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萧后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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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太后急于回上京 一路忧心事重重

太后萧绰在东京辽阳府住了两宿,第三天一大早便在韩德让率领的宫廷卫队和耶律朋武的1万南院大王军士们护卫下,返回显州皇帝行宫。因为她心急返回上京,打过间吃过饭,便又匆匆赶路。连近在咫尺的乾州城,不仅按理而且也真想去看一眼,可她知道到那儿看一眼,怕是拔不出腿来,耽误行程。便一咬狠儿,驱车辇直奔兴中府(今朝阳市)过凌源到宁城(后来的中京),义驸马杨延贵万余铁骑才追赶上来。两万多铁骑护卫着太后的车辇,浩浩荡荡草原平坦的官道上,直奔历史悠久的赤峰城。

太后萧绰坐在华盖车辇里想,她这趟去东京辽阳府之行,真的干了几件大事,一是撤掉了平王的头下军州,解放出数百名汉人奴隶户,送往乾州城发展手工业经济;二是除去心头之患,扶景宗皇帝的异母兄长宁王耶律只没接任了东京留守官之职。她闭着双眼,惬意地微笑,举起双手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说:“宁王,你干得漂亮。回上京,朕就安排把你的家眷给你送过来。你放心,上京那处宅院仍然给你们留着。让你家嫂夫人和你,随时都可以回上京住上些日子。”“谢谢,太后关心!宁王颔首。太后萧绰忙道:“可别说见外的话,你宁王可是景宗皇上在世上的亲兄弟,骨肉连心那!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您是朕的大伯哥,圣宗隆绪的大伯父,朕不依靠您依靠谁呀?”她当时说得很亲切,感动得宁王都有点热泪盈眶了。

眼下与她真正能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且又能互相信任的就只有她的师长与之相投过情愫的韩德让了。但眼下,她夫君景宗耶律贤刚去逝,尸骨未寒,她这辽国摄政太后,宝座未稳,甚至危机四伏,她怎么能往男女私情那方面去想呀?她苦笑了笑。心里说道:“命运真是捉弄人哪!”

她感觉得到韩兄正为她担着忧,但不是担心宋王耶律喜隐会怎么样。她也明白也是爱屋及乌,是担心二姐萧婷再也经不起打击了。所以,她得控制住宋王,别再惹事,而且也一而再地原谅了他这位二姐夫。其实她真正担心的,差不多也是韩德让所担心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萧恒德,另一个是萧排押,两人是同母兄弟,又因两人被不同的有势力的军事将领收为义子或过继子,而都成为少父房最有势力的代表人物,其势如日中天。辽廷是皇族与后族共同掌握朝政,后权之争便在两个国舅帐四房即大父房、少父房和大翁帐、少翁帐四股政治势力之间展开。萧绰之父属大翁帐与述律平太皇后没有血缘关系。加上她没有兄弟,自也就没有国舅帐势力支持而显得弱不禁风。之前把长女观音女嫁给大翁帐萧继元,现任南京留守官,虽能借上点力量,但没有与述律平太皇后有血缘关系的大父房、少父房、小翁帐势力大。这成了坐上摄政皇太后宝座的萧绰的一块心病,也是扶佐萧太后的南院枢密使韩德让的一块心病,他苦于无计可施,整天物尽其用,欲言又止的样子。聪慧的萧绰怎能看不出来?只是她不想问,也不想说罢了。女人心里的苦,对不是夫君男人怎么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她们孤儿寡母,除了娶儿媳妇嫁女儿还能有什么办法?从古至今联烟是最有效的,她曾听说少父房的萧恒德有一个妹妹长相俊美,尚未出嫁。应该给圣宗隆绪娶过来。又一想不行不行,儿子才12岁怎可娶媳妇?那不是自家坑害儿子吗?那就只有嫁二女儿啦,可二女儿延寿女才11岁,不行,不行,我这当娘的,哪能这么狠心?这么犯混?怎么舍得呀?想都不应该去想。恨得使劲拍打一下自己的头,企图让自己停止思想。索性又打开车辇的门,对女侍卫官说:“江雪,把朕的坐骑牵过来!”太后的坐骑有女扈从带过来。太后萧绰纵身上马,杨鞭催马,飞驰出去。萧江雪率队追了上去。韩德让见这情况,也催皇宫卫队紧追上去。前边的卫队飞奔,也带动义驸马杨延贵和耶律朋武的队伍,两万大军加速。马蹄嘚嘚踏起一路烟尘,直到赤峰府城,大队伍才停歇下来。时已太阳偏西。队伍打间吃饭。太后萧绰和女侍从被安排进一家汉人酒馆,萧绰命令把信使官招来,萧绰对耶律天哥交待说:“天哥,你马上带一队人,带上熟食出发回上京,通知留守官耶律稍和皇宫女总管林一凤,做好接待准备。如有什么事派人回来报告。去吧!”信使官天哥领命,回去带8名骑手,个个马鞍桥上绑扎三角旗,风驰电挚而去。

