还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训斥阿婉和老妈子一顿。
这么看来，众人自然是欢呼雀跃，认为阿婉和三婆情分已散，也就动了报仇的念头。而且，她还和牛发做了那等羞耻的事。
“喂，你干嘛在我前面去？”带头的便是之前和阿婉一起挤兑陈晓静的老妈子。
“我……我，这次序就是这样的。”阿婉说着，却又夹杂着青涩，兴许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我们。
她回来后便一直没有和我们说过话。
“呵！”老妈子翻个白眼，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番，“就你？能和我们一样？”
阿婉脸一阵赤红，羞恼溢于言表，“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老妈子斜睨她一眼，把她猛地推到一边，“好狗不挡道！”
接着她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还嫌人陈晓静来着……”
【注1】参考了度娘上的，也不知道对不对……错了的话，还请亲们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