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钻尖
47128300000002

第2章 楔子二

一条普通的街,被五彩的华灯点缀得妖娆艳丽,灯光交错间的光晕像故事里的开头,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灯光映照下,一个细长的影子慢慢出现,伴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了一团……随后又消失不见,这个消失的影子的主人正是秦锐。

秦锐停下了脚步,他仰起头,目光落在了一处单元楼的窗台上,窗台上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这个曾经让他无数次感觉到温馨的光芒,此时却让他感觉到一阵陌生。这光芒像剧毒一般吞噬着秦锐,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力量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

许久,秦锐才低下了头。

他耸了耸肩膀,把斜跨在背后的电吉他向上提了一些,似乎只有在感受到背后吉他的重量时,才能给他一点能量。

风轻轻吹过,秦锐手中的一张印着红色花纹的白纸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力量在经过手指后,终于落在了白纸上,白纸的一端被他死死地捏住,褶皱像是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风再次吹过,白纸上的几行字露了出来:

秦锐同志,您积极响应党的号召,自觉履行兵役义务……

步子重新迈开,秦锐消失在单元楼的入口。

“嘭——”,物品破碎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响起了一个中年妇女尖锐的声音。“有本事就在部队混出个人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瞬间盖住了女人的声音。

打破静谧夜晚的声音让窗台的灯陆续亮了起来。

不少已经熟睡的人从窗台上探出了头想一看究竟,但声音却突然不见了,像是瞬间被暂停了一般。正在四处搜寻声音源头的人们没有发现,一个身影在夜幕的遮掩下消失不见。

秦锐奔跑着,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大学生当兵可真是很难得……”武装部惊讶的声音。

“你小子当兵去了,我们是不是都该叫你解放军叔叔啦!哈哈……”大学死党夸张的声音。

“你可是咱们乐队的主力,你走了,我们也要解散了……”惋惜的声音。

“你真的要离开吗?我恨你!”幽怨的声音。

“孩子,咱就听爸爸一次话,去部队锻炼两年,乖……”中年妇女心痛的声音。

“不去当兵,就别进这个家门!”秦锐奔跑着,不同的画面,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交替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在这一道声音响起后,仿佛所有的画面都静止了,然后瞬间破碎。

“有本事你混出个人样让我看看!”

“你看你的头发,哪里像一个男人!”

“玩音乐,玩音乐,浪费的就是你的青春!就是这东西,祸害你……”

“嘭!——”

一句话,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刺着秦锐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重归于安静,只剩下秦锐沉重的呼吸声。他双手扶着腿,胸腔像是扯开的风扇。

秦锐习惯性地耸了耸肩,此时他才发现背后的吉他已经不存在了。

一滴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落在了灰白的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直到现在,我都不认为我当了兵。

有时候半夜惊醒,我都会以为自己还是躺在家里。但是睁开眼看见面前的天花板后,我才发现,噢!我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当了兵。因为我的梦里,不会出现部队,不会出现红九连。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两拐洞”。他说我是在逃避,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我知道,我确实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