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他们就去过一次医院更换过药片。伤口本未痊愈,现又撕裂了。他说是自己碰到哪了,才成这样的。白珊不信也没办法。现在又被弄过,估计又得静养几天才行了。
美子把妆都哭花了,只看到他们三个在关心徐风。没人理会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她那么执着地爱着他,他不领情,他不要,他还责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白珊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风,告诉我,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回事的。你肯定是在骗我?对不对?”她冲上前去强硬地拨开几人,并且用力地推开她。“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你才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他坚决如铁。
“她呢?白珊,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美子又捉住她用力摇晃,似乎要摇得她点头。
白珊为难至极。未婚妻这一说,完全是两人私下协商好的玩笑被李化蝶误会才流传至这样。现在面对她,承认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承认又将是给了她希望。她很为难。
“阿珊是我的未婚妻。”徐风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你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风会突然之间是你的?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夺走我的最爱?”美子的音量斗然之间提升几倍。
白珊将求救信号投给彭浦,只见他深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扯住美子,“小姐,你休息一下。”
“你走开!”她怒吼,“连你也要欺负我么?连你也要眼睁睁地看着风离我而去么?”
他不答。
白珊道,“美子,请你不要激动。风他,从来就没有到过你的身边。他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请你珍惜这份对妹妹的感情。不要再错下去了。”
“妹妹?我不稀罕!”她甩开白珊,狂笑,“你现在说我错?我错了嘛?一个敢于追求自己所爱的人,不怕被拒绝,不管被伤害,都从没有退缩!比总有爱却不敢爱,一直逃避着的人强!是她错,还是我错?”
白珊脸色刷白,身子摇摇欲坠。
“够了。”徐风大喝一声,“看来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无药可救了。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跟你的同学情谊,一刀两断!”
美子几个踉跄,被彭浦扶持在座位上。她表情呆滞,目光散涣。彭浦看着她的样子,终于出声了,“徐先生。你做的不要太过份了。美子已经受到伤害了。请你不要再撒盐。”
“如果你真的明辨是非,你真的在意你的小姐是否会受伤。”徐风道,“你就应该制止她这种疯狂的行为。我已经很明确向她表示过,我不会接受她。你还任她胡作非为,你这是在帮她么?你这是害她。”
“不好意思,徐先生。”他面无表情,“干涉她的任何决定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你——”徐风无言以对。这是的男人,他看不透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希望美子能找一个真正幸福的,可以保护她的人。而不是这样的自己。彭浦值得信任么?他冰冷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阿蝶怒道,“你这么忠心,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滑入深渊,不可自拔。明知是错的,你还任其所为,到头来她会恨你的!”阿吉赶紧把她嘴都捂上,可她还要说些什么。他没办法,干脆拖起她就要走。白珊暗许,阿吉不容分说地把阿蝶的包包背上肩,抱起还在嚷嚷的女人就走了。
徐风瞅了一眼呆滞的美子,牵起白珊,带上外套,也准备闪人了。他对今天晚上的聚餐,太失望了。就在他拉开门要走出去的那一刻,美子突然清醒,扑上餐桌,抓起一把水果刀,大声道,“风,你不要走!”
众人大惊失色,只见美子把刀抵在脖子上,疯狂至极。
徐风盯着她,只要她有任何一丝举动,他就要扑身上前去制止。白珊似乎明白些什么,也退开了地方,在一旁好言哄劝,“美子,你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子。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不好?”
美子大吼一声,“彭浦,你给我滚开。你敢靠近一步,我就死你看。”身后的彭浦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思量几秒钟后,后退了几步。
“美子,不要开玩笑了。”徐风无奈至极,“放下刀子。”
“风。求求你。”她的泪如江河一般流淌在苍白的脸上,“不要这样绝情。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为你改变。只要你答应我,会回到我的身边来。”
彭浦不由得把双眼闭上。
美子完全不再是一个人高高在上的人,完全是在乞求爱情的来到。但徐风的脸上的坚毅明显地代表了这件事的不由置否。白珊突然很同情她,同情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同情她为了爱情付出那么多,同情她的心还能坚持这么久,同情她的极端方式,同情她追求爱情的勇气。她说的对,自己对爱情,为什么这样徬徨?没有勇气?
彭浦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徐风看到他眼中的愤怒和威胁。是朝着自己来的吧?他会怕他么?两人都如猛虎出宠,蓄势待发。
只要美子神情一松懈,就奔上前去制服于她。几个人都打起了十分精神,全神贯注。可奈美子是四面八方,毫不松懈。她也练过柔道,听风辨器的功夫还是有的。她僵持不下的原因,就是迫他松口。
徐风心知肚明,她要用生命来威胁自己给他承诺和机会。他要给么?他还要纵容她么?