只有韩德让听明白太后萧绰说:“如有什么事派人回来报告。”是啥意思,是太后萧绰担心上京皇城的平安了,其实他这位皇宫总宿卫官又何偿不是如此,只能心中默默祈祷啦,千万别发生什么事呀!

萧绰乃奇女子,为人大度,肚子里能装事,她虽然没食欲,但还是把手把羊肉,用刀子熟练地切下好几片,边吃边喝,显得吃得酒足饭饱。只有她的远房堂妹萧江雪看得出太后萧绰心里有事,但又不便说破。

太后萧绰把义驸马杨延贵,南院大王军领兵官耶律朋武招来,安排一番,说,再赶一程就回到上京皇城了,朋武的万人大军直接回南院大王军营,对耶律斜轸大王说清楚,留下两千人马拨给东京留守宁王耶律只没了,从原东京守军中调拨两千人马给你们,这是朕的决定,请你们南院大王理解。朋武领兵官说他会原话传达。

杨延贵的铁骑军本就是皇上御林军性质的,不用说也知道,随太后入皇城回营。

两万余人大军没做太长时间停留便又开拔了,太后的华盖车辇依然疾驶在前,这反映了她焦急不安的心情。两天是火红晚霞,西拉木伦河水金光璀璨,在最宽阔的河面上涉水过河,马蹄和车轮踩压着石砌的路,河水清澈见底。牲畜也嗅到家乡河水的味道,便忍不住地驻步狂饮。让心急的主人也无可奈何。

队伍又一阵急风暴雨地奔驰,天色已暗了下来,对面疾疾驶来两骑,马鞍桥上飘动三角旗让人惊喜。两名通讯骑兵勒住马缰,调转马头,伴太后的车辇而行,对打开车辇门的太后萧绰报告说,渤海妃和圣宗及其弟弟妹妹已平安回到皇宫,宋王宋王妃已送回府,请太后放心。

太后萧绰点头,示意知道了,可什么也没说,按与信使官耶律天哥的约定,“如有事速来报告”,这来报也没说有啥事?让人猜不透。睿智的韩德让也是这么猜想,耶律天哥是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不然也当不了斥侯(侦察)信使队官。

南院大王军领兵官耶律朋武率万军分道扬镳、自奔家营。

太后萧绰的华盖车辇在萧江雪等女扈从护卫下,随韩德让率领的宫廷卫队进入上京皇城,上京守备官吴王耶律稍率队出迎,直至太后萧绰回到自己的积庆宫,与出迎的宫廷女总管林一凤会面,还有出迎的渤海妃,最后见到她一直牵挂着的儿女们,她还什么问题也都没有发现。

信使官耶律天哥过来了。还有守备官吴王耶律稍前来问安,实是来听候太后问讯,这也是一种为臣的礼数。太后萧绰用眼神问天哥。天哥忙道,是他有意派人回去报喜不报忧,说着把目光转向上京留守耶律稍。

耶律稍说出两天前发生的一起震惊京城的大事,竟让太后萧绰和辅臣韩德让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