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上毉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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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只言片语说国病

第八十章只言片语说国病

见霸的如此豪爽又守着李望公,彭飙便想先解释一下为啥会在这儿打斗。然而他未及开口,李时深却向一脸不满地李辞归喊道:“归儿!还傻愣着干啥?快见过来彭堡主。”李辞归却极不高兴应道,“我才不要见他呢。”并小声的骂道,“野匪,抢马贼!”

“放肆!”李时深即刻沉脸斥责,彭飙却哈哈大笑道,“骂得好,骂得好!”又转过身对李时深说,“李伯伯,俺确实强买了他的马。”

彭飙已从李时深的称呼中得知与他交手的竟恩公的儿子,而且他心底早已服输了。他走近李辞归,拱手说道:“李公子,俺向你赔不是!”又招呼关林、齐猛过来认错赔礼。

见他俩赔过不是后,彭飙却像不曾强买过马似的笑道:“嘿嘿!公子,那马确实太讨俺喜爱了!所以俺就…就…”

“你就强买了去!”经这次交手李辞归多少对彭飙有了些好感,可还是没好气地呛他道,“唔,起码比硬抢要文明一些!”因想着吴霸山也做过山匪,又故意的冲他问道,“是这样么?会长!”

“不像话!”李时深觉得儿子有些过分,骂了他一句,又冲吴霸山和彭飙邀请说,“二位,不如一同移步府上说话?”彭飙忙作揖说,“小侄愿往!”吴霸山也忙表示说,“望公!哪酒俺还没喝够呢。”

“那就请吧!”李时深笑着示意说,李辞归却突然冲彭飙吼道:“喂,你还没还我的大良马呢?”彭飙忙回过身快活地说道,“嗨!俺都输光了,哪还来大良马嘛。”并拍着大良马说,“不过,俺再借它骑上一程。”

李辞归立时高兴地说:“我只要回大良马,其它一概不要。”彭飙则坚持说,“你得要!咱这叫‘愿赌服输’。”李辞归便表示说,“可是,我并没有赢啊?”

“你赢了!”

“没有!”

“赢了。”

“…”

一行人来到了医养堂的牌门前,管家忙迎了上来,大家纷纷下马。彭飙笑着把缰绳递与李辞归说:“老弟,给。”李辞归忙摆起手说,“大哥喜欢,就…就留着吧。”

彭飙硬把缰绳塞到李辞归手中说:“拿着!俺虽是个粗人,却懂得人不能言而无信。咱不是说了嘛,一言既出死马难追。”又指着马鞍说,“俺给换了一副。这还是皇城庄黄府的二公子送的。”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那是一副特别漂亮的马鞍。李时深听出彭飙口中成语不对待要向他说明,吴霸山已盯着马鞍大声的夸赞:“啧啧,真是副好鞍哪!瞧这马镫,这样工匠活,也就满人能做得来。嗯,想来是他爷爷辈留下的吧。”

彭飙见说忙问:“吴会长,你可是认得这黄二公子?”吴霸山摇头说,“不认得。说来,还是在仓满城时,因他哥几个和倭人(日本人)多有联系,很能倒弄些东西。因买卖上的需要,俺与黄守礼有过一次接触。”

一旁的李时深听着,冷冷地插话道:“哼哼,岂止是他哥几个和倭人有联系!其实,从他爷爷辈起就和倭寇有往来了。哎,咱不说这个。”

他时深瞅了一眼吴霸山和彭飙,随即冲管家吩咐说:“李福,快去通知馐膳厅,多弄些可口菜。”管家让下人把马都牵去马厩,自己则去准备了。

馐膳仍旧是他们离去时的摆设,只是用来隔间的屏风已经收起。李时深领着大伙入来。他示意着于主位坐了,余众按左主右宾、辈分坐定。

茶水和点心很快送了过来。“老爷,酒菜还得再等一会。”管家边说,边为大伙倒茶。“福叔,我来吧。”李辞归忙起身要过茶壶,管家则将一盘点心推到彭飙几个跟前说,“几位小哥,一定还空着肚子吧?来,先吃些点心。”

李时深则对拘谨的关林、齐猛招呼说,“你俩别光看着,吃吧!”彭飙早把个点心送入嘴里,吐着屑末子笑道,“你俩乐意看着就看着吧,俺可是饿坏了。”李辞归放下茶壶,将盘子送到关林和齐猛跟前说,“是啊,再不拿他可就吃光了。”关林和齐猛相视笑笑,各拿了一块。

李时深喝了口茶,冲管家吩咐道:“李福哇,去整几碟小菜;我们边喝边等。”吩咐完,李时深想起彭飙和儿子为大良马争让的事儿,俩冲他俩问,“你俩又是打,又是让的。现在,可有结果啦?”

