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见浩子一直发愣，并没有别的问题，忍不住发问，“你想问的，只有这些？”
“不然呢？”浩子反问。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但我并不确定你知道答案。”闫明犹豫着。
“但问无妨。”
“何冠文离开之前，让我转交给过苏婷一封信。他说那封信不是他写的，只是物归原主，不算是违反约定。”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嗯...那天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到机场去接的苏婷。接到苏婷之后，我把何冠文的那封信交给了她，她打开那封信的时候，我也瞥了一眼。信的内容，是一张照片和一堆碎纸片。”闫明停顿了下来，看浩子只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并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便又开了口，“在我的印象中，你和苏婷好像并不熟识。但她那次回来之后，便问了我许关于你的事情。我当然想过，她是为了陪我聊天，缓解我阴郁的心情。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她会问的那么认真？那封信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在替何冠文审问我吗？”浩子问道。
“不...不...绝对不是。”闫明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你，何冠文，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当然，还有胡潇筱，妖妖还有苏婷。你们之间如果有什么矛盾或感情纠葛，我都不会插手，也不会偏向任何一方。你们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除非需要我帮忙。但我也有好奇心，仅此而已。”
“苏婷...在你那里的几年是怎样度过的？”浩子并没有回答闫明的问题。
“看来你们之间确实是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不过放心，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闫明摆弄着手上的明信片，“那个时候，苏婷只是很努力地学习和工作，连在网吧值班的空闲她都在背单词。如果不是因为学校的的事，她甚至都不会出门。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看小说。她的房间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几个书架上摆满了学习资料和小说，她全部都看过。也许她没有你和何冠文聪明，但我敢肯定一点，她比你们更优秀。”
“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聪明。”浩子苦笑。
“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我有自己的判断。”
“大二那年暑假，是不是我跟你走进了网吧，就能遇见苏婷？”
“也许吧，如果是她在当班的话。”
“何冠文离开的那天，是不是我跟你去了机场，也能遇见苏婷？”
“那是肯定。可惜你先走了。”
“所以，即便真的有一点可恶的小聪明，在关键的时候，也没能改变命运。”浩子嘲笑着自己，“后来呢？她毕业之后做了什么？”
“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去浪迹天涯了。不过他的范围要大一点儿，应该说是环游世界。这要得益于她看过的那些书，她很迷恋三毛，所以十分向往撒哈拉沙漠，花了半年时间去那里寻找哭泣的骆驼，可惜只找到了风蚀的脸和干裂的嘴唇，修养了几个月才又恢复。但他又去了伊斯坦布尔和法国的海滨，说是去寻找一种弥漫着忧伤的香水和一个肯与她交换影子的人。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她是否是精神错乱了。但不管怎样，我能看出她的确很开心。”
“确实不错。”浩子很是向往，但也有些失落，也许自己期待的那种生活，他根本没有办法驾驭，因为还不够优秀。
“你这次来运气很好，她现在在澳大利亚，说是去寻找一片可以葬身的荆棘之地，不过她说她的歌声不够动听，打算回来了。”闫明晃了晃手中的明信片，“是你走后我转交给她？还是你等到她回来，你亲自交给她？”
浩子接过了明信片，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浩子将明信片扯成几片，扔进了脚下的纸篓里，“她的情怀，是我无法企及的。”
浩子的举动让闫明有些意外。
闫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其实苏婷有你的联系方式，但她应该是没有联系过你。我想，她只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你和胡潇筱之间的感情，她也是知道的。”
“也许吧。”浩子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我想出去转转...一个人。”
“好，别走丢了。”闫明并没有阻拦，也没站起身，只是把浩子没怎么动过的一笼包子拖到近前，拿了一个塞进嘴里。不肯浪费也是浩子的习惯，只是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浩子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行走，在这繁华之都，他是他唯一熟识的马路。马路两边有一些新出现的风景，但在岁月的腐蚀下，正逐渐退去鲜艳的光泽。被妖妖砸烂玻璃的那家餐馆，已经重新装潢成了一家回转寿司店，想必老板也已换了。看着络绎不绝的食客，浩子想，果然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浩子点燃了一支烟，发现地上有一个影子在跟着自己。浩子佯装打火机不好用，拿在手中使劲甩了一甩，站定身子，又“咔嗒咔嗒”按了几下，脚下的影子也停了下来。浩子没有作声，而是继续向前行走。人行道上还有几个稀落的行人，有人意图不轨，倒还不至于在这里下手。
又走了一段路，马路边上一辆出租车停下了，从车上走下来一对情侣。浩子突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但还没等摸到车门，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喂，发现了就回头嘛。跑什么呀？”
浩子回过头，看到是那个叫“小晴”的女孩，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跟着自己，但绝对不会怀有恶意。浩子向司机摆了摆手，又退回到人行道上。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小晴跟上了浩子的脚步，她穿了一套运动装，还背着一个书包。
“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浩子问。
“明哥和雪姐姐说你是朋友，而我又没有见过你，所以好奇，想知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小晴双手插着兜，看样子只有二十三、四岁。
“那你猜到我是来做什么的了吗？”浩子笑着问。
“你刚才和明哥的谈话，我大概也听到了一些。”小晴将脚下的一块石子踢开，“其实，苏婷姐我也见过几次，虽然她一直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但我总感觉得她的开心很勉强。不过，我很欣赏她那种自立的性格。”
“今天不用在网吧值岗？”浩子有意岔开了话题。
“嗯，今天我休息，一会儿要去打拳。”
“打拳？”浩子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打拳也会是女生喜爱的运动。
“是啊，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小晴一副见怪不怪样子。
“可以吗？我倒是很愿意欣赏一下你的实力。”
两个人聊着天向小晴的训练场地走去。对于一个性格活泼的小女生来说，爱说话是一种天赋。
“我和雪姐姐自小就认识，我们两家是邻居。雪姐姐念完初中就不念了，她很聪明的，只可惜需要照顾爷爷奶奶，没精力念书了。在家的时候，雪姐姐做的是服装生意，周围摊位的几个老板是明哥以前的兄弟，都能相互照应。后来明哥让雪姐姐来这儿，我就一起跟着来了。”