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青春已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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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爱不是个坏东西(2)

果然,家长会后,老师给小耗子调换了座位,我俩不再是同桌了。而且,班主任老师还很严肃地对我说,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有空,让他们中的一位到学校来一趟。我慌了,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回到家,我跟妈妈说,“妈妈,老师让你去学校。”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我预感到,这一次,妈妈不会像以前那样快乐和骄傲地回家来了。老师要和妈妈说什么呢?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第二天,妈妈就去了学校。放学回家,我发现妈妈的脸色很难看。我有点害怕。妈妈问我,你知道今天老师跟我说.什么了吗?我摇摇头。妈妈告诉我,老师说小耗子的妈妈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小耗子的日记,里面竟然都是我的名字,还有许多关于我的事情。小耗子的妈妈还在小耗子的座位里发现了我约他去爬山的纸条。加上小耗子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明显下降,所以小耗子的妈妈跟老师说,小耗子和我谈恋爱了。老师还说,小耗子的妈妈说她的儿子一向很乖,决不会谈恋爱,一定是我勾引她的儿子变坏的,还说我是个坏女孩。

听了妈妈的话,我感觉这个世界好混乱。我明明在和张波谈朋友,怎么又冒出了个小耗子,小耗子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小耗子的日记我没看过,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可不管写了些什么,小耗子的妈妈也没有理由责难我呀?再说约小耗子去爬山也不是我的主意,是班长倡议的,那天小耗子没来上课,我怕第二天我会忘掉通知小耗子,才写了张纸条放到了小耗子的桌斗里。最最不能容忍的是,小耗子的妈妈居然用了“勾引”这个字眼。这是多么可怕的字眼啊!我才14岁,怎么会去勾引同桌!我心里难过极了,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妈妈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可是妈妈失望的神情让我难受得要死。我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哭了一夜。

第二天,我再见到小耗子,心里恨极了。小耗子也挺可怜,他跑来找我,跟我说对不起,还说他妈妈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我比小耗子更委屈,为什么要让我担当那样的罪名?小耗子也不对,既然他喜欢我,为什么不保护我,不阻止他的妈妈到学校来告我的黑状。小耗子曾是一个很让我开心的朋友,在我烦恼的时候,他总会给我讲笑话,在我找不到东西的时候,他总会手忙脚乱地帮我找。但是,自从小耗子的妈妈告了我的黑状之后,我再也不和小耗子说话了。我的心情好几天都灰蒙蒙的,既委屈又难过,连张波也不理了。

随之而来的一件事却让我和张波走得更近了。这天我放学回家,走到校门口的拐弯处,看见围着一群人。我们班的王晓正站在人群外张望,看见我走过来,慌忙跑过来对我说:“小蕾,快看,张波打架了。”我挤进去一看,打架的两个人是张波和小耗子。我当时就急了,冲上前把张波拉了出来,冲他大吼:“难道你还想让小耗子的妈妈来告状啊,还要让我背黑锅呀?”

原来小耗子的妈妈来学校告我的黑状的事情被张波知道了,他很气愤,就在放学的时候拦住了小耗子,要小耗子向我当面道歉。小耗子本来就把张波当情敌看,张波这么要求他,他当然不肯,他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找小蕾道歉的,但不是现在,更不是在你的威胁之下。”结果,俩人吵了起来,最后就拳脚相加了。

那天我冲张波吼完,听他辨解了几句,愈发觉得生气和委屈,就扔下还高举着双拳的小耗子和和一脸恼怒的张波,一个人哭着跑掉了。后来张波追上我,挡在我面前,专注地看着我,对我说:“小蕾,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你这几天不高兴,我心里难受极了。都是小耗子害的,我打他就是想给你出气。”我当然知道张波的心思,可是他怎么那么傻,如果这件事再让小耗子的妈妈知道了,岂不连“谋财害命”之类的话都要扣到我头上来民。我没理张波,一个人坐在马路边的花坛里哭了好久。张波就陪着我坐在花坛里的草地上,默默地陪丰我。最后,又默默地陪我走回家。我俩一直没再说话,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直到我家门口,他才停下来,对我说:“小蕾,让我保护你好吗?我保证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我再也不会让你哭了。”我瞪了他一眼,问他,“你凭什么保护我?”他拍着胸口说:“我是男子汉。”

这件事以后,我和张波就天天结伴回家了。而因为“黑状事件”,我特别害怕大人知道我和张波交往,我怕有谁再说我“勾引”张波,所以我俩的交往很隐蔽。每次,我都让他先走,到校门口等我,快到我家的时候,我们就分道扬镳,后来那段时间我很开心,每天都有张波陪着我,说说笑笑。那时候,我也想过,将来会怎么样?我会和他像现在这样好吗?但是总是想不出结果,只好不想了,只要张波爱我,我爱张波,这也就够了罢。

