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方方和唐冠国安好了新家,是一周后了。
午后,佟佳唐小憩,俩人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窗外的绿植泛了黄,摇摇欲坠,只等秋风来扫。唐冠国问岑方方:“你对千贝……会不会太绝情了?”
“这不是绝情,是以毒攻毒。”岑方方发鬓挂了条线头,整个人风光不再。
翌日,佟佳唐体检。
唐千贝可谓是“衣锦还乡”,给唐冠国买了好酒,给岑方方买了胶原蛋白,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请笑纳,毕竟,您们不仁,我不能不义啊。”
显而易见,严绣拆了岑方方的台,做了唐千贝的后援。妈和妈之间,一样的是对儿女的爱,但方式方法,便迥然不同了。
岑方方受创,唐冠国做主,让岑凡凡留守,他和唐千贝带着佟佳唐体检。唐千贝领上佟佳唐,头也不回便走。虎毒不食子,何况唐千贝是人,当她从苦海中偶尔抬头,喘喘气的时候,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医院。
今天佟佳唐要接受的体检,是查智商。等候时,唐冠国没话找话,说查智商?这么小的baby,怎么查智商啊?唐千贝腿上坐着佟佳唐:“爱怎么查怎么查,真金不怕火炼。”
一小时后,唐千贝拿到了结果,当即色变:“开什么玩笑?开什么国际玩笑!”
唐冠国一手抱着乐滋滋的佟佳唐,一手将唐千贝拽到了角落:“这……这也还算客观吧。”
唐千贝两眼喷火:“呵呵,岂止算客观?这简直……简直是算客气的了!人大夫让她码积木的时候,她干什么来着?”
唐冠国硬着头皮:“她把积木砸人脸上了。”
“人大夫让她认形状的时候,她干什么来着?”
“一派胡言……”
“人大夫让画画的时候,她又干什么来着!”唐千贝真的是怒发冲冠了。
唐冠国一哆嗦:“她……她吃纸。千贝,Enough!”
唐千贝抖搂着手中的结果:“所以么,人给出这么个‘智力发育低下’的结果,真是太太……太客气了!”
下一秒,唐千贝眼眶一红:“爸,他们能不能换个含蓄点儿的词啊?智力低下?这会不会太伤人了?我……我找他们院长理论去!”
唐冠国拦住唐千贝:“千贝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唐千贝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报仇?唐唐将来要是不拿下个诺贝尔,就不算报仇啊!爸,可是她妈妈我自身难保啊爸!”
当天晚上,有一场国安踢恒大的球儿,佟铮吃着煮毛豆,畅饮着啤酒,好不津津有味。徐路遥带着业内期刊来了,这是佟铮过去期期不落的读物,如今她一递给佟铮,佟铮直接用它搁了毛豆皮儿。
“佟铮,离大赛的截止日期,没几天了。”徐路遥站到电视旁。
佟铮像了下了决心,拍了拍他旁边的位子:“过来。”
徐路遥心跳砰砰的,但又不敢妄动。
佟铮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过来。徐路遥,这一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自由自在,最痛快淋漓的了,你何苦要煞风景呢?我独乐乐,不如我们众乐乐啊。”
徐路遥走了过去,坐了下去,严丝合缝地挨着佟铮。佟铮的手臂从她肩后绕过去,手指生硬地落于她远处的肩头,点了点。
国安踢恒大,如火如荼。
徐路遥莫名觉得冷,即便身处她朝思暮想想要栖息一辈子的怀抱,即便没有开窗,温度计上的数字高达二十六,她也莫名地觉得冷。而佟铮出了汗。徐路遥偎着他,似乎有千斤重,他手臂吃痛,全身跟着吃痛,要粉身碎骨了般。但他不能动,既然开了头了,他便不能中途叫停。
终于,徐路遥一翻身,整个人覆上了佟铮。
不走脑子地,佟铮猛地推开了徐路遥。徐路遥后腰撞上茶几,咣的一声,好不狼狈。这一秒,徐路遥悔不当初,假如可以让她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搬到这个鬼地方,甚至不会对一走了之的佟铮寻寻觅觅。爱情这回事,她一向做得到厚积薄发,游刃有余,占尽了先机,说穿了,也是一个“度”字,一旦过了度,冲昏了头,她也不过这般了。
一样是当天晚上,唐千贝和严绣面对面,又给严绣出了新的难题:“阿姨,唐唐这个早教班,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既然咱们教不了,索性就花钱,找人专家教一教。我真要感慨一句,隔行如隔山啊。”
茶几上摆着花花绿绿的册子,是唐千贝用了半天,收集来的,叫严绣眼花缭乱。
唐千贝做了功课了。一流的早教班,费用也是同一条水平线,十课时,大概是一千五百块。可早教班哪有说上个一节两节,就有质的飞跃的?专家……专家建议,多多益善,一来,长期作用显著,二来,就像两件八折,三件七折一样,一次性买个一百课时,原价一万五,优惠价只要一万。
“要一万……这么多呢。”严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多吗?教育从娃娃抓起,一步快,步步快,将来唐唐处处压人一头,薪水不就高人一等吗?一个月拿个二十来万的,相形之下,这一万多吗?”
严绣摇了摇头,一声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