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落幕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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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伤口

闫明强忍着坚持,还是倒下了。苏婷爬起身,还不知道刚才的撞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假小子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闫明捧着腹部,蜷曲成一团。苏婷扑到闫明身边,借着微弱的星光,模糊地看到了闫明腹部的匕首,同时,她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苏婷想要把闫明扶起来,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抱着他的头,跪坐在地上。

假小子也慌了神,凑过来想要帮住苏婷,却被闫明重重地扇了一个巴掌,“还不快滚?”

假小子犹豫着,还是决定帮着苏婷把闫明扶起来,不过是又多挨了几个嘴巴。

“我死不了,你滚啊。”闫明吼道。

假小子好像还是不能放心,又愣了一会儿,才转身跑远了,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别扶我起来,让我躺着,我好难受。”闫明对苏婷说。

苏婷这才放弃了尝试,放闫明躺平,枕在自己的腿上。

闫明紧咬着牙齿,强忍着疼痛,还是没能阻止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苏婷的手臂上。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闫明又闷了几口气,仍没能减轻痛苦。

苏婷紧握着闫明的手,无助地哭着,像是一个人脆弱的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闫明挣扎着侧过脸,面向苏婷。

“什么?”

“如我我真的死了,你先别告诉何冠文。”也许那一刻,闫明想起了小学的那次打架,他以为何冠文死了的时候,他是那么的伤心。闫明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何冠文也会同样的伤心,所以绝不能让他太早知道。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苏婷不知道闫明为什么用死亡吓唬自己,她无力承受这样的恐惧。

忍过了最初的剧痛,闫明试着站起身。虽然并没有感觉好一些,但闫明知道,留在原地歇息并无益处,必须要去医院。

在苏婷的搀扶下,闫明正朝主干路方向走着,一辆“小黄虫”迎面驶来,在他们面前掉了个头,停下了。“小黄虫”是一类客运出租车,只有三个轮子,且只能容纳两名乘客。这类车并不一定都是黄色的,比如说,眼前这辆就被涂成了蓝色。是因为投入市场的第一批是黄色的,所以尽管有各式各样的变种,但都被统称为“小黄车”。

“小黄车”的后门打开了,一个迅捷的身影闪了出来,是假小子,她协助苏婷把闫明扶到车上。

待闫明与苏婷都上了车,小子向司机命令,“快去医院!”便关闭了车门。

假小子立在原地,双手合十在胸口,似乎在忏悔,但更多的应该是祈祷。这一切,闫明都从车内看在了眼里。

在去医院的路上,苏婷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苏婷妈妈也来到了医院,见苏婷没事,才放下心。而苏婷只是魂不守舍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没过多久,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了,“生命危险倒是没有,就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需要休息。”

苏婷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险些晕倒,她太高兴了。

第二天苏婷请了假,没有去上课。苏婷没有告诉任何人前一天发生的事,所以胡潇筱一直以为,那天她只是身体不舒服。

“要不要报警?”苏婷问。

“报警?那假小子不就完蛋了?!小屁孩儿,根本不懂事儿。再说,我这不也没什么事儿。扎的不深,没想到那么疼。”闫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那你还说要死了,吓得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婷抱怨。

“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闫明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闫明故作轻松,但还是要住院半个月多月,一般的伤口是不会导致出血过多的,他只是不想让苏婷感到内疚。

闫明的父母得到了消息,也从农场赶了过来,没过几天,何冠文也来看望,只是没有人告诉过胡潇筱这件事情。他们是有意不让胡潇晓知道的,怕她受到惊吓。当然,也有苏婷与何冠文不知道的事情。

那一天,闫明正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由于行动受到了限制,他异常地烦躁,恶狠狠地吃着父母留下的水果。闫明隐隐感觉有人窥视着自己,他突然抬起头,果然看见一双眼睛缩出门外。

“出来。”闫明吼道。

假小子低着脑袋出现在门口,她走到闫明的近前,扑通一声跪下了,两行泪珠顺着脸颊淌到地上,“你把我交给警察吧,我认了。”

假小子来之前,闫明已经从小弟的口中得到了消息。许刚不愿意为假小子的过激行为负责,因为他不想招惹警察的麻烦。于是,假小子便被许刚踢出了组织,任她独自承担后果。同时,许刚也提出了双方和解的建议,毕竟他惩治对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闫明给出的回复是,同意,但假小子必须交由他来处置。

“出来混,也不跟个好老大。都学了些什么,刀子是想动就能动的?”闫明狠狠地训斥。

假小子头压得更低,哭得更凶了,只是不敢发出声音。

“行了,行了,起来吧。以后跟着我,我教你怎么混。”闫明也是一个见不得眼泪的人。

假小子抬起头,泪汪汪地望着闫明,仍不肯起来,似乎不太相信黄世仁会放过白毛女,“那警察呢?”

“也就许刚那小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哥哥会忍心把你交给警察吗?”见假小子还是不动,闫明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伸出了一只手去扶她,“起来吧。”

假小子这才敢起身,拘谨地站着。

“把眼泪擦一擦,帮我吃点水果,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别浪费了。”闫明抓起水果篮的一个苹果,丢了过去。

假小子接住闫明丢给他的苹果,有些不知所措,“谢谢大哥!”

“要想跟我混,就不要叫大哥。”闫明有意顿了一下,“叫哥哥。”

“谢谢哥哥。”假小子终于肯放松地笑了。

假小子的名字叫佐雪,如果从小就有父母的关爱,也许她的性格会跟她的名字和外表一样,恬静如雪。

“交给你做的第一件事情。”闫明神秘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帮我去买包烟。”

“可医院里不让抽烟。”佐雪不肯立刻执行命令。

“你听你哥的,还是听医院的?”闫明一副火冒三丈的架势。

“抽烟对身体不好!”佐雪嘟着嘴小声地抗议,还是服从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