那段日子,我每天都会记日记,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张波的一举一动都写到日记里面去。有一次美术课,老师让我们画肖像。让我班的一个男生上去做模特。我画呀画,在纸上涂来涂去,把眉毛眼睛改了又改,改完后我突然发现怎么那么像他--张波。

情人节那天,上学的路上,我看到大街上好多男孩都手捧鲜花,想必是要送给心爱的恋人,我心里好羡慕。到了学校,我竟然发现自己的桌斗里也有一支娇艳的红玫瑰,玫瑰上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两个人正面对面亲嘴呢。我知道是张波,一定是张波送我的情人节玫瑰!我在心里笑了整整一天,班里好多人都知道张波给我送了玫瑰,我幸福得要死。

放学了。在回家的路上,张波对我说,他有个愿望。我看着张波,心里有点紧张。很多时候和他在一起,我都有一点点紧张。张波接着说,“我想……我想要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呢?”我根本没想过情人节要送张波什么礼物,也根本没给他准备礼物。 “我可以亲你一下么?”我突然想起了玫瑰花上的小卡片,我红了脸,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没准备好,我很紧张。可是张波不容我紧张,抱着我就亲。

小蕾的恋情里有很多故事,在她写给我的那些信里,还有许多琐事。张波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敢爱敢恨、敢做敢为的性格,而小蕾不不一样,许多琐事都令小蕾不能心安,小蕾是个心思很重的孩子,所以,在她给我写信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很担心她的学习。

没有他的冬天真的特别冷

我说,雪人迟早会化的。他的眼睛红了.眼泪淌了出来。我从来没见他哭过,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男子汉是不哭的.可是那天晚上他在我面前哭了。

快乐的日子没过多久,伤心的日子就来了。期末考试,我的成绩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下滑,我竟然只考了第六名!老师宣布名次的时候,我简直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放学回家,我哭了一路。我伤心死了,张波却连一句安慰我的话也没有,快走到我家的时候,他才低着头说:“小蕾,以后你好好学习,别再想我了,成绩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要再伤心了,好么?”听到张波的话,我简直觉得天都黑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要伤害我!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张波没有走过来抱我,他咬着下嘴唇沉默了好久,说了一句话:“小蕾,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快乐。可是我没能让你快乐,也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波竟然泪流满面。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为什么不能?我抓住张波的手臂哭着说:“我不要分开,我要你好好地陪着我,爱我!”张波好久好久没说话,最终于开口说:“今天班主任找我谈话了,她让我留级。小蕾,你的学习成绩原来是第一第二的,可和我在一起,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么难过,我却一点也帮不了你,我恨死我自己了。我就要重读初二了,不能再陪你了,你忘了我吧。”我哭喊着争辩:“我的成绩是我自己的事情,是因为我自己没有努力,和你没有关系。你别离开我!”

那天很冷,还下着雪。想到张波就要离开我了,我难受得不得了,哭得浑身发抖,身上也开始觉得寒冷。张波把他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他拍拍我的头说:“小蕾不哭,我不在你身边了,可是我还在你心里啊。”

那天,张波给我堆了个雪人。他说这个雪人就是张波,每天都会站在这儿等小蕾回家。他边堆边哭,拼命地滚雪球。我也帮着他滚。一会儿,我俩就滚了两个雪球,大雪球做身子,小雪球做脑袋。当雪人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求张波抱抱我,我问他:“你要是走了,谁来保护我?”张波看看我,又看看雪人,哽咽着说:“小蕾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关心你,相信我吧。你会一直在我心里。”

