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樱碰碰我的胳膊说到,“想全身而退,这也无可厚非,你不必放在心上,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那你为什么辅我?”放下信,我直视她,她同意的原因,怕是不只为了姐妹情谊。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但是于我何益我还没有想好,反正最近闲来无事就凑个热闹。”她眼波辗转,明媚潋滟,却看不出是否真诚。
红樱耽搁并不久,她走后我看看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李承裕说,“你怎么看?”
他摇摇头,“这女子城府极深,一时看不出心思。”
“但她可用,她目前是燕德妃跟前的红人,燕德妃又是李世民极其宠幸的妃子,有些事可能非她不可。”
“那就尽量谨慎,至此还不能分出是敌是友。”
我点点头,确实,红樱来意不明,若是她所图与我背道而驰,那她将成为一个可怕的对手。
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看我,轻声问,“紫萝,是否现在,我才是最帮不上你的人?”
我一怔,他的表情很是失落,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他确实只参与谋事却担任不了什么角色,可是偏偏,我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不时的询问他的意见。
我刚欲开口,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灿笑着对我说,“你那句诗确实做得好,我们继续。”
为避免信件落入他人之手会引起祸端,我们都用英文传信,寥寥数语便可明白其中含义。
回去之后我便书信黄堇,告知她关照小织在宫中的活动,并且经常与她联络询问李世民的动向。
李世民要出征了,这段时间,是机会,只需告诉武则天,她必然会把握计划。
“Give-her-help,he-will-be-out,you-have-three-months。”我流畅的写着。
“这是什么文字?”李承裕突然出声,我才意识到自己太习惯万事都让他知晓,连这几千年后的文字也忘了避讳。
我将信折好放进定制的钗里,这支钗可以从中间打开,信纸卷成小管便可放进去,不容易被人发现,这是电视剧里经常演的特务情节,此时被我们借用了。
我笑笑,低声说,“这是一个边境小国的文字。”
“那你如何学得?”他凑到我身边来笑吟吟的看我,“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才华呢?”
“那不是才华,只是雕虫小技,我学不来之乎者也的四书五经,偏对这些稀罕玩意感兴趣,这文字是以前遇到的一个传道士教我的,我也只会一点而已。”
为了不让他深究下去,卷好信我就出了门。
大街上人山人海,人们都议论纷纷的指点着,城门方向守卫森严,似有千余军兵入城。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向身旁的一个年轻书生询问。
“姑娘不知道吗,今天新罗国使面圣,这就是迎接使者的阵仗。”
“新罗国?”印象中这个国家只是边境小国。
书生看出我的疑惑开始滔滔不绝的为我解释,“我朝国势强盛四夷威服,东西突厥都已败降,灭高昌揽铁勒,单单这高句丽自视甚高多次挑衅。前年渊盖苏文杀死高句丽荣留王后立高宝藏为王并自封为”莫离支“摄政,其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周边小国,可效果早已和我朝定下盟约,朝奉天子,唇亡齿寒,我朝岂能坐视不管。这新罗国使者前来怕就是为了和谈此事吧。”
这时他旁边的另一个书生摇摇头说,“非也,我想这不是要来和谈的,怕是要征询动兵了。”
年轻书生想了想也点点头说,“是啊,怕是只能动用武力了,这渊盖苏文性情暴虐爱好侵略,不是等闲之辈。”
我已无心再听,征高句丽势在必行,那么近日李世民就要整装亲征了。
宫门外黄堇无精打采的出来,我将钗子别到她的发间,笑嗔道,“你在宫里也当夜猫子,不睡觉的吗?”
黄堇无奈的摇摇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近日月事来了,犯困。”
“好了好了,正事办完你就回去补觉。”
她点点头,然后蒙蒙的向回走。
“红樱,你要出去?”
我刚欲转身便听到黄堇的叫声,我回过头,见红樱恰从宫门里走出来。
红樱看看我,笑呵呵的说,“真是有缘分,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笑笑说,“是啊,不过我要回去了。”
红樱挪步过来冲黄堇摆摆手,然后转向我说,“我们同路。”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走在熙攘的市集,我问她。
“我能有什么话说,不过是太久没见,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同行十分钟说说话也好啊。”她亲切的挽着我的胳膊,她衣服颜色太明艳,在这样的炎夏里显得特别热火嚣张。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只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分开了,她说要去买些东西回宫,我象征性的点点头便算告别,她婀娜的穿过人群走向另一条街。
宫里什么没有,怕是有些不想告人的秘密吧,不过我懒得追究,不管她去做什么,只要与我无关,我便不会多管闲事。
新罗国遣使入朝,述说百济攻占其40余城,并与高句丽图谋断绝其唐朝的通路。
李世民听到新罗国使者的陈述之后大发雷霆,果然,他决定亲征。
自从全国公告太宗将亲征高句丽,长安城掀起了从军的风潮,书生民众上下一心意气风发,纷纷到府衙报名参军。
“看来李世民的统治时代,民众都过得太幸福了,战争岂能当儿戏,就这样武艺不精手无缚鸡之力的冲上去,还不命送黄泉?”我关上窗子将异动的人群挡在窗外。
李承裕坐在我对面忧心忡忡,我问,“怎么了?”
他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乍现,踌躇满志。
“你不会也是想从军吧?”我掩嘴笑问,可是下一刻却从他挣扎的神色看出这件事的可能性。
“紫萝,男儿当保家卫国用得其所,别人奋战沙场,我只顾着安身立命,是不是太唯诺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