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落幕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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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泪枕

浩子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骆琦的蓝色耳钉,又是他不可能看错。浩子走在路上,思考着一切可能性,但少了关键的线索,他无法得出准确的猜测。那个关键线索便是,今天应该坐在刘莺莺身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也许那个人浩子并不认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今天他没有来,应该是选择了骆琦。

浩子回到学校,已经是后半夜,寝室楼已经关闭了,他沿着校园里的小径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抽着高毫克的***。浩子想,如果要是他,他同样会选骆琦吧,只是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他更不可能如此残忍地安慰刘莺莺。浩子打算把能够确信的部分,原封不动地告诉刘给莺莺,至于是否接受,只好由她自己打算了。

第二天中午,寝室三个人在网吧找到了浩子,他正蜷在沙发椅中睡觉。

“跑来通宵也不叫我们,还以为你去钓妹子了呢!”鸟哥摇醒了浩子。

“钓个毛线。太困了,我再回去睡会儿。”浩子站起身离开了网吧。

回寝室之前,浩子先去了图书馆。

“电影我去看了。”浩子说。

“怎么样?好看吗?”刘莺莺饶有兴致地问。

“还可以。但是,和你约定的那个人...他没有去。”

“我知道。”

“虽然我也不知道见到他我能做些什么,但很可惜...”

“一切都过去了。”刘莺莺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了然于胸一般。刘莺莺只是平静地接受,事已至此,她似乎已不打算再抗拒。

“对不起。”浩子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心怀惋惜和歉意。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刘莺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没有选择坚持的又不是你,干嘛要你说对不起,又干嘛对我说?”刘莺莺竟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好不好。”

浩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尴尬得坐立不安,毕竟,走廊里过往的人不少。浩子想赶快离开,但又不好留下刘莺莺一个人伤心,只好陪在旁边坐着。

刘莺莺哭够了,擦干净眼泪,恢复了平静。

“你们之间还好吗?我是说骆琦学姐。”浩子问。

“为什么会问起她?你都知道什么?”刘莺莺反问。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们之间关系很好。不论因为什么,如果影响到了你们的友情,总觉得很可惜。其实,同其他感情相比,友情也同样得珍惜。不太想看到你们因彼此伤心的样子。”浩子试图劝慰。

“我们之间的关系当然很好。”刘莺莺一脸惊讶。“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昨天没有去的那个人,应该是跟骆琦在一起吧。”浩子猜测。

“你是...喜欢她的,是吗?”刘莺莺却又一脸迷茫。

“哪有,干嘛这么问?”浩子有些不解。

“难道你不喜欢她吗?”刘莺莺又问。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浩子有些不耐烦了。“我能理解你的伤心,但我能做的也只能是理解,我不能帮你挽回什么。”

“但你还是喜欢她的,不是吗?”刘莺莺还在问。

“喜欢有很多种。我对于她的喜欢和对于你的喜欢是一样的,只是每次来图书馆的时候,特别希望能见到你们。如果说这也算是一种喜欢的话,那的确是喜欢的,但仅此而已。”浩子终于爆发了。

“你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有,但那是另一个人。”

“是谁?”

“我没有见过她。但既然你问起了,我会诚实地告诉你,她叫流年。”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明白。”刘莺莺愣了一瞬,又突然失落了下来。

“什么?”

“没什么。我一直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惜,我们最终还是不能在一起。她...她终于遇到了她喜欢的人。但更可惜,他们也无法在一起。”

“你喜欢的那个人,难道是,骆琦?”浩子恍然大悟。

刘莺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回了借书室。

之后再去图书馆,浩子连刘莺莺也没能遇到过。对她们来说,学校里的生活就要结束了。随之结束的还有她们之间的故事,浩子没有机会了解到其中的细节,就仓促地结束了。

图书馆少了两位学姐的身影,浩子也没有了去借书的欲望,因为想看小说,还可以从网上下载。

流年推荐了一部小说,《白夜行》,她说它是一种不带感情的伤感。

“就像是被泪水蚀刻的脸,虽然已不再哭泣,还是保留着伤感的痕迹。原来,伤感可以固化为感情以外的东西。”流年曾说。

“是啊。明明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他却死了,她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浩子也有些惋惜。

“皓然,如果你是他,你想做什么?”

“那要看能活多久。”

“如果只有一天呢?”

“我会用白天赏日出、观日暮,听鸟鸣、抚春风。

用黑夜望月娥、叹月落,触星辰、吟夜歌。

用青丝标记相思,用微笑隐藏倦意。”

“那如果只有一分钟呢?”

“我会匆匆路过一段花径。

用目光感谢生命,

用气息品味爱情。

用双耳谛听欢歌,

用赤心铭记笑语。”

“只给你一秒钟。嘿嘿,我是不是很可恶?”

“我会流一滴幸福的眼泪,在你的掌心。流年,我可以喜欢你吗?”

然而流年迟迟没有回复,浩子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不肯放弃,“流年,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

“皓然,对不起,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希望你能耐心地听我讲完。”流年说。

“我会的。流年!”

过了很长时间,流年才又发来短信,“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喜欢着我,我也喜欢着他。我每天都穿着最漂亮的衣裳,希望他每天都能看到最漂亮的我。他陪我看过最美的烟火,也陪我走过了最迷茫的一段路。他陪我看过最悲伤的电影,也陪我听过最动听的歌。皓然,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好吗?我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浩子还没有看完,就已泪流满面,流年诉说的是她的幸福,却是自己的不幸,原来她的幸福并不需要自己。

“流年。再见!祝你们幸福。”浩子把伤心留给了自己,把祝福留给了流年。

那一年春天,浩子的眼里没有阳光,他落泪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他醒着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又会落泪。那本徐志摩的诗集,本来是浩子打算送给流年的生日礼物,却成了他自己的泪枕。

“哎,又倒下一个!”萌凯一副不谙尘缘的口气。

“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结?”阿克已经做好了共甘共苦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