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内定的,我和李承裕只抱着闲心观看节目,是不是说上几句,我不通乐理,他倒是很感兴趣,难得如此清净。
选秀结束,所有人都回去等宫里发榜通知。
几日后,任松激动的拉着小织来扣我的房门。
“李夫人。”任松老泪纵横的说。
久而久之的,李夫人这个帽子我是戴上了,没法描白,反而会更黑。
我笑着把他们迎进来,笑着关上门,李承裕此时也正泡好茶,给他们让座,我们预计他们看到榜单就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夫人啊,没想到小织真的选上了秀女,还分配去侍候皇上了!”任松泪流满面,“这真是光宗耀祖了啊!”
小织兴奋得拉着我的手,“姐姐,姐姐,我真的选上了呢!”
我笑着拉着小织的手说,“小织,姐姐没有什么可送给你的,来都城来的匆忙,只有贴身带的这个镯子有点意义,姐姐如今把它送给你,好生保管着,来,戴上。”我退下腕上的镶金紫玉镯子,带到小织的手上。这个镯子是当年出宫,武才人送给我的,如今把它送给小织,也是身份的象征。一来小织入宫,身上不能没点彰显身份的物件,这镶金紫玉镯子是皇家之物,材料上等做工精细,是个好货。二来,这镯子我还有文章要做。
小织推辞了几下,我与她说,“妹妹且先带着,以后若是得宠,皇上赐的物件还不知要珍贵多少,到时候可别嫌弃姐姐寒酸。”
“姐姐怎么这样说话。”小织有点愠怒,“姐姐,莫要把小织当作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小织自幼家境贫寒,与爷爷颠沛流离四处为家,受尽欺压凌辱,却从未见过念姐姐与裕哥哥这样的好人,你们真心待我,不仅不嫌弃我还尽心尽力的帮我,小织无以为报,日后倘若姐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小织义不容辞。小织心里早已把姐姐当作亲人,这一入宫闱深似海,不知以后会遇到什么辗转的事,荣华加身也好,不被怜宠也罢,小织断不会忘了姐姐的恩情。”
小织说到后来眼中含泪,红妆依旧,脸颊加了些忧伤却更加有了楚楚可怜的韵味。
我让李承裕照顾老爷子,拉着小织到里间。
我说,“小织,姐姐这次不能陪着你了,姐姐有几句忠告要告诉妹妹。”
“姐姐,你请说,小织一定谨记。”
“小织,在宫里,不犯错靠的是规矩,但是,要做好,靠的却是脑子。小织你生性单纯,学不来这女人之间的诡计,姐姐更不想让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心斗角,所以,你进宫之后要完完全全的按着规矩来,耐心等待不可逾矩,宫里规矩多,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小织紧张的看着我,“姐姐,小织会注意自己的身份的,小织不会去招惹其他人。”
我摇摇头,说,“做太子的妃子,每个女人都想,所以你无形中就已经树敌了。”
小织锁眉看看我,我继续说,“小织也不必担心,姐姐在宫中已经为你打点好一切,只要你不做错事,踏踏实实的等待,姐姐会让你很快的见到太子的。”
小织绽开笑容扎进我怀里说,“姐姐,小织真的好喜欢你,小织就知道姐姐会帮小织,小织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也不是急着嫁进皇家急功近利的人,所以姐姐放心。”
“那就好,姐姐一时半会不会离开都城,你明天进宫,我会引荐一个姐妹给你,在宫里她会照应你的。”
我和小织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直到李承裕叫我,我们才出去。
次日,小织收拾好所用物品,无非是一些衣物,我给了她一些钱财,让她打点一路的车夫宫人。
小织被掺上马车,从窗子探出头来,梨花带雨的眼眸含泪向我们挥手。
李承裕掺着任松,老爷子跟着马车蹒跚了好几步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老爷子,我们回去吧。”李承裕说。
“小织啊,小织啊,一定要保重啊。”任松遥望着马车飞扬的尘土,逐渐向高远的城墙飞奔而去。
我上前一步,掺起老爷子,“您放心吧,我会为小织铺好路的,您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才能不让小织担心啊。”
老人看了我一眼说,“夫人,小织就交给您了,我一介贫民没有能力,也就认识您一个好心的人,您要保全小织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的啊。”
我点点头,“我发誓,一定还您个完完整整锦衣玉食的小织。”
远处,一切已经归于平静,但是这才是扬尘席卷而来的预示。
再一次说,对不起,小织,你是我不得已利用的,第二粒棋子。
我转身看看李承裕,他抬头仰望着不远处的皇城,眼中净是平和的神色。这个棋子,若不是为我所用,恐怕会成为棋盘上最影响决胜的一粒。
李承裕注意到我的目光,大概是猜测到我的想法,他粲然一笑,在阳光里柔和而美好,坚定的坦然地望着我,就像是他屡次的说,“我跟定你了。”
任松自小织进宫就感觉孤单,非要回以前的村子养老。这日黄堇来到客栈,李承裕则和任松去打点回乡所备的物品。
她刚一坐下,就把我拽到一边说,“我问你。”
我静静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她抿了下嘴唇说,“我问你,那俩人想见你,你是见还是不见?”
我有些料想不到,之前黄堇屡次来找我,我都提过要见他们,姐妹四人一年没有见面,却因为宫中事情繁琐始终没有机会。
这次她竟然带给我这样的好消息,我欣喜的说,“当然要见,我们四个很久没有一起热闹热闹了。”
可是黄堇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笑容,她叹口气对我说,“果果,你知道吗,别说你那么久没看到他们,就连是我,在一个宫里,那碰到的次数跟咱们在一个中国不同市一样的难。”
“怎么会?”
黄堇习惯性的摸着茶杯,叙述道,“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走以后,我们都被监禁起来了,大概是以为我们是同谋吧,所以我们遭到的待遇其实和监狱的犯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