彭飙忙放下点心,抢先说道:“早有了,都归贤弟!”说完又拿了块点心搁入嘴里。李辞归慢慢的拨弄着茶盖说,“原来的那枣红马已经老了,我还是留下那枣红马吧。”

见李辞归又让,彭飙忙吞着嘴里的点心说:“老…老弟,你这么说可就没道理啦。咱们说好是比武赌输赢的。俺输了,当然就该归老弟你喽!你说要送俺,可俺没说要啊。”并转向李时深笑道,“嘿嘿!李伯伯,是这样吧?”

见彭飙仗义疏财,李时深自是喜欢,他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问儿子说:“归儿,你认为呢?”

李辞归忙坐直身子说:“爹,我与彭大哥这事儿,可谓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您常说,医道源于自然与生活,生活不离医道。中医讲求辩证施治,生活亦是如此。就是说,先前之事,此时已不值当再提。我俩既已是兄弟,自当以情义为重。所以,小弟甘愿将大良马送给彭大哥。”

“不要不要。”彭飙忙摆起手说,“贤弟所说的,俺有些听不大懂,可要说这重情重义嘛,俺是一点也不含糊。你刚才说的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意思可是,咱没认兄弟时是一回事,认了又是另一回事,可是这样?”

“嗯,是这样的。”李辞归点了下头,李时深满意的笑道,“呵呵,没错没错。你往下说,往下说。”彭飙被夸得有些得意,他看了一眼李辞归说,“照这么说来,俺硬买那阵子是喜欢那大良马;可现在呐,嘿嘿,俺不喜欢了。”

“违心!”李辞归瞅了他一眼,彭飙忙胸脯说,“俺不违心,俺是真心的。真的!俺能和贤弟结识比啥大良马都强。”

彭飙这种把大良马和交朋友搅和到了一起的说法,还真就把李辞归的思路给说乱,他不由的大声喊道:“嗨!这是哪归哪吗?不是一回事!”

“是一回事!”

“不是!”

“是!”

“依我看啊,是,也不是!”李时深一旁笑道,“因你俩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我说是;我所以又说不是,是因为一定的情况下,彼一时也只能是彼一时了!”又进一步说道,“须知,有些事是可以往下走,有些就不行了。譬如,二位的打斗时可能失手,又譬如那打出的飞镖,一旦伤及性命,只怕是彼时的结果,也就一直是彼时了。”彭飙听了连声惊呼,“好险,好险!”

李时深则是看了他一眼说:“贤侄也不必为此内疚!所谓:‘相识是缘,相恶是分。’说来还是各自安命吧。”说着,话锋一转,“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见《论语·颜渊篇》]而你俩却是割舍所爱,让渡与人。这其中求的是啥呢?”

他望向众人以示垂询,吴霸山忽然大声说道:“义!俺闻古人,结交天下,仗义疏财。有道是,‘有义真英雄,无义是小人!’”

“嗳!会长说的极是。”李时深表赞同,“天下义士,无不重义而轻生。故轻财而重义!”

见此,李时深特别地看着吴霸山说:“好吧,哪会长,您看他二位的争执当如何化解呢?”

“好办。”吴霸山自信的说道,“大良马归回公子,余者归彭堡主。这叫义不容邪!”可他又有些不大自信地问道,“望公,可是这样?”李时深没有马上答复他,而是看了眼已上齐的菜对儿子说,“辞归,去把我酿的‘郎中魁’抱两坛来。”

李辞归“嗯”一声起身去了,李时深则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会长,咱不仿听听彭堡主咋说?”说着他向彭飙问道,“贤侄,你说呢?”

“大伯,俺愧疚着呢!”彭飙已不再有先前的那种自负,他红着脸说,“俺如果还骑着大良马满地的跑,哪还不遭人戳背啊。俺可不想呐,嘿嘿,不想!”他摆着手说,忽然却很认真地表示,“不过,那马鞍俺不会取回的!不是说嘛,‘好马配好鞍,骑来更舒坦!’”显然这后面一句是他编,不过吴霸山听了却是赞道,“哎,确实如此啊。”

“那吴会长,你是赞同马鞍留下喽?”彭飙忙问道,吴霸山却摆着手说,“嗳,俺的赞为赞同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公子赞不赞同。”

“会长,啥事情嘛还要我赞同?”李辞归正抱着两坛酒进来,吴霸山忙接过一坛,并说道,“哦,是这样的。彭堡主说‘好马配好鞍,骑来更舒坦。’所以决定那马鞍给你留下。”

“那可不行,那马鞍都贵过大良马了。我不赞同。”见李辞归不同意,彭飙又要争辨,李时深忙示意他说,“贤侄!那马鞍贵不贵倒是在次,主要是黄府特意送你的,怎么好再转送人哪?”彭飙却是满不在乎大声说道,“嗨!他那是特意送俺哪?他是有要事求俺。”又忽然降下声调,神秘的说道,“李伯伯、吴会长,近来可听说过一藏宝图的传闻?”

李时深下意识的挑了下眉毛,却不著声;李辞归看了一眼爹爹,忙又看着吴霸山。

吴霸山倒是听二姨太的表弟刁上台说过,想着自己也多少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并要表现一下,便试探着说道:“你说的可是哪‘三味真火图’的传闻?”

