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一句想问的是,“啊?我等着干吗?”
但她做出来的,却是在昏暗中摸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眼神适应里面的光线后,才发现这是琴房,自己正坐在一架钢琴边。寂静和黑暗是双刃剑,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她以为自己至少已经坐了半个小时,打开手机却发现还不到十五分钟。
“靠,”她站起来活动活动,“他不会又耍我吧?”
那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混蛋,那么在意她和陆上夫打球的事,不会还有什么后招吧?
真是奇怪的心情,明明很气他的作为,但是想到他是为了什么而这样做,又莫名地泛起一股甜意。
像荒漠和枯叶底下的一缕清泉。
烦躁底下,隐隐快乐。
“再等五分钟吧。”
她喃喃地对自己说,五分钟再不来,就肯定有问题。
就在第三分钟的时候,门被打开,周子殷来了。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衣服,身上穿上学校的制服,手里拎着两个袋子,递给晓安。
他好像有什么地方跟平时不同,晓安在昏暗中仔细确认了一下,发现他的衬衫扣子扣歪了一个,外套穿反了。
呃,这简直是和爷爷忽然变得慈爱、二姐忽然变得斯文、忠忠忽然变得听话同等令晓安震惊的事,“你怎么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问完了整个人猛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是沾过****的软鞭,一半是疼一半甜。周子殷怎么会有衣冠不整的一天呢?因为他急着给她送东西啊,手里的袋子里,是衣服和鞋。
像波涛一样涌上来的情绪,浸没了她。在周子殷“什么”的询问声里,她只能说一句“衣服”,嗓门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变得又细又低。
“哦,”周子殷这才发现,低头去整理的时候,转过身。黑暗中隔着一架钢琴,晓安很快地换好了衣服,“走吧。”
周子殷却没有回身,他的衣服已经整理好,双手插在裤袋里,背后看过去淡雅清华一如既往,声音有点低:“还想去踢球吗?”
还提这个?!不过晓安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接着说下去:“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室内足球场,已经让陈管家去订了。”他扔过来一张卡片,“你们去吧,到那边报我父亲的名字。”
“周子殷……”
“走吧。”他率先走了出去。
“周子殷!”晓安抬高了声音,他的脚步停下来,却没有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