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截了当的回答,“他杀了业子,我要让他以生命和天下陪葬。”
武媚娘怔怔的看着我,目光如炬,却闪耀着得到至宝的兴奋火光,确实,能够助她一臂之力的人,只有我。
她大逆不道的心思,谋权篡位的罪名,没有人愿意与她一起担当,单凭她一人之力难于登天。
“那你找我来,是要开始行动了吧?”她问。
“是。主持选秀时,还请才人对我的人,格外开恩。”
她看我一眼说,“让我扶持她做太子妃?”
“不必。我知道才人定会安插自己的心腹做太子妃,所以这个位置我不争,只想才人放她一马,让她进宫即可,最好是侍奉在皇上左右,您可明白?”
她笑的潋滟,对我说,“自然明白,此人可信就好。”
我回视她,“她并不知情,而全不知情的人,才是最不会泄露秘密的人。”
她赞赏的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少见面为妙,人多口杂,宫里不必民间,一步棋错满盘皆输。今后就由黄堇代劳了,你信的过的人,本宫也信的过。”
黄堇连忙点头躬身道,“是。”
“紫萝明白。”我应声,“恭送才人回宫。”
武媚娘站起身,向黄堇使了个眼色,黄堇跟在武媚娘身后。
走了几步武媚娘突然定住,回过头说,“紫萝,我从前从未发现你有此心计,你隐藏的很成功。”
我说,“承蒙才人照顾,紫萝只不过略尽薄力,回报才人知遇之恩。”
武媚娘转过身就往外走,她说,“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你知道这后果是什么。”
是,我自然知道,倘若败了,就是一败涂地,这是她的孤注一掷,也是我的孤注一掷。
很快便到了选秀的日子,早早的我就带着小织在我的房间装扮,武才人命黄堇递送了源源不断的黄金珠宝,这完全可以让我们装成富甲一方商人,李承裕和我装作夫妻,而小织则是我的妹妹。
“姐姐,小织,小织还是害怕。”我为小织梳着牡丹髻,镜中她脸颊的绯红十分明显,眼睛一闪一闪的呼哧。
“小织,你知道吗,其实你很漂亮。况且,姐姐已经打点好一切,你只要照我教的去做,一定没问题。”
小织信任的看着我,说,“谢谢姐姐,以后小织定不会忘了你的恩德。”
我笑笑,继续为她装扮。如果她以后不怨我,便是最大的欣慰了。
扶着小织出门,任松和李承裕早已等在门外,看见小织的一刹那都动容了。
李承裕先是反应过来,赞许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小织说,“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小织,你今天必能拿下花冠。”
小织羞怯的行了个礼,我便扶着她一步一摇的走了出去。
客栈的人们见是小织无不惊艳,都仔细的打量着她,掌柜更是亲自开门迎我们出去。
选秀先要过一关,和现代的健康检查一般,不过是走走程序,所以排了队,塞给公公几锭银子就可以直接到下一关。
这次选秀与以往不同,武才人别出心裁,特意安排了才艺展示,这一点我已经跟黄堇安排过,小织的曲艺不错,武才人亲自评判给些方便即可。
我和李承裕坐在台下,任松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
我说,“老爷子,您休息一下吧,不必如此紧张。”
任松这才回到座位上来,我递给他一杯茶继续说,“老爷子觉得,小织会不会得到赏识呢?”
任松接过茶杯攥在手里说,“实不相瞒,老朽不是对夫人没信心,而是对我家小织没信心啊,小织那不是做金枝玉叶的命。”
李承裕笑了笑说,“任老爷子,那您觉得什么样的人有天生做金枝玉叶的命?众生皆平等,有什么贵贱之分。”
任松回到,“哎,公子说的是。若是小织真的爬上枝头做了凤凰,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李承裕看看任松,轻声说,“落在帝王将相家,又何尝一定是好事。”
我们复又看向展台,不知是谁家的女子正在拨筝。台上女子吟唱缓缓,武才人不停的笑着赞许。
我笑着对李承裕小声说,“武才人选的心腹,果然不同反响。”
李承裕笑了一下,说,“培养的很好。”
不久之后就到了小织上台,她着了一身桃红色的长裙,上好的丝绸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小织贵气不足,这件高调的衣服正好修饰她的性格,显得傲气撩人。
她怀抱着琵琶,行云流水的弹奏,他听了会儿曲子,然后轻轻哼唱起来。
我问,“你会这曲子?”
他笑着看看我说,“自然,这首《凤求凰》,是男女求爱时所用,也是古曲。”
“《凤求凰》?”我暗暗念着,这才开始认真的听着这曲子。我不喜欢乐曲,她练习的时候我自是不在一旁。我仔细的听着,才感觉那曲调朗朗上口,时而欣喜时而晦暗,快慢节奏相夹,犹如泉水悠悠。
“这曲子是你让她弹的?”李承裕转头问我。
我摇摇头,“之前我告诉乐师为小织选一首表示求爱之意的曲子,暧昧却不轻佻就好。”
“暧昧却不轻挑?”他笑笑说,“你的想法很独特。这首曲子表达纯爱,确实适合。你是不是想,你是让小织表达对皇上的爱慕之思?”
“确实。”我说,“有些话不能隐藏的太深,却也不能表达的太明。求胜之心不可无,女子的狼子野心更吸引男人。”
他默默的看着我,忽而一笑,笑的极其自嘲。
“怎么了?”我瞥他一眼。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很对。”
他仍是盯着我看了一会,欲言又止,我隐隐感到有些别扭,就把目光都集中在台上。
小织的琴声缓缓而止,余音绕梁。底下很多看官都笑着鼓掌,武才人微笑着点点头,赞许的看了我一眼。
任松见小织下台,连忙跑去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