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扶桑琴的瑶三娘飘然从亭外走进来,微微行了个福礼,淡笑道:“许公子如此却是多礼了,叫三娘生受。”
许罗在这水宫中一呆便是半月有余,每日她都以琴声帮助许罗镇压阴魔,相处下来,这瑶三娘倒是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的模样,交谈之中有时候也露些笑意,虽然不多,却很添了几分秀媚。
她本就生得好,这笑容之下,宛如融了冰山,绿了杨柳,让人见了,不免心旌摇动。
许罗虽是斩了世俗男女的****,见了这般,心中不由也生出些别样的感觉,但他心神一动,便收了回来,并没有其他想法。
瑶三娘绕着圆桌坐下,放了琴,却见桌上散放着一本古卷,却是方才许罗急切之间扔下的。细看了一眼,瑶三娘笑道:“公子方才读的,却是少山公的《养命论》?”
许罗道:“仙子也读得这些古籍?”
瑶三娘道:“我自幼在师父门下,稍稍读得些书。这《覃子问盗开》这篇,我却恰恰读过呢。”
许罗忽然想起这个女子却不是一般的女子,自己先前发问,却有些失礼了,道:“仙子才名远播,许罗却是识不得真人了。不知道仙子对这文章,有什么见解?”
瑶三娘微微一笑,道:“怎当公子大才,三娘所以记得这《覃子见盗开》,也有个缘故。早年三娘读这《覃子见盗开》之时,也有疑问,少山公号‘养命真人’,乃是得道真仙,所作《养命论》也是道家真经。既然号称‘养命’,却怎又写些大盗食人,劝人作恶之事?便向师父发问。”
瑶三娘说话之间,嘴角也泛起一丝回忆旧事的微笑,星目望向许罗道:“你猜师父怎样说的?”
许罗每日见这瑶三娘都是一脸的清冷神色,便露出笑容,也是端庄有礼,到底藏着远拒他人的意思。哪里却像现在露出这样的纯真如没有心机的女孩般的神色。
许罗一时间居然也楞了一楞,旋即回过神来,笑道:“不知道娘娘是怎样说的?”
瑶三娘见到许罗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失态,但她也并不在意。
修炼之人,内外如一,她对许罗有善意亲近的意思,便是有善意亲近的意思,并不需要如同俗世那般遮遮掩掩,表现出不以示人的另外一面也并不觉得不妥。
正如同许罗,第一眼看见瑶三娘便生出惊艳喜欢,但这心思却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如同见到秀美山川,娇艳花朵一般,和喜爱其他事物没有不同,并不参杂人世间的种种欲念。许罗也从不掩饰这种欣悦,瑶三娘也并不以为许罗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