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赤山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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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回松树沟

张玉郞召唤两声,虽然只来了一群狼,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赵方明惊讶地望着张玉郞,感叹道:“看来你和狼的缘份未了,老母狼虽然不在了,但它的子孙还在,它们没有忘记你。”

张玉郞转悲为喜,回屋提溜一爿生狍子肉丢在地上,学狼“呜呜”一声,两只大狼立刻冲过来,但它们没有你争我夺,而是立在一边看小狼们撕咬。

看到这群小狼,张玉郞神经绷紧一下,他冥冥中似乎还留存着某种记忆。但模模糊糊,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

当晚,张玉郞对赵方明说:“爹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养育之恩不能忘,何况他又是因为我死的,我想明天回松树沟,看看爹爹的坟埋在什么地方,也好祭祀一下,不知师傅是否同意?”

赵方明道:“为师当然同意,只是你回到松树沟以后,先不急于找那个姓尚的报仇,他们人多势众,以你现在的本事还不是那个姓尚的对手,所以我想让你出去历练一番,多学些本事,将来不光要替养父报仇,还要为亲生父母报仇。”

张玉郞道:“师傅的意思是让我在外面多呆些天?”

赵方明点头道:“你在山里呆时间不短,应该出去闯一闯,长长见识。记住了,师傅不在身边,一定要谨慎行事。为了安全起见,你应该改个名字,不要再叫张玉郎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姓刘,叫刘云飞。”

这时候,赵方明已隐隐感觉到张玉郎就是那个神医刘刘庆安的遗孤,所以他给徒弟改了这个名字。

八月天,日头一出来就毒辣辣的。刘云飞穿着一身青衣,翻山越岭,热得汗流浃背。可能是飞镖人的习惯,他和赵方明无论天怎么热都始终穿着长袖。如同魔术师一样,那袖子里隐藏着无数玄机。

松树沟一片翠绿。刘云飞艺高人胆大,他回松树沟没有躲躲藏藏地走小路,而是堂堂正正地沿着大道走。他不怕见到熟人,因为他的相貌跟模样全变了,就是熟人见到他了也不会认识。换句话说,现在就是尚方印认出他了他也不怕,因为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替张老汉报仇的。尽管赵方明叮嘱他不让去找尚方印,但他还是要去找他算账。

刘云飞他边走边看,家家都跟以前一样,就自家的房子东倒西歪的,露出一根立柱直竖竖的撮在那,活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垂死老人拄的棍儿。见此情景,刘云飞心里一阵酸楚。他推开门走进去,看屋顶已经露天了,里面空荡荡的,炕和地上积厚厚一层鸟粪,散发着霉烂和腥臭的气味。尽管如此,刘云飞对破屋依然很留恋,站立好久才从屋里出来。出来后又四周看了看,才离开荒院来到旁边的杜大蔫家。

杜家只有杜大蔫的老婆一人在家。杜大蔫老婆躺在炕上,眼前放着一个水碗。她听见有人进屋,睁开深陷的眼皮,小声问道:“你是谁呀?”

刘云飞走到炕前,微笑说:“婶,是我,我是玉郞啊!”

杜大蔫老婆睁大眼睛,惊喜道:“玉郞?几年不见,长成大小伙子啦,我都不敢认识了。”

刘云飞问道:“婶,你怎么瘦这样?病啦?”

杜大蔫老婆说:“躺在炕上有一年了,什么不能干。”

刘云飞说:“没找大夫看看?”

杜大蔫老婆叹口气说:“唉,连肚子都填不饱,哪还有钱看病?”

刘云飞沉默一会儿,又问道:“我叔、喜凤和喜田呢?”

杜大蔫老婆说:“你叔在地里干活呢,那姐弟俩上山采野菜去了。”

刘云飞说:“不知道我爹的茔埋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杜大蔫老婆说:“在大上面,不大好找,坐一会儿,等喜凤回来了让她领你去。”

刘云飞就坐在炕沿上,继续和杜大蔫老婆唠。正闲唠着,一个瘦弱的少女和一个男孩着一筐山菜进屋。

那少女正是杜喜凤,她看了一眼张玉郞,愣怔一下,秀气的脸就红了,娇笑道:“玉郞哥,是你呀?这些年你上哪去了?”

没等刘云飞答话,叫喜田的男孩抢问道:“大哥,你还跟那些狼在一起吗?谁都怕狼你怎么不怕?不好教教我吗?”

这一问,勾起了刘云飞的伤心处,长吁一口气道:“教你也学不了,我从小吃过狼奶。”

杜喜田撇嘴说:“别扯了,你骗谁?谁信?”

刘云飞就笑了,不往深说。

杜大蔫老婆寻思一会儿,眼睛盯着刘云飞:“你别说,真有可能。我记得张大哥把你抱回来让我奶,你狼吞虎咽的,把我的奶嘴都裹破了,每次奶完你,不知道怎的,喜凤‘啊啊’叫唤就不吃了。”

刘云飞笑而不语。

杜喜凤恍然道:“噢,我说我怎这么瘦,原来我的奶都叫你给吃了啊!”说完觉得说走了嘴,脸又红了,害羞地低下头。

杜喜凤已十八岁,虽说身子单薄些,但体形匀称,不够丰满,倒也凹凸分明,散发着纯纯的爽爽的青春气息。刘云飞从小就跟张老汉生活在一起,缺少母爱,后来又跟赵方明在山里呆八年,基本算是与世隔绝,别说杜喜凤这样的花季少女,就是一般女人也难得看到。虽然守着龙潭寺,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山里除了土匪就是鬼子和汉奸,哪还有女的敢来寺里上香拜佛?所以从杜喜凤进了屋,刘云飞就注意杜喜凤,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感到新鲜。但他现在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男孩,不理解杜喜凤看他时的那种眼神,不明白杜喜凤说走嘴的话有什么不妥,不知道杜喜凤说完这话为什么要害羞。

杜大蔫老婆见刘云飞天真无邪,打心眼里喜欢,对杜喜凤说:“玉郞想看看他爹的坟,你赶快领他去吧,好早点回来吃午饭。”

杜喜凤笑着先出屋。张玉郞不好意思,杜大蔫老婆向他努努嘴:“去吧。”刘云飞这才起身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