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走进善老房间的时候,他脸上还是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自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后便有点勉强起来。白天这个时候,善老身边是必须有一个人伺候着随时听从吩咐的,这个伺候的人有时候是善嫣嫣,有时候是几个比较机灵的小伙计,可现在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脸色铁青的善药师坐在太师椅中盯着刚进来的萧瀚严厉地看着。
萧瀚心中更是打了个冷战,老人连其他人都早早给回避了,难道真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不管思绪如何混乱,他神色依然平静地向老人行礼打了个招呼问好,善老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热情地请他坐下,萧瀚也不以为然,笑笑径直坐在了一处椅子上。
善药师目光幽幽地看着萧瀚,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但那种痛苦失望的目光几乎要让萧瀚发疯,他只好首先打破沉默道:“我听方掌柜说您老找我……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让动天安排下去……”虽然古怪的目光让他难受至极,但萧瀚还是坦然地面对着老人。
善老收回探视的目光,长叹口气道:“动天,你老实告诉我,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实话实说,你知道老夫最不喜欢听那些欺骗瞒哄之言。”老人的语气中也带着一种疲累和失望。
萧瀚笑笑道:“最近有什么事情呢,不就是前些天皇上赐匾算是一件大事,我又接着忙了半个月商会成立的事务,前几日动天不都全给您老人家解释清楚了吗?您……您老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萧瀚说得很从容,但心脏却已经像擂鼓般砰砰直响,千万不要是那件事情,千万不要,倒不是怕暴露后自己受什么委屈,他是实在不想让老人再难过生气,如果……如果老人万一有个闪失,他萧动天万死都不能洗刷自己的罪孽了。但萧瀚内心也知道这份祈求的希望是多么渺小,自从一时冲动做下那事后,他便知早晚都会泄露出来,但还存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不会传到老人的耳朵里,但看现在的情形,只怕自己最不想见到的结果终于是不随人愿地发生了。
“你还在狡辩……还在狡辩……咳……咳……”善老满脸失望,怒气勃发下引得身体一阵剧烈的咳嗽,萧瀚大惊,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顺着气,嘴里急急道:“您别生气,都是动天的错,我狡辩……我承认狡辩,您老慢慢说,咱们慢慢说好吗?”
好不容易,老人憋在喉咙的一股闷气顺利吐出来,涨红的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萧瀚总算放下吊起老高的心来,温声道:“您老看,有什么事情不能慢慢说呢,把自己的身体气出病来,动天的罪孽就更深重了。您刚才教训的是,我是狡辩,您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