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严绣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某某小旅馆,打电话的人,是佟奶奶。佟奶奶问严绣:“绣儿啊,你有没有佟亚的消息啊?”
“妈?您这是哪的电话啊?手机呢?您不是和佟亚上青岛了吗?他说带您去散散心啊。”严绣一头雾水。
佟奶奶一嗓子就飚了:“要不是你要害佟亚,佟亚能带着我有家不能回吗!这他和小玉,还都病歪歪的呢,去给我买口吃的去,一宿没回来!绣儿啊,他们要是倒在外头了,我……我和你拼命!”
纵然严绣善,可善,也并不完全等同于蠢。严绣一通百通:“妈,您是不是把钱……都过户给了佟亚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钱钱钱的!”
严绣头昏目眩。佟奶奶不住口地说着,说幼时她亏欠了佟亚多少多少,说佟亚的大度,说血浓于水,母子连心,说严绣的心狠手辣……
这时,小旅馆的人发了话,说老太太,您还接着住吗?接着住交房钱,两百二一天,您房钱就交到今天,十二点退房……
严绣哽咽了:“妈,您在哪?我去接您去。”
施工工地。佟铮退到二线了,只好杰森和阿庆倒班儿。杰森这娇生惯养的,一下子就掉了三斤肉。但凡佟铮不露面,徐路遥就踱来踱去,她像是大军推进,然后戛然而止,下一步究竟是推进好,还是后撤好,她失去了把握。
杰森挡下徐路遥:“我说,你不是佟话的二把手吗?大Boss不在,你这二把手也消极怠工?还是说,你的目标不是二把手,是贤内助?佟铮一天六神无主,你就也一天无主六神,徐路遥,如今你都不用遮遮掩掩了?”
徐路遥冷笑了一下:“杰森,你是佟铮是朋友吧?如何敬爱朋友的女人,你一向做得可圈可点。你今天是怎么护着唐千贝的,将来,你就要怎么护着我,你朋友的女人,这回真的要易主儿了。”
杰森落败:“你!徐路遥你这是玩儿火****!”
徐路遥杀红了眼:“没有人是玩儿,我们都是认真的。”
同一时间,唐千贝摘掉了“和谁陶吧”的招牌。而佟铮的车子就停在对面,他目睹着唐千贝,指挥着工人摘掉了招牌。他来了有一会儿了,没过去,怕话不投机,怕奄奄一息,但唐千贝连招牌都给摘了,他就不能不过去了。
所谓工人,不过是收废品的。说什么物是人非,这人一旦非了,物也不是了,所谓回忆,也不过是一块值二十块钱的废品。
“我出三十。”佟铮说。
唐千贝和收废品的一回头。收废品的一龇牙:“兄弟,这可没分量的!”
“我出三十。”佟铮重复了一遍。
“我……我也出三十,摘还是我摘的呢,让我白忙活啊。”
“我出一百。”说着,佟铮掏出钱包,抽了二十块给收废品的,“不会让您白忙活。”
收废品的倒还不算眼拙,看看佟铮,看看唐千贝,掸掸土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