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尘封着,一切,在他的眼底,变得暗淡。他用最为平淡的眼神看这个世界,意气风发,也只是在运筹帷幄之时。
他冷静的出奇。常常一个人思考,就是一夜。
波澜不动的心,在今夜如同破茧的飞蝶,忧儿她,回来了。
那张容颜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十年的时间,就是十天。他没有多问,他的忧儿,他是最为熟悉的,不管她的外表如何,她的那双眼眸,那颗心,他了解,深知,明确。只要一眼,他绝对会认出他的忧儿的。
他舍不得离开她。他缠着她,不愿意让她去见虞姬,也就是当年的石兰。他害怕,自己的一松手就会失去了她。他不容许,权当他自私罢,他要留下忧儿的。不管什么理由,也不要放手了。
他守在她的身边,她如同猫儿一样的蜷缩在他的怀里。
“忧儿……嫁给我,可好?”
无忧没有睡着,她的眼一直合着,她感受到他的气息,觉得无比的安心。
听到这句话,她倏地睁开眼。张良似乎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没有睡深,一双眼眸,灼若星辰地看着她。
“阿良……你说什么……”
“忧儿,嫁给我吧。”
她坐起身,和他平视着,心里倏地一阵紧张。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一辈子。”
无忧红透了小脸,张良将她框在自己的怀里,她顺势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猫在他的怀里窜动着。
“人家要考虑考虑……”
“忧儿……”他的声音居然有些喑哑,无忧抬起小脑袋,问道:“阿良,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怎么怪怪的。”
他一把按住在他的胸前不安分地动着的小手,沉声道:“乖,别动了。去睡觉吧。”
说完,也不管无忧惊讶不解的表情,出门去了。
“阿良……外面好冷的……”说完,无忧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门,天,糗大了。有些事情,不要明说就可以明白的了,不是吗?
张良和无忧离开的时候,项羽并未多说,范增在一边只是若有所思。无忧和石兰好好地告了一个别。
马车早早就已经备好。
一路向刘邦的阵营而去,无忧不解,前方到底是什么等待着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姑娘,刘将军有请姑娘。”
无忧正对着天空发呆,听到一个小侍女这般说,连忙起身,揶揄道:“刘将军找我所为何事?”
无忧跟张良到刘邦的阵营已经有些时日。这段时间,项羽引兵西屠咸阳城,往日繁华的咸阳一片水深火热。无忧不解何以当年那个潇洒聪慧的少年会如此做,只知他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却不能分清天下的百姓都是无辜的,秦民何尝不是平民百姓?那些曾经雄伟的宫殿,只要他经过都被焚毁。
自然,刘邦也不得闲,而项羽这么做,无非是有利于刘邦。
所以,这些日子,无忧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落里,也没能见上刘邦。
跟着小侍女去了,却见刘邦站在花园里的亭子内。这就是大汉朝的开国皇帝,而无忧委实看不出他有九五之尊的气势,反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尽显富贵之态。凤眸狭长,不动声色地看着走来的无忧。能站在刘邦的身边,高贵逼人,除了吕雉别无他人。
“民女见过将军,将军夫人。”无忧微微福身。
“想必你就是张司徒心心念念的人儿吧?果然清秀的很。”吕雉率先扶起无忧,无忧抬眼的刹那,只觉得这个女子美艳的不可方物,但是,正如蛇蝎美人一般,一想起将来被她活活削成了人彘的戚夫人,无忧就感到一阵战栗。
“哈哈,难怪张司徒这些年来都不碰女人,原来是家里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吕雉在边上轻轻地剜了一眼刘邦。无忧感到一阵寒毛竖起,被刘邦在他的夫人面前夸赞好看着实不是好兆头。
“听说无忧妹妹遇上张司徒的时候是在项籍的营帐之中?”吕雉拉着无忧坐到了一边的石椅上。她这么一说,无忧倒是有些明白了,吕雉找自己来,应当是担心自己是项羽派来的细作吧?若果真项羽会派细作,那倒也是好事了。惋惜之余,听吕雉的一声妹妹,让她头皮有些发麻。
“民女在城外的时候遇上了一些歹徒,幸好遇上了虞姬夫人。”无忧心知这些东西,吕雉和刘邦应该是早早就知道了的。
吕雉显然也只是随口一问,又道:“相公,我看张司徒难得遇上喜欢的女子,不如我们就给张司徒和无忧妹妹做主吧?”
“确实是个好主意!”刘邦附和着。
无忧确是听明白了,他们要给自己和阿良举办婚礼呢。他们的目的又哪里会是那么简单,他们在怀疑自己,自己和张良的过往他们并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出现在项羽的营帐之内,他们也不笨,张良是个难得的谋士,为自己和张良拉红线,便能讨好了这个谋士,其次,张良也不笨,如果他身边的女人真的是一个细作,按照他往常的沉稳,他自然是不会给这个细作一丝一毫的机会,只是,他们都估算错误了,张良和自己不是那样的关系,他们早早就相识相知。
这也就是刘邦为何会让吕雉一起前来的原因。做媒人,总是要女子出面才好的。
而这个问题也不再是简简单单地成为自己和张良的婚姻问题,是关乎自己去还是留的问题了。在无忧的心里,她绝对是非张良不嫁的,可是,她却不喜欢是这样的夹杂着阴谋的婚姻,阿良,知道了,心里也会不愿意吧?
“不免将军和夫人,民女和阿良两心相悦,然而婚姻大事,民女也不愿草率了了,阿良是将军手下是司徒,这件事,还是要阿良同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