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正在气头上,也不再劝说什么,就低了头任他教训。外面张严喊道:“爷,人都聚在一起了,听候您的吩咐呢。”
胤祥转了身子,背着手走了两圈怒道:“全遣散了!把该得的俸银都给他们!再找人来,这次我亲自挑!”
外面张严赶紧应了,我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差点一命呜呼,所以也没必要假惺惺地给他们求情。
办完了这些事,他坐在床边紧抿嘴唇深锁眉头,怒气沉沉地紧盯着我就是不说话,我想了半天法子就嬉皮笑脸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话说着就上了手,轻轻扯了扯他的嘴角,大义凛然道,“胤祥,病人是我呀,哪有你这样的,不安慰也就算了怎么还骂起人来了?我可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呀。”说完笑嘻嘻地望着他。
胤祥没有笑,依旧严肃可是神色却无助极了,疲惫后怕地看着我说:“幸好没事,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当初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府里静悄悄的不复前几天的杂乱吵闹,天寒地冻的身子太不容易好,倒是胤祥一直在府里待了下来,我没问他究竟是怎样出来的,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杏儿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了看,是个男孩子,小小的人儿紧闭着眼睛,丑丑的,笑着看了他半天。杏儿也喜滋滋道:“格格不知道,爷那天回来都已经过了丑时了,一脸惊慌地跑进了屋,看见您安稳睡着了才安下心来,一直攥着您的手不放开。”
我也笑了,道:“府中铲除这么多人你下了多大力?”
她娇嗔着背转了身子开始抱着拍小阿哥哄他睡觉,“爷问话,奴婢只不过据实说罢了,一伙子嬷嬷倚老卖老的,遣散了也该。”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奇地对我说,“格格,您别看爷平日里似乎家里的事一点都不过问,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从来没见他那样过的,那天生气地把一屋子的东西全都砸了,指名道姓地把人全给骂了。”
我有些惊讶,就问:“哦?这倒新鲜,他骂人的样子我还真没见过,怎么骂的?”
杏儿浅浅笑了,两个笑涡很是俏皮,“爷肯定不会失了身份,是张严骂的,只说谁给你们定下的规矩,当差的时候能随便回家的?福晋身边居然连个人都没有,难道一个福晋加上个小阿哥还比不上你们的家事重要?就差这么几天?府中空闲的时候可曾拘着你们了?”她一学出来威力减了大半,我高兴地笑了半天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