“正是!”彭飙立马抬高了声调,并佩服的看了一眼吴霸山说,“俺听人说,这图跟一批一笔赔偿有关。数目大得吓人!故道上盛传,‘幸得三味真火图,养做三军草头王。’”

吴霸山虽有些不信,却忍不住羡慕道:“呀!还真够多的。拉山头,带队伍就愁没钱没粮。俺听说,军阀孙殿英带着军队,用了七天七夜盗掘东陵地宫。他可是大大的挖了一大笔呀!”

“哪又怎样?不义之财!”李时深很不满地看了吴霸山一眼,又想这事还是断了他们念头更好,便冲吴霸山和彭飙问道,“既然二位知道有这个传闻,哪是否知道与此有关的另一个传闻嘛?”彭飙和吴霸山皆说,“不知。”马忠、关林和齐猛也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李时深环顾大家一眼,沉重说道:“据说这图与‘庚子赔款’有关。闹‘义和团’时,满清无能,签下了《辛丑条约》[《辛丑条约》第六款议定,清政府赔偿俄、德、法、英、美、日、意、奥八国及比、荷、西、葡、瑞典和挪威六“受害国“的军费、损失费4亿5千万两白银,赔款的期限为1902年至1940年,年息4厘,本息合计为9亿8千万两,是为“庚子赔款“。]。其中赔款一项,本息合计就高达九亿八千万两白银!”

“哇!这么多啊。”大家都喊了起来,彭飙更是破口骂道,“他娘的,他们才是强盗呢!”吴霸山则愤然道,“他个皮**的!老子咋拼命也弄不来他们的九牛一毫。”

李时深悲愤的继续说道:“洋人可恨,清廷可恼!若不是清政府无能,我若大个中国断不会遭此旷世奇辱。更可恼的是,后世的记载竟然还粉饰洋人的残暴无耻。我好恨呐!”

李时深用力把茶碗往桌上一搁,“哐”一声,在场的人都被吓一跳。沉闷了一会后,彭飙才小声地问李时深:“李伯伯,要…要是再有人提起三味图,俺们该咋办哪?”

李时深把手一挥说:“莫要管它!当年就是因为这真火图的传闻,害得江湖上打打杀杀,死人无数。正因如此,才有这么一句‘三味真火再现时,血雨腥风又江湖。’所以呀,大家只须记住,‘合义则取,非义则弃。’管家,把酒启封了。”

管家忙开启酒坛,将酒斟好挨个送上,李时深端起杯邀请道:“来,为情义和健康,干杯!”大家应声举杯饮下这特酿造的美酒。

吴霸山品咂着嘴巴,大呼道:“好酒!香,真香!俺能喝上一坛。”李时深即应道,“喝吧,管你个够。”又冲大家招呼说,“来来,加菜加菜!”

因见关林和齐猛较为拘谨,他还特意往他俩碗里夹肉说:“你俩不必客气!放开了吃。辞归,你多给招呼着点。”又示意马忠和彭飙说,“你师徒难得一见,你们慢慢喝。”

大家杯来盏往,不知不觉已经酒过数轮,话儿也渐渐多了起来。彭飙放下酒杯,颇显认真的冲李时深问道:“李伯伯,俺总想不明白,俺们如此大国,如此多人,咋就打不过那个洋毛贼呢?”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多次问过自己。”李时深放下筷子并望着大家说,“咱一向都以泱泱大国、强国自诩,可咱真的是大而统一强的国家吗?自古以来,我中华大地,出现了多少个泱泱大国?又四分五裂成区区的小邦小国?可不论是大国分成小邦,小邦合成大国;这其中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道理,皆有如人之病理。或因内中有邪(不谐),或因外有毒害,或是贼害相生所致啊!”

众人闻说,皆一脸茫然。李时深晓得是自己说得太过学究。他有些尴尬的举起杯来,邀请大家把杯中的酒干了,才又继续说道:“诸位一定得过病吧?可有谁知道这病,是咋得的呢?”他这一问,除了李辞归外,其他的人都在摇头。

李时深呵呵笑道:“嗯,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害病嘛,最初无非是因邪与毒。之后,便有贼害。再往下是邪、毒、贼害之合化生变,就有了这无尽的病。当然,随着年长,百门(穴道)趋闭,自然是都要死的。”

见大家仍是一脸茫然,李时深只好用婴儿的生长情描述说:“小儿刚出生时,红胖可爱,及之生长,虽无外毒,亦不可避免生病。这就是内邪致病。这是因为人在自身的生长过程中,脏腑间势必会有一时的不和,又或七情六欲的惶遽,也可使脏腑间不和。这所谓的不和便是有隙,因而成病。”

吴霸山已有所悟地抹了把嘴说:“喔!俺有些明白了。在蜈蚣山时,俺就因兄弟中有人争大,或是个人的情欲不得,结果生了变故。”

彭飙也忽然体悟道:“哪俺也明白这毒了。俺曾联合各帮各派偷袭山神帮。对山神帮来说,俺们就是那外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