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可还说了什么？”
“说是明日约莫卯时三刻进宫。”翠芸一五一十答道。
进宫？皇宫？上次可是齐御医来到尹府为我诊治，这次怎么就是我进宫去？
“当真？”我有些怀疑。
“这是红袖姑娘亲口告诉奴婢的。”翠芸道。
这下就变得棘手了。皇宫，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现代的小说宫斗剧我可算是看了一本又一本，一部又一部。若是言行不相顾，丢了性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不过既然是红袖前来告诉翠芸的，想必尹正早已得知这件事...
屋子里很静，翠芸也知晓进宫非比寻常不敢多言，而秋雁则是直愣愣地盯着旁边镂空金丝楠木书架陷入了沉思。
我抿了口秋雁端来的姜茶，终于开了口道：“翠芸，你去把红袖姑娘请来，就说是我有些女红方面的东西想要请教一下。”
翠芸呆呆地望着我，好半天没理解我的意思。
秋雁倒是七巧玲珑，明白我这不过是一个遮人耳目的借口，对翠芸说道：“小姐吩咐的，你只管去就是了。”
“是。”翠芸略施礼。
“小姐是在担心这次进宫？”秋雁将我面前半凉的茶杯递给阿鳐，吩咐沏杯温茶。
我算是默认了。
“需要奴婢提前准备哪套服饰？”秋雁道。
“就平日的吧，”思索片刻，我又改口道，“还是稍微艳一些吧，毕竟早已立春了。”
秋雁手抖了下，明显是讶异，却没有多问只是答着是。
不过三盏茶的时间。
“小姐，红袖姑娘来了。”翠芸先进来向我行礼，随后待我点了点头，才领着红袖到我面前来。
“大小姐。”红袖规规矩矩地施礼。
既然是顶着讨教关于女红方面的问题这帽子，自然也要把戏给做足。我也就装模作样地问了红袖几个普通的技巧问题，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才叫秋雁把东西拿下去。
“红袖，之前你拖翠芸转告的话我已经知道了。”我先开了口。
红袖一点也不意外，一副早已了若指掌的表情道：“小姐为了说这句话应该等很久了吧。”
她倒是聪慧。
“所以，你是猜到我想问什么了？”
红袖只是浅浅一笑：“奴婢又怎能窥探出大小姐的心思？”
举止得体，不得不承认红袖一颦一笑都有着大家风范，若不是这一袭稍微有些陈旧的湖蓝绣花小袄，以她这般端庄聪敏怕是被当成四品官员家的小姐也不足为奇。
“爹爹是什么看法？”我直截了当地问。
“老爷说小姐进出宫还是朴素些为好，皇上已下令今年四月下旬选妃充实后宫，黎国女子这段时间不得定亲，婚嫁。”
选妃？我沉默半晌，这四月就要打仗了，打仗期间百姓本就苦不堪言，若是战后还要选妃...这般亏损国库，怕是会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尹正的心思也很简单，虽说送个女儿进宫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毕竟当今黎皇年岁已高，你就是再得宠，黎皇一死...没有了刘邦的戚夫人便是前车之鉴，更何况确切来说宫里不止一个‘吕雉’，那些贵妃娘娘那个又是省油的灯？
“劳烦红袖姑娘了！”我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红袖当知我的意思，笑称自己不过一个递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