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来迟了。”
一男子身着黑色夜行衣,凛然的站在东方睿的身前。
“查到苏奕风现在的落脚处了么?”
蓦地,男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自那日苏奕风离开之后,便一直处于销声匿迹的状态,各个驿站,都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倒是城中,最近来了两个古道清风的男子,很是显眼,属下暗中探听到消息,说是这两个男子在找一个女人,说是,是那其中一名男子,很不懂事的小徒弟。”
跪在地上的男子,神色有些僵凝,似乎很是惧怕,东方睿对他进行责罚。
“责罚这次就免了,现在的过,同以前的功相抵,但是,若是还有下一次,就不要再回来见本王了,至于你现在说的这两个人,暗中观察看看,若是有用,或许可以让他们为本王所用。”
“是。”
男子抬起头,望着东方睿离去的身影,随后,亦消失在树林之内。
在傅丝回房之际,东方睿已经先一步回到房间。
房门轻动,东方睿饶有兴趣的望着那蹑手蹑脚,走入房中的傅丝。
合上眼眸。
这样的一幕,这样的同床异梦,实是讽刺。
无涯底。
安嫣然拖着很是疲惫的身体,走入竹屋。
现在的她,彻底了悟了东方睿言语中的话,可真是了,怪不得他允许她跑。
这里根本就不是她能够离开的地方。
一眼望不到边的悬崖,于她的功力来说,当真是可望而不可以及。
陷入沉睡的安嫣然,丝毫不知,她的床边,正站着那脸带面具的男子,他的眸子,望向她的时候,浮现出一抹深思。
早在白日中,东方睿离开的半个时辰后,他便寻到了这个地方。
对于她身上被东方睿所种下的牵魂蛊,除了东方睿本人外,那最在乎,最关注的人,便是他。
只不过,今日中,安嫣然的所作所为,让他想到了那个,在他心底,有着深深烙印的女子,那个,他心中永远的痛。
她睡的很沉,睡的很恬静,好似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好似忘记了,她身上发生的种种伤痛。
男子站在床边,不禁看的痴了。
他心中那小人的脸,不断的,同眼前的安嫣然重叠,重叠。
许久,男子寂寥的转身,忧伤,将他整个人笼罩。
翌日。
安嫣然在睁开眼的第一刻,便拖着仍是疲惫的身体,匆匆跑出房间。
带着那心底渺小如沙砾般的希望。
沿着河流,绕着树木,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的去寻找出路。
初阳升起,照映在安嫣然的身上,呈现出一片美好。
而在她的身后,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只是遥遥的看着她。
她那不经意间,抬起的手腕上,有着一条细小而绵长的紫色脉流。若是不仔细观察,定是不会被人所发现。
可那代表着的,却东方睿对于她控制的程度。
要救她么?男子的眼中出现短暂的犹豫,随即板过身子,仰起头,望着碧蓝的天空,不,他不能够有一丝犹豫,这是一个很好的实验,牵魂蛊,已经上百年,没有施用成功了,这不仅是被操纵人的选择上,容易出现问题,更重要的,也是操纵的方法。
若是东方睿此番成功了,他可以省很多的力气。
总是需要有人来做这个实验的,他,想做的,要做的,是静观其变。
“呀……”
惊呼一声,安嫣然因为踩到了一块满是碧青色苔藓的碎石,脚底一滑,身子一斜,整个人狼狈的摔进了水里。
单薄的衣裙,被水浸的,紧紧贴在了她的身上。
显示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右肩处,因着磕碰在岸边的青石上,划出一道口子。
“嘶……好疼啊。”
安嫣然艰难的挪动身子,从水中走出来,坐在地上,梳理着自己被水打湿,乱成一团的发。
一张精致的小脸,为着自己的狼狈,嘟起了红唇。
“怎么弄的吗,总是那么的笨。”
略带孩子气的话,下意识的,从安嫣然的口中说出。
让她想到曾经的生活,让她又一次想到,那处处疼爱她的师兄,让她想到,那她生活了十几年的蜀山,她的师父,她的曾经的一切一切。
伤感的泪水,溢满她的眼眶。
假装坚强的,安嫣然甩了甩头,毫无顾忌的脱去了身上的衣,然后一个纵身,跳进了河水之中。
既然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何不将这里,当作蜀山,再回味一次呢?反正,这里,除了自己,又没有别人。
回过头来的男子,在看到安嫣然的举动时,嘴角泛起一抹嘲弄。
因着,她背脊之处的,那一个印痕至深的烙印。
那是,在以前的安嫣然,越矩想要他的时候,他亲手打在她身上的。
是了,她不过就是一个背叛自己的下属,一个没有用的女人而已,他居然会有之前的犹豫,居然会把她这样的一个贱人,同自己心中的宝贝相比。
“呵呵。”轻声冷笑,男子飞身到一棵离着安嫣然最近的树上。
他要戏弄戏弄她,给她点惩罚。
黑色如锦缎般的长发,丝丝入眼,顺着安嫣然优美的颈项,散乱的散在她的肩上。不着寸屡的安嫣然,将半数身体潜在河水中,伸出胳膊,自娱自乐的撩拨着晶莹的水花。
树上的男子,鄙夷的眯了眯眼。
侧过头,看着树干枝桠处,那些趴的“惬意”的灰虫,唇角勾出一个好似得意的笑。
抬起手,对着那些灰虫的方向,轻轻一甩。
“啊……”
那本还呆在河水中的安嫣然,感受到那突然落到背后的东西,回手摸去的下一刻,被惊的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