我看着他,泪流满面,“可是雪人迟早会化的。”他终于抱着我哭了起来。那天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他以前总是说,他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会流眼泪的,就是流血也不会流泪,可是那天傍晚,他在我面前哭得一塌糊涂,哭得我的心象被割开了一样痛。昏黄的路灯照着我们的影子。他把我送到了我家楼下,呆呆地立在楼门口看我上楼。我慢慢地走,一步一回头地看着他,心里痛极了,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就要分离了。上到二楼,我忍不住又跑了下来,看见他还站在那里,满脸是泪。我忍不住向他跑去,他却一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我迷迷糊糊地推门进屋。刚迈进家,奶奶就把我拉了过去,悄悄对我说:“你的小本本被你爸看见了,他一边叹气,一边看,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心想,惨了,一定是我的日记,日记里写的都是张波呀。我的心揪紧了,感觉世界就要停滞了。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全错了,我错了,张波错了,我爸也错了。我不该考第六名,张波不该说离开我,而我爸不该偷看我的日记。爸爸听见我的声音,从里屋走了出来,眉头紧锁,然而他却没有训我,只说蕾蕾吃饭吧。我无心吃饭,随便扒拉了几口就想往自己屋子里钻。我刚离开饭桌,就被爸爸叫住了。 “蕾蕾,你等等。”爸爸的手里握的,正是我的日记本,爸爸妈妈一向都不怎么关心我的这些事情,也很少到我的小屋里去,怎么会看到了我的日记?我的心情本来就糟透了,再看了爸爸阴沉的脸,心里就更难受了,我一把夺过日记本,冲着爸爸就嚷,“你偷看我的日记,卑鄙!”爸爸却一把把我按到了椅子上,坐在我对面语重心长地说开了,先是什么“现在是学习的年龄,不要胡思乱想。”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想着张波就要跟我分手了,他还在我面前说这些,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爸爸以为是他把我说哭了,马上温和了下来,改劝我好好学习,说我现在该把心思全都放到学习上,不该谈恋爱。还说张波有什么好的,他家和咱家不是一个档次,别老跟他纠缠在一起。我突然觉得我爸很可恶,偷看我的日记不算,还诋毁张波,他了解张波么?张波的家庭又有什么不好?况且,我俩恋爱跟他的家庭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对我好就够了!我突然觉得我既然爱了张波,就要坚持到底,管你说什么。我又冲向门口,拉开家门就想往外跑,我想去找张波,我要告诉他,我不离开他,就是不离开。爸爸大喝一声:“这么晚了去哪儿?哪儿也不准去!”说着就站在了我面前,伸手关上了门。

当天夜里我做了梦,梦见张波走了。在梦里,我看不清楚张波的脸,就看见他转身的瞬间和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我的梦是对的,从那儿以后张波就从我身边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他。整整一个寒假,我都找不他,打电话到他家,每次都是他奶奶接的,总说他不在。我四处打听,才听人说他已经转学了。有的同学说张波转到三中去了,也有同学说,张波跟着他的爸爸妈妈去别的城市了。到底张波哪儿去了,谁也不清楚。

就这样,我再也见不到张波了,没有张波的冬天真的好冷,我大病了一场,整整一个星期高烧不退。病好之后,我就再也不到处去找他了。

说完这些,小蕾停了良久,没有说话,定定地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似乎那里有的张波离开时的身影。小蕾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无奈,我知道,倔强的小蕾到现在也不死心,她总在期盼能再见到张波,能和张波一起“红尘做伴,把握青春年华。”

我是沉睡的公主.等待他再来唤醒我

我把所有的日记都烧掉了.我想。

就用这种方式纪念我14岁的恋情吧。

自从日记被爸爸发现以后,我再也没写过日记。前段时间,我把张波的信和我所有的日记都收集在一起,烧了。日记和信整整烧了半个多小时,看着那些轻轻扬起的烟灰,我的心情都碎了。那是我曾经用心写的东西啊,那也是我曾经用心爱过的人啊。那一瞬间,我的心也被点燃,关于张波的记忆闪闪烁烁,灼伤着我。我想,就用这种方式纪念我14岁的恋情吧。

现在,在梦里我还能看到张波,他轻轻地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快乐地往前走,高声地唱“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可是他到哪里了呢?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经过了这些事情,我长大了许多,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白天我努力学习,晚上我一个人默默地看书听音乐,偶尔也会上网,在5460同学录上发个帖子,请大家帮我找找张波。

我现在已经没有好么爱哭了,我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去做,我还有梦想要去实现。有的时候我还会重复地做那个梦,梦里我就是那个沉睡的公主,等着我的王子来吻醒我。王子的脸庞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眼睛却始终那样清澈,我知道,那是张波的眼睛。

张波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蒸发掉了,然而关于张波的这些记忆却还常常来打扰我。我知道,它们是烧不掉,忘不了的。我到现在也不认为和张波在一起是我成绩下降的主要原因,相反,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很充实。我觉得,爱,不是个坏东西。

小蕾说,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一直那么爱她的爸爸为什么会偷看她的日记。

对于家长和老师来说,他们关心孩子,关心孩子的每一点变化,生怕孩子走错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步,这原本无可厚非。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些细节,比如,日记本在孩子们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重要地位。

早恋不是洪水猛兽,谁都有感情,孩子的感情更加细致敏感。他们需要朋友倾诉,他们需要成人帮助他们解答关于人生的种种难题。粗暴简单的教育方式是不能够帮助他们的。

而每个女孩,都会有一个王子公主的梦想,我告诉小蕾,把这个梦想好好地珍藏起来,等她真正长大了,再把它取出来,到那时候,这个梦想也许会象陈年的老酒一样,甘甜、醇关。而到那个时候,也许她和张波象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

里画的一样,重新相遇、相恋、相爱、永不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