彭浦用眼神说,给她承诺,给她机会!
白珊回眸望着他,徐风,你要给美子一个机会吗?她真的会为爱情改变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今天她不顾尊严都向你乞求爱情,是否是真的无路可退,良心发现?但这样做,太极端了。
美子命悬一线,生与死完全掌控在徐风的手中。
美子泪如泉奔,手劲就加大了几分,脖子上已沁出几丝血迹来。“你回答我。你告诉我,答案。”
徐风抿了抿唇,无言。回想起刚认识美子的那个年代。她就是一个有点娇气的大小姐。机灵古怪。用各种学业上的问题来找他,企图难倒他。别看她柔弱的模样,休息的时候她都在练习柔道。用她的话说,这是妈妈逼迫的。
她的妈妈总给她安排很多的事情,让她没有办法自主的选择。徐风成了她柔道的对手,学业上的好学长。在被禁锢的世界里,他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以理解她的苦,快乐,伤悲。她欺负别人,那是为了放纵自己自己内心的不满。
她一直都不知道,徐风还有个白珊。她单纯地认为,他一直在学校陪伴她,是因为他也喜欢自己。两个人的心思,直到毕业她等不到他的表白,就主动去计划他们的未来。
可惜的是,妹有情郎无意。徐风的答案不言而喻。
美子当然无法接受。几年的时光,却换来他一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她失望,难过。她甚至于不甘心。只要一想到毕业后他要离开,她就惊慌不矣。
毕业后他去哪,她倔强地跟着去了哪。美子妈妈的话,全部被抛至脑后。她相信自己追求真爱,勇敢去爱,没有错。上天一定会感动徐风,让他回到自己身边的。
只是现在,美子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打人,自杀威胁别人?
白珊轻轻地说,“你们两怎么等着没用的,她精神好着。只有你开口,她才会有放松的时候。”徐风思量几番,沉声应道,“美子,你听我说。今天当着彭先生,阿珊两人的面。我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他看到她脸上欣喜的表情,“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美子乐了,“好,你说。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笑了,幸福地笑了。
徐风说,“以后,不准用任何方式伤害我的朋友。”
她惨笑着点头,“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白珊松了口气,道,“那美子,你可以放下刀了。好吧,放下。”
美子看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般。脸色一变,又把刀子架上了,“不。白珊有一天要嫁给你,我不是一样没有机会。我要嫁给你,只有我可以嫁给你。”
徐风一阵翻白眼,手臂上的刺痛让他挤眉弄眼。他的耐心,正在一点一滴地被磨灭。
彭浦凌利目光扫过,闪电般地奔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推了美子一把。她一个不稳,拿刀的手险些划过脖子,说时迟那时快,徐风纵身扑上前来,捉住美子的手一按,她松手了。彭浦背后袭击,一脚踢出,水果刀向白珊飞去。
白珊惊呆了。
水果刀的飞行速度是以秒计算的话,最多不超过5秒。徐风大叫一声,“危险!走开!”急中生智,随手操起一个玻璃杯,向水果刀掷去。她已经没有办法挪开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等着刀子或玻璃杯的降临。
“哐当”一声脆响。
徐风望着突然从窜进来的黑影,他已身轻如燕的功夫将白珊卷起,再扬出一个空果盘。“啪——”的那一声,果盘被钉在墙上。玻璃杯碎在地上。
彭浦抱着软在怀中的美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白珊被一个戴着墨镜,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男人抱在杯中。她还在颤抖,不敢睁开眼睛。
徐风嘘了口气,心终于放下了。没事就好。不对呀,他怎么会在这?
墨镜下的薄唇,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感觉她还在害怕,还在颤抖。那都是他害的!猛然之间他冻住那丝温暖的笑,冰冷地声音像从地狱里传来,“你不配在她身边。”
白珊脑海一下被冻掉。这个声音好熟悉。这个人的气息怎么不像徐风的?他是谁?待她睁开眼睛看清楚时,浑身一颤,推开他弹跳开来。
他展开空空如也的怀抱,又笑了。
徐风面色凝重,叹道,“你还是来了。”头疼,这小子。
白珊又气又急,一脸懊恼。她转身拉住徐风,就要冲出门外。徐风连忙跟了上去。美子见她要走了,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彭浦还在抱着她,脸上一阵燥热,用力推开他。大声叫道,“白珊,不准走。”
这人挡住门口,冷冰冰地说,“不准你伤害她。”
没人可以伤害他最爱的人。她不能,他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