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落幕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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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红颜

“你是这个学校的?”辅导员拿起了何冠文的学生证审视着,似乎不太相信。

“您可以随时来学校查证。如果不放心,您也可以保留个证件,直到您查证清楚。”闫明十分诚恳地说。

“何冠文?!他怎么不说话,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辅导员对比一下学生证上的照片和本人的相貌,除了凹陷的眼睛,没有太明显差别。而何冠文正头痛得厉害,并没在意两个人的交谈。

“被您说中了,最近不是流行感冒嘛。他嗓子有些不舒服。”闫明编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我倒是希望有人能教育得了我女儿。不过,苏婷同学的处分,还要等事情查清楚再说。这不只是我个人的名誉问题,还涉及到校规。”辅导员坚持着原则。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也很愿意协助。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闫明说。

“什么问题?”辅导员问道。

“我们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来辅导您的女儿。但最后的成果,还是取决于您女儿的配合程度。”闫明想留一些退路。

“你以为我会期望她考上清华、北大?”辅导员撇着嘴,嘲笑似的撇了撇嘴。

“所以,大一那年寒假,何冠文没有回家?”回到现实之中,浩子向闫明问道。

闫明点了点头。

“所以,妖妖就是那个辅导员的女儿?”浩子又问。

闫明又点了点头。

“那个酒吧老板呢?”

“嗯...他嘛,过年期间,被人打折了四根肋骨。”闫明洋洋得意,他用四根手指快速地循环着敲击桌面,好似在演奏一场奏鸣曲。

“你干的?”

“怎么可能是我。你是在藐视警察,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闫明笑着摇了摇头。

“是佐雪?!”

闫明停止了他的演奏,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惊奇的望着浩子。

原来那一年春节,是何冠文、闫明和佐雪三个人一起度过的。

“她呢?我是说,苏婷。”浩子想起了另一个让他关心的人。

“保留学籍。鉴于她身体和精神的状态,学校准许她离校自学,但课程考试不会有差别。”闫明拿起酒瓶,又吹了一口,“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所以说,她消失了?”

闫明喷了一口酒气,并没有回答。

“出去走走吧。”闫明一边站起身,一边提议。

两个人离开了烧烤摊,沿着马路向学校走去。

“前面是我工作的网吧,要不要进去看看?”闫明问。

“下次吧,头有点晕了。”浩子正惦念着苏婷,她的故事有一个美好的开端,却无法逃脱痛苦的结局。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选择,人生又怎能不选择抗拒?

浩子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下次,会远到四年之后,也许这一次,他就该走进去看一眼。

何冠文回到寝室的时候,浩子察觉到了动静,借着晨曦的微光,浩子看到他疲惫的身影,栽倒在床上。

接近正午,浩子才醒来,但他仍躺在床上醒神,脑袋还在因为酒精而胀痛。闫明的床铺应该和往常一样,是空的,因为桌子上放着两盒饭和两包***。何冠文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对面是妖妖。

“起床了吗?”妖妖问。

“没有,再睡一会儿。”何冠文还不愿睁开眼睛。

“一会是多久?”

“半个小时吧。”

然而过了半个小时,何冠文还没有起床的打算,于是电话铃声又响了,又重复了一便半个小时前的对话。

“浩子,醒了没?”何冠文抬起了眼皮,望了一眼浩子的铺。

“嗯...”

“你先上线,帮我抵挡一下,我得再睡一会儿。”

“哦...”浩子不情愿地回答。

浩子沉着脑袋爬下了床,启动了电脑,进入了魔兽世界。纳兰流年刚上线,纳兰小小妖立刻出现在了面前。

“他还没起床?”小小妖问。

“嗯,昨天看他喝了不少。不过还好没醉。”纳兰流年回答。

“你还说,昨天不是让你跟他多喝一点吗?他要是真的喝醉,也用不着大半夜赶回去了。”

“我酒量小。”

“又没真的让你喝...就是让他多喝一点儿...算了,懒得跟你说。”

妖妖自己都理不顺的话,浩子自然更是不懂,不过他也懒得过多揣测,以免暴露自己邪恶的思想。

浩子边吃着盒饭,边陪妖妖打着游戏。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何冠文还没有起床的迹象。浩子没有再等待,告别了妖妖,下线了。

浩子将熄灭的烟头塞进了啤酒瓶里,又把吃过的饭盒收拾好,丢进了塑料袋。何冠文的烧水壶空着,浩子去走廊接了一壶新水,将水壶放在了加热底座上。浩子想了想,把水壶的盖子打开了,露出了水线。何冠文弹过的吉他,被随手放在了凳子上。浩子摆正了琴弦上的变调夹,把吉他收进了柜子里。浩子蹑手蹑脚地收拾好床铺,背起书包,拎起装着垃圾的塑料袋,走出了寝室。浩子将寝室的门轻轻地带上,以免发出噪响。

浩子迎着夕辉而来,又迎着夕辉离去。

“浩子。你走了?”在地铁上的时候,何冠文打来了电话。

“嗯。看你太累了,没叫你。”浩子说。

“不是后半夜的火车吗?”

“难得来一次,总要欣赏一下风景。看一下夕阳也好。”

“哦,那...路上小心。”

“嗯。”

浩子并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先来到了苏婷所在的校园。也许苏婷就在校园里,但浩子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消失得无影无踪。浩子来到了一处宿舍楼下,进进出出的都是女生,虽然他不敢肯定这就是苏婷所住的楼舍,却在楼下待了许久。宿舍楼前的一棵青杨似乎是刚刚栽种下的,光秃秃的细干上,几段青涩的枝芽正奋力地生长,向往着蓝天。浩子拿起手机,拍了一张青杨的照片,留作纪念。

浩子坐在宿舍楼前的路边,告诉了流年他此刻的两份心情,

“厌倦了千年的孤独,

我从棺木中走出。

惊扰了沉睡的尘埃,

吓坏了盗墓者的遗骸。

可怜的我竟如此丑陋,

时光只留我一副残损的骷髅。

扯一件糟烂的布用来遮丑,

选一把锈蚀的剑用来战斗。

听凄凉的风喋喋不休,

看沧桑沦为岁月的死囚。

危山、大漠、苍原,

秃鹰、恶豺、蟒涎。

我斩尽了妖魔,斩钝了剑。

只为寻找旧时红颜。”

“回顾残阳叹晚风,

尘世风雨路,

苦相逢。

几段哀曲叙人生,

忆欢喜,

却引泪纵横。

无心谋功名,

只爱月酒情。

愿酩酊,

提笔文章著水中,

任流逝,

只为寄心声。”

大三了,浩子收拾好心情,搬到了校本部。没错,寝室活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家网吧。浩子把室友其他几个兄弟也带进魔兽世界的大门,带到了艾泽拉斯大陆上,带进了纳兰家族里。

鸟哥叫纳兰追啊追,萌凯叫纳兰飞啊飞,阿克叫纳兰飘啊飘。妖妖作为长老级别的人物,坚持要把三个人踢出公会,“要么改名字,要么退会。这么蠢的名字,会让别人以为咱们公会都是小学生。就不能学学无厌,取一个正常一点儿的名字吗?”于是,浩子被寝室三兄弟逼迫着建立了新的角色,叫纳兰跳啊跳。四个小学生又能欢乐